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是不是该给我个解释?”
白尘脚步飞快地躲在了西乾承的身后。西乾承强装淡定地动了动嘴唇,刚准备辩解一番,就被一个娇嫩的女声打断了。
“二哥!”西乾月“蹭”的一下就从门口钻了出来,兴奋地跳到西乾承的面前:“二哥真的又来看我了!还带了三哥一起!”
西乾承看着她这么开心,也不免跟着“嘿嘿”的笑了起来:“那当然,二哥都答应你了不是。来,快见过你三哥。”
西乾月转向西乾清,有些腼腆和害羞:“三哥好。”
西乾清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没有理会,反而看向跟在她后面姗姗来迟的宫人,直接对着打头的杨秀道:“永安的礼仪宫规谁教的?”
西乾月的脸色一白,转头一看,杨秀已经直接领着众人跪了下去:“殿下恕罪,是奴婢教导不周。”
西乾承的眉头轻皱,安抚地拍了拍西乾月,没搭理莫名犯病的西乾清。拉着她走直接进了紫宸宫,挥手道:“起来起来,先回宫,老三也不是怪罪的意思。”
西乾清也没反驳,只跟着西乾承往里走。
西乾承领着西乾月,与西乾清三人走在最前方。西乾承回头一看,宫人们都远远地跟在他们身后,待转回头去,他接着表演了一个“现场变脸”。
“怎么的你西乾清,月儿喊你‘三哥’怎么了,你哪来那么些意见?”西乾承看着浑不在意的西乾清,直想上去暴打他一顿。
西乾清没吭声,继续走。
西乾承猛地拽了一把西乾清,一只手还拉着西乾月,另一只手指着他道:“月儿没事,听你二哥的,你就喊他‘三哥’,我看他敢不答应吗。”
西乾月刚刚被西乾清一吓,就有些胆小,此时原地看了眼替她撑腰的西乾承,又看了眼面无表情的西乾清,还是不太敢,片刻后小声道:“三哥。”
西乾承伸手戳了戳她的脑门:“大点声!”
西乾月又看了眼西乾清,大着胆子提声:“三哥!”
西乾承接着就转头,恶狠狠地盯着西乾清,仿佛他不答应当场就能吃了他。西乾清与他对视了片刻,率先移开视线,不情不愿地从鼻腔中发出了一个“嗯”来。
西乾承很满意,带着二人继续向前走:“算你识相,以后再这样我可收拾你。这次我们月儿先不与你一般见识,对吧月儿。”
西乾清轻嗤一声,不愿意在外人面前落他面子,没反驳。
从西乾清应了一个“嗯”以后,西乾月的眼睛就仿佛又被点亮了。立刻从那个畏手畏脚的样子恢复了往日的欢脱,此时西乾承一问,她立刻地跳了跳,欢快地应:“好!都听二哥的!”
西乾清闻言,侧目看向她。西乾月兴奋地走在一旁并未察觉,反而是西乾承敏锐地感觉到了,立刻回以一瞪。
西乾清扯了扯嘴角,忽地想起下属昨天传来的汇报,扫了眼西乾月眼角被脂粉掩饰的微不可见的红肿,忽然对着这个蹦蹦跳跳的女孩开口了:“西乾月,西乾承昨天送你的幻梦蝶呢?”
西乾月一愣,呆立当场。她怯怯地抬头看了眼西乾清,猛地把手从西乾承的手中抽了出来。她咬着下唇,又对上了西乾承疑惑又担心的眼神。那一瞬间,她调整了一晚上的心情又瞬间崩溃了,“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西乾承也呆住了,他不知所措地转头看向西乾清,却不期然间看到了西乾清眼中隐隐的笑意。他震惊地看着西乾清,这黑心肝的,莫不是故意的?
然而下一秒,西乾清又无辜地继续开口:“哦?西乾承带着人抓了三天三夜,你不会是因为不喜欢所以扔掉了吧?”
