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建和洪刚,老张他们是一天进的拘留所。
郝建从拘留所里出来,同天,大军手底下的这些老千,也都被释放。
老千多了,类似张权这种活,一时半会儿也轮不到我。
小活要轮岗,大活需要碰,我大部分的时间,都在思考一件事情,如何寻找民叔的儿子,做骨髓移植。
我去民叔那里套取过线索,民叔却不愿意透露半分。
他是一个有骨气的老头,那个女人当时抛弃了他,带走了他的儿子,他不想再与那个女人有任何的联系。
至于说,他的儿子,他想见,可他嘴硬从不说。
我唯一能知道的线索,就是民叔儿子和前妻的名字,我甚至不知道对方身处何方,在哪座城市,哪个省份。
寻找对方下落,这无疑是大海捞针。
但所谓的‘大海捞针’,也只是针对我这种无权无势,没上过几年书,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人而已。
九八年时,官方已经普及了人口登记的数据,只要官方有人,就能通过电脑,来寻找到他们母子的登记住处。
同名人虽然很多,但是全国上下,母子关系的二人都同名的,少之甚少。
这个时候的我,根本不清楚什么是人口数据,甚至于,我在医院上班之前,都不清楚什么的电脑。
我不敢相信,警察只要在电脑上摆弄几下,通过人名就能查到远在千里之外的对方住处。
这种高科技,对于十八岁的而言,是神话。
就如同,小灵通时期的人,不会相信未来的手机可以视频通话,打游戏,是一个道理。
午饭是和江凡一起吃的铁锅炖。
吃过午饭,我坐上了她的奥迪汽车。
“我带你去人民公园玩玩,怎么样?”江凡思索了片刻,俏皮地看向我。
我们这个职业,白天都很空闲,晚上才是我们的工作时间。
“你今天怎么这么闲?不去钓你的律师了?”
记性好的人,往往最容易记仇,我就是这种人。
上一次,江凡忽略我,与律师吃饭还被我撞个正着的事情,让我记忆犹新。
我不会因为这件事生气,只想说出来,调侃她一番。
“去一边去,你别没事找事奥。”
江凡瞪了我一眼,岔开话题:“人民公园,你去还是不去?”
“去。”
我抿了抿嘴,点头答应。
我市的人民公园就是一个游乐场,里面有各种各样的娱乐项目。
过山车,摩天轮,鬼屋,等等。
从小到大,我无数次听到同学们提起过这个地方。
说他们的爸爸妈妈,带着他们去玩什么项目。
那个时候,我很羡慕,因为我从来没有去过,直至江凡提出之前,我都没有走进过人民公园的大门。
“出发!”
江凡拧动钥匙门,驾驶汽车朝人民公园驶去。
因为是周末,公园的各个项目都异常的火热。
每个项目都处于排队的状态。
跟江凡相处久了,她并非外表的冰冷,而是一个内心中,古灵精怪的女孩。
玩过山车时,她会惊叫大喊。
玩碰碰车,她会不顾形象地放肆大笑。
去鬼屋时,她会紧紧攥住我的衣角,闭上眼睛,跟在我屁股后面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前行。
我们就像一对再普通不过的情侣,快乐,却因为始终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而不亲密。
“怎么样?好玩吗?”
玩完摩天轮,准备回去的路上,江凡笑容灿烂地问。
“嗯,好玩。”
我没有去过游乐场,第一次玩,那种惊险刺激,以及最喜欢的人陪伴在身边的感觉,让我沉醉其中。
只不过,我已经过了孩童时期,对于那些娱乐项目,已经感受不到像那群小朋友的快乐。
“小伙子,买朵鲜花吧。”
走到公园门口,一个大妈捧着一大束各式各样的鲜花,对我推销。
“不用了,谢谢。”
我摆手婉拒了她的推销,我不需要花,也没有送花的人。
康乃馨和百合,不适合送给江凡。
玫瑰,我又不够格送给江凡。
“小伙子,你女朋友这么漂亮,你就买一支玫瑰送给她呗,女孩子都喜欢花。”
大妈抽出一支玫瑰,递到我的面前,继续开始推销。
眼瞅已经到了晚上,今天这些花她不推销出去,可能到了明天,花瓣就会枯萎。
所以,这位卖花大妈才会如此的热情。
“她不.....”
我本想告知大妈真相,再拒绝她时,令我顿感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江凡直接接过了大妈递来的玫瑰,调皮地卖花大妈说:“他付钱。”
说完,江凡大摇大摆地走向远处。
我微微一怔,她,她这算是收下我的花吗?
她拿花的寓意,是暗指什么?还是单纯地喜欢花呢?
我猜测不透。
“多少钱?”花已经被江凡拿走,我从口袋里掏出钱包。
“十块。”
大妈笑呵呵的道:“你呀,你看人家小姑娘都比你主动,男人要学会搞惊喜,搞浪漫,等人家女孩子伸手要,味道就变啦....”
大妈用一副过来人的模样,对我苦口婆心地教导着。
“知道了。”
我拿出十块钱零钱递给她后,朝着江凡追了过去。
车上,江凡闻着手中的玫瑰,一副沉醉的表情:“这花,真香。”
“你喜欢就好。”我傻笑着,看着她手中的花,以及拿花的美人。
想说一些什么,问一些什么,话到嘴边却只有一句:你喜欢就好。
上一次对江凡表白过后,没有得到她的回应,我便没有勇气再去追寻这份爱。
换做任何事情,我都是天不怕地不怕,唯独两件事,让我胆战心惊。
第一件事情,是关于民叔的病情。
第二件事情,就是和江凡的关系。
她们两个人,是我认为心中最重要的两个人,其余的,我不在乎。
“小东,我想让你亲手送给我。”江凡把花递给我。
我愣愣地接过花,脑袋一片空白,又愣愣地将花递向江凡,傻呵呵的说了两个字:“给你。”
江凡脸上那种腼腆的笑容凝固住,她冷笑一声:“笨死啦,你平时不是挺聪明的吗?怎么关键时刻这么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