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阳光眷恋,室内细细簌簌的声音不绝于耳,虽然已经上课好久了,但大家都是一副没进入状态的样子。
但这在仰宁看来已经是进入状态了。
有的人坐在角落里捧着手机发消息,有的看剧,有的聚集三两好友诉说假期新鲜事,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倒也不全是不专心的人,一个单马尾的少女就在那一丝不苟的听讲,左手支着脸,一副认真思索……
哪怕是变化一下角度,哦,在发呆啊,那算了。
教室唯一一个专心听讲的人反而是混进来的瞳。
此刻她一双棕色的眼睛里满是疑惑。
“为什么他们……”
“都不听课?”
仰宁懒洋洋的接上瞳的下半句话。
“实在是……太懒散了。”
瞳一副很失望的样子。
“这只是你看到的一部分,或许他们在自己擅长的某个领域都是不可或缺的人才,就像是别人看你一样,乍一看是个清纯美丽的女孩,但实际上是一个张嘴就要杀了你的暴力女。”
“你对我很不满咯?”瞳斜斜的看着他。
“哪敢。”
“就算你这么说也不对,学习难道不是你们应该认真对待的事吗?”
看着这丫头有点不依不挠的意思,仰宁正色道:“那你先要搞清楚学习的意思,学习不是一个需要固定场合,固定对象的词汇,他代表着一个人吸收某种知识或者技能的过程,而我们之所以聚集在这里,是因为我们需要那个知识技能,而不是需要这个过程,虽然对于某些人来说学习的过程也是一种美妙的享受,但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学习,并不是目的。”
“而现在人类社会分工更加细化,每个人要学习的东西各不相同,人的精力和能力有限,就更加需要进行取舍,而你现在看到的,就是他们取舍后的结果。”
“换言之,对于这里绝大多数人来说,哲学课,在其认知里,并没有多大用处。”
“更准确的说,对普通人意义并不大。”
仰宁难得正了八经说了一堆话,看瞳还在消化,就没有讲述过多。
这丫头显然是没经历过什么正经教育,虽然他也挺烦那些文化课,但那些东西是前人对世界认知的最简化总结,是一个孩子认知现在世界的基础。
当然,适不适合这个世界仰宁就不懂了,反正他不用负责。
“取舍么……”
瞳喃喃自语,虽然她能听懂仰宁所说每一个字,但是连在一块却让她一知半解,学习、社会分工、取舍,这些都是她从来没有思考过的词汇。
只能偶尔在祠堂先生口中听到过类似的。
虽然这时候仰宁在瞳心目中远远比不上祠堂先生,但地位却拔高了许多。
暴力,鲜血,战斗,从小生活在那样残酷环境中的瞳虽然不理解,但本能会帮她摘选出最适合生存下去的东西。
人类骨子里永远是尊崇智慧的。
“哲学是什么?很没用的东西吗?”
瞳很快发现了盲点。
仰宁头痛的揉了揉头,哲学这东西说简单也不简单,前人提炼过无数遍了,一句话就能概括。
但那么容易理解,还要老师干什么?
就算老师讲完了,真有几个能明白的?
说复杂也算不上,但想要把这个概念给一点基础都没有的瞳讲明白,那真是要了老命了。
“这样说吧,技能和知识就相当于今天和明天的饭,哲学是十年,百年之后的饭,甚至是千年万年之后……”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十年百年之后人都饿死了,我连十天不吃东西都顶不住,其他人更不可能!”瞳咧了咧嘴角,露出小虎牙,满是不信任,但没有之前态度那么恶劣了。
“也没说饭是给你自己吃的啊……”
瞳听到这句话,有些失神。
仰宁刚要解释解释哲学家这种生物,下课铃响了。
伸了个懒腰,看来今天的思想教育只能停留在这里了。
看着瞳出去上厕所,仰宁打算趴下来好好回忆一下自己的青葱岁月,一个清冷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你刚刚说的比喻很有趣,是你自己想的吗?”
仰宁没有回答,循声望去,正是之前唯一一个貌似专注听课,实则发呆的马尾女孩。
黑色的小马尾扎的是又高又骄傲,跟那小裙子一样。
高筒黑丝和裙子之间留着一节白生生的,让人忍不住想要接触一下。
就是脸嘛,有点幼齿,不是他的菜。
不过看在对方还算漂亮的样子,仰宁颇给面子的回了个鼻音。
高马尾精致的小鼻子矜了矜,一副不太满意的样子。
“有没有兴趣……”
“没。”
没等高马尾说完,仰宁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她的话。
“我喜欢比我大一些的,或者资本雄厚的,不要那种咯手的。”
“你——”
高马尾刚开始还有些疑惑,但转瞬就明白了仰宁在指什么,低头看了看自己平平无奇的证据,瞬间双颊爆红,美眸圆瞪。
荒木衣楠根本想不到前一刻能将哲学以如此幽默诙谐口吻说的栩栩如生的一个人,竟然如此粗俗暴露自己的性癖。
这是故意瞧不起她吗?
觉得她会因为这知难而退?
“是我冒昧了,正式介绍一下,我叫荒木衣楠,请多指教。”
仰宁抬头,眯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气质锋锐的乖乖女,跟记忆中的四大财阀对照起来。
那堆香料里面,好像没有荒木这个姓吧?
那这小丫头骄傲个什么劲?
在说出名字的那一刻,荒木衣楠的气质完全变了,她对于自己的姓氏很自信。
虽然那种气质到气势的转变很细微,但仰宁还是敏锐的察觉出来了。
难道遇到上门的主角了?
可惜,不弄死暂时也确定不了呢……
先玩玩吧……
“仰宁,请多指教,荒木小姐。”
看着眼前男人那没有一丝光彩的双眼,荒木感觉自己好像干了一件莽撞事。
……
另一边,瞳坐在马桶上,胖次像是枷锁一样锁在脚踝。
安静的小脸上满是思索。
“真是让人想吐呢。”
俏皮的声音从门上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