“不!呜呜呜哇!我……呜呜没有!”西乾月边哭边大声反驳,委屈难过各种情绪糅杂在一起,根本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西乾承这还看不出西乾清这厮的恶毒心思的话,那可就白和他相处了这十几年。果然,自己暗戳戳耍计谋把这厮骗来,他就不可能轻而易举的善罢甘休。
周围紫宸宫的众人已经迅速地围了过来,西乾承也被挤到了西乾清的身旁。
西乾清眼瞅着西乾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这才转而看向了西乾承:“怎么?有事吗?”
西乾承强忍住对西乾清的破口大骂,深吸两口气,一字一顿地告诉西乾清:“你今天,不把她哄好,别想走出紫宸宫。你二哥我,说到做到。”
西乾清盯着他看了几瞬:“你认真的?”
西乾承回以冷笑:“你说呢?”说完,指挥众人带着西乾月回了正殿。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离开,只有西乾清和白尘二人被留在原地。
微风打着转,吹动了西乾清的衣摆,他在原地沉默很久,看着远去的人缓慢开口:“西乾承认真的?”
白尘环视四周,见周围也没剩别人了,只能硬着头皮回答:“啊?您说二爷啊?应……应该是认真的吧?看着好像真的有点生气哈?”
西乾清皱眉怀疑:“他能拦得住我?”
白尘:“那个……但二爷好像真的有点生气哈?”
西乾清:“……你只会说这一句?”
白尘咽了咽口水,冒死进言:“公主好像是主子您惹哭的?”
“……”西乾清罕见的没吭声。
白尘见他无言以对,胆子瞬间变大,乐呵地开始调侃:“主子啊主子,没想到啊!你上次这么幼稚地欺负人的时候还是在二爷七八岁?好像是你俩抢鸡腿的时候吧?”
西乾清冷漠地扯了扯嘴角:“我看你是想死。”
……
一刻钟后,西乾清带着灰头土脸的白尘迈进了正殿。
殿中只有西乾承一人,他皱眉看着白尘,问了句:“你掉沟里了?”
白尘尬笑没应。
西乾清自觉地找了个凳子坐下,正在西乾承的对面:“人呢?”
西乾承看了他一眼,没好气地答:“让杨秀带回房去整理仪容了。”
西乾清点了点头,便一声不吭地自顾自斟了杯茶,品了起来。
西乾承却见不得他恍若没事人的样子,直接拍了拍手边的桌子开口:“你解释下,欺负个小姑娘干什么?为什么你问她一句她就哭成这样?”
“我……我把蝴蝶弄丢了。”回答他的不是西乾清,而是门口方向出现的西乾月。小姑娘换了一身浅黄色的衣裳,眼中还是哭过后布满的血丝,鼻子也是红彤彤的。
“对……咯不起,二哥三哥,我把它弄丢了。”西乾月走到他们二人身边,又一字一顿地说了一遍。然后她想要开口从头讲,可话一开口,她就忍不住又想哭,只得求助地看向身后的杨秀。
西乾承赶忙安慰:“没事没事月儿,丢了不是什么大事,别哭了,二哥再去给你抓一只来就是。”说完,恶狠狠地看向了西乾清,示意他开口说话。
西乾清放下了手中端着的茶杯,妥协了:“你不哭,我就带你亲手去抓一个。”
西乾月撇了撇嘴,又是想哭的架势,但被她憋住了,她略带哽咽地开口:“不一样的。那是我的第一份礼物,我……我还对它用了祈愿,让它能和我活得一样久。”
不等杨秀来得及阻拦,西乾月已经将这件事和盘托出了。
西乾承一脸困惑地望向西乾清,感觉一下子不懂自己的这个妹妹说的是什么了。
西乾清隐晦地与白尘对视了一眼,却没有问下去,只继续自己的那个话题:“亲手抓,不想要?”
西乾月想起了那个漂亮的颜色,咬着下唇动摇了:“想的。”
西乾清盯着她看,直到她把眼眶处晃悠悠的眼泪一点点地咽了回去,才开口:“多大了还哭。”
西乾月吸了吸鼻子,极小声地回:“十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