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乾清,你跟我保证个事。”
西乾清扫了他一眼,言简意赅:“说。”
西乾承掰扯道:“你先答应我。”
西乾清:“哦。”
“就是关于西乾月的,未来我不指望你会护着他,我只要你答应我不主动去伤她,不因为任何人害她。日后夺嫡之争的阴谋阳谋不准拿她开刀,出征带兵不准你推她挡枪。就是别人要害她,你也不准参与!答应我。”
西乾清面无表情:“凭什么?”
“凭她是小皇妹,应该护着她!”西乾承急道。
西乾清事不关己:“谁该护着她?我与她非亲非故,又不是她老子,干我何事?你觉得应该你自己来,别扯上我。”
西乾承被堵得一噎,气地深吸了两口气:“喂,过分了西乾清!我又没让你干什么!而且你刚刚明明都答应我了!”
“那又怎样?我‘哦’一句也算答应?”
“你!”西乾承气急,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西乾承想让他做的,他可以做,但西乾清更希望让他自己守护。他想护着的也只有西乾承一个罢了,旁人不配。
西乾清抬步,远远地跟了上去。倒不是因为要追着让他原谅什么的,而是二人住在一处,走的当然是一点不差的路,西乾清也没准备要专门为了个西乾承绕路回宫。
到达府门之前,西乾承一转身,看到了远处跟上的西乾清。先是一愣,然后忽然觉得心中一阵暖流,喜滋滋的心情都要溢出来了。他急忙转回身奔向西乾清道:“就知道你最听我话了,答应了就直接说出来好了,不说话我还以为你没答应呢。也不用远远地跟着,我这人没气性的,你也不用道歉,我不生你气,真的。”
西乾清一愣,挑起一侧唇角笑了笑,转瞬又恢复面瘫。然后,抬脚,一脚踹倒了挡路的西乾承,才不管他是不是摔了个狗吃屎,自顾自地进了自己大门。
踏进门内,西乾清对着依旧趴在地上蒙逼的西乾承暮然回眸一笑,一字一顿轻嗤道:“自,作,多,情。”
大门一关,一声惊天怒吼传来:“西乾清,你个狗东西!”
门内的西乾清挑了挑眉,眉眼间尽是掩不住的笑意:“蠢货。”
……
西乾清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西乾承了。
他坐在书房中,一只手臂虚虚地搭在双眼上,掩住了其中翻涌不定的情绪。西乾清另一只手的食指敲了敲桌子,将刚刚看完的一张纸条递给了白尘。
“这啥?”白尘扭头接过纸条:“咦?”
“西乾绝那开始有动静了。”西乾清开口,缓缓睁开眼,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我倒是希望当真与西乾月无关,且看她这次的表现会不会让我失望了。”
白尘随即露出了一脸嫌弃的表情,抖了抖手里纸片:“主子,这可不像您了。还得多直接的证据?要我说,直接让苍南下个毒好了,也不算违背了您对二爷的承诺。”
西乾清安静地审视了他片刻,转而继续看其他的公务了:“你倒是对她意见挺大,怎么,她得罪过你?”
白尘两下跳到西乾清的身侧,甚至是还想伸手晃一晃西乾清的肩膀。但他只象征性地伸了伸爪子,没敢放到实处:“主子,您的脑子呢!且不说她那件事,就是她对您的那些大不敬,都活该她死个一万次!”
西乾清头也没抬地答:“是吗?我倒是觉得她近来尚可说得过去。”
白尘梗着脖子立在一侧,脸上拧巴的像被人打了几拳:“近来尚可?近来尚可!那她害二爷的怎么算!”
西乾清听到这句,终于抬起头来了:“白尘,这件事上不用你说,我也自会和她清算。但我既然答应了西乾承,我会再给她一次机会。她若执意找死,我便成全。”
如果当初他的那个“哦”是答应的话,那他答应西乾承的只是不主动伤她,但是她犯到了他的头上,他也不过是被动反击罢了,怎么样都不算是背弃誓言。
白尘沉默了一会,带着几分犹豫几分怀疑,极小声地说:“主子您不是被那个女人蛊惑了就行。”
西乾清看着他道:“你这话应与西乾承说,好好问问他到底是不是被西乾月蛊惑了。这个提议不错,要不我送你一程?”
白尘一愣,接着反应过来了西乾清的意思,立刻脚尖朝外就要逃窜:“别了主子,我还是去干点正事吧。”
“又不干正事了小尘子?要不我辛苦下代劳,好好教育下你?”
话音一落,白尘的剑尖便斩落了几缕发丝,直接横在了来人的脖子上。
苍南的双手举高,语气诚恳:“白大爷饶命,小人是前来拜会秦王殿下的。”
“拜会不走正门。”
“错了错了,是密谋。”苍南伸手推了推白尘的剑,抢救下了自己的脖子。
西乾清这时开口了:“白尘禁闭一个周。”
“什么?!为什么啊!”白尘晴天霹雳,凄凄惨惨地抱回了自己的剑。
苍南在一旁举手发言:“或许是因为我长进了?能赶在你发现我之前摸进屋子了。”出口的话看起来是在说自己长进了,但这一通拉踩的意思就差明面说白尘退步了。
白尘无语凝噎,提剑就要和苍南大战三百回合以证实力。苍南拒不迎战,三步并两步躲到了西乾清的身侧。
苍南见白尘收了剑,这才跑到西乾清的前方行了一礼:“殿下夜安。”
西乾清微一点头:“找我有事?”
“回殿下,我最近颇得我家夫人信任,她让我和她一同调查二皇子的死因。”
“呵,还有什么是她这个凶手不知道的吗?”白尘立刻出言讥讽。
苍南想起面圣后西乾月恍惚的那个样子,总觉得她不似作伪。但只看她的神情表态,就凭借着感觉妄下结论,他想西乾清八成是不会信的。更何况身边还有个“嘴炮王”白尘,他就不必说出来自取其辱了。
西乾清却没说什么,只是给了苍南一个通知:“北疆有变,你暂时回去一趟吧。”
白尘一愣,不动声色地瞅了眼西乾清。北疆那片虽然隶属苍南名下,但可以说是西乾清的实际势力范围,他怎么不知道北疆有什么异动?但只是瞬间,他就想起西乾清刚刚递过来的那张有关西乾月的纸条,莫不是要故意支开苍南方便西乾月行动,好让她露出马脚?
苍南也是一愣,他今天才信誓旦旦地说不回北疆,怎么今天果然就有安排了?
苍南尴尬地挠了挠头:“这……殿下,我能拒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