“不好办,没被抓到怎么都好说,现在他被抓了,那么多商铺的损失,对方的追究,都会从他的头上开始算起。”
严副所摆出一副难为情的态度。
其实,从小红毛被带上警车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这件事很难办。
我有严副所这个朋友,还有许万生早在之前打好的招呼,应对一些没背景的小商贩绰绰有余。
但是,我们对面的敌人是谢财鱼,他同样在官方有强劲的关系。
面对他,严副所就是有心放水庇护,也没有那个胆量,万一热闹了对方,以他一个副所长的职位,是要丢官的。
“有什么办法?”
对于官方层面的流程,我了解的不多,我是外行,通过所闻所见,跟他们打了这么久的交道,依旧是看个热闹。
内行的门道,摸不透,里面有很多暗箱操作都是我不为所知的。
所以,我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严副所的身上,看他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帮忙。
不到万不得已,我不能联系许万生。
何况,红毛只是一个普通的马仔,他被抓也不值得我大费周章,让许万生去托关系救。
“没什么办法,除非他自己能抗住,咬定他就是一个看热闹的。”严副所沉吟了片刻,给出了建议。
“你能帮我给他带一句话吗?”我问。
如果严副所的话都带不进去的话,更不可能让我去见红毛。
而且,越是这个时候,却要先撇清我和红毛的关系,我去见他,只会让他受更多的苦。
我进过局子,知道里面有多黑暗。
他们的审讯,跟电视机里完全不同,挨打那是太普遍的小事儿。
我被抓进去的时候,甚至熬过水刑。
“带话没问题。”严副所答应道。
“让他在里面自己熬住,否则,谁都救不了他。”我说。
这对红毛也是一次考验,考验他能否靠得住,是否可以熬得住刑罚,就像刚才他被抓走时大喊的那句‘不会出卖任何一个兄弟’一样。
如果他能熬得住,成功出来,这个人我一定会重用。
他的能力差了一些,但他只要忠心,我就会让他成为人上人!
......
次日。
我坐在沙发上,将手提箱内的一百万现金全部倒在了茶几之上。
“我擦,这么多钱,长这么我都没见过,这不得好几十万啊,东哥?”朴国昌瞠目结舌的看着茶几上摞成的小山,眼中泛着金光。
他是一个财迷,也是一个吝啬鬼。
我给他开的工资,他从来都不舍得花,攒在一起取出现金,天天放在床头,数的一遍又一遍。
用朴国昌的话说,他看到钱,比看到他爹都高兴。
“一百万。”
我随意的拿出一沓钞票,将捆纸拆下,仔仔细细的打量起钞票来。
无论我怎么看,这钱都没有任何的问题。
“你看啥呢?东哥。”朴国昌也拿起一沓,效仿着我的动作,看了起来:“你这些钱该不会都是假钞吧,所以才让我买紫外线电棒。”
“嗯,对。”
我左看右看,都发现不出任何端倪,冲朴国昌招了招手,示意他把刚从五金店买回来的紫外线手电筒递给我。
“啧...”
他咂了咂舌,表情凝重:“这些票子确实有问题。”
“你能看出来?”我诧异的问。
“看不出来。”
朴国昌摇了摇头,正当我以为他是在搞怪,吹嘘时,他继续说:“我能摸得出来,跟真钱在细节和手感上有不同。
但是一个假钞要是能做到这种程度,也是够牛逼了。”
“别废话了,手电筒给我照一下就知道了。”我催促道。
“哦哦。”
在我的催促下,朴国昌拿出手电筒,递给了我。
打开紫外线,在钞票的中间部位照了一下,我原本还抱有一线希望的心,彻底死了。
在中间位置,并没有出现金色图案。
随即,我从包中又取出一张真钞来,对比之下,果然如状元所言。
两张钞票除了在紫外线手电筒的照亮下,普通人根本无法辨别。
差,就差在了紫外线下的荧光工艺上。
“果然是假的!”
我将真钞塞回钱包,又随机拆开几沓,验了几张,统统都是假币。
气愤之下,我拿起打火机,点燃了一张假钞,以此为柴,替我点燃香烟。
将还在燃烧中的假钞丢弃在烟灰缸内,我吸了一口烟,眼中茶几上这些破烂货,我深感无奈。
这些玩意,烧了还很可惜。
花了还犯法,如果因为花假钞,最终被警方抓,那可真是丢了西瓜捡了芝麻。
在我眼里,这些东西的唯一用处。
要么上坟烧了,糊弄鬼。
要么,就只能当一个装逼的点燃器,效仿电影中那些大哥一样,用现金点烟。
“东哥,咱们现在是干假钞生意了吗?扩展新的产业链?”即使是假钞,朴国昌也是爱不释手的抚摸着,就像摸着自己心爱的姑娘。
“干你妹,别人给的。”我白了他一眼,忍不住骂道。
“别人给的呀,那总不能这多钱,都是假的吧?我感觉得掺。”朴国昌认真的分析道。
看他那副不死心的样,我无奈的摆了摆手:“你自己验吧,找到真的都给你。”
“好嘞。”
他似乎就在等我这句话一样,兴奋的应了一声,开始一张一张的检验。
我也懒得离开。
一百万现金,一万张钞票,不知道他的检验到猴年马月去。
而我已经可以断定,这些钞票,无一张是真。
上海东哥既然已经决定有假钞来糊弄我,又怎么可能会往里面掺真钞呢?
现在回想起昨晚与上海东哥见面,想起他临走之前,让我好好对待他的兄弟,还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啊。
拿起电话,我给上海东哥打了过去。
出乎意料,电话打通了。
“东哥,这么快就查出来那些都是假钞了?”上海东哥略带玩味的语气问我。
他敢直言不讳的暴露假钞,就证明,他们已经跑了。
跑到了一个我不可能找到的地方。
“你那个小兄弟告诉我的。”
我淡淡的笑了一声,说:“看来,最了解你为人的人,还得是你最亲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