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她没有走,她替他劳工。一开始本来不要她的,可她明明小巧的身板却是力气大得惊人。
一个顶了三四个壮汉的量,老板和工人都惊咦不已。甚至还签了长工,加了工去钱让她以后都来。
“她是谁?”
“方华那废物小子的婆娘!”
“她的脸怎么总说脏兮兮的?”
“怎么?长成这样你也下得起手?”
“说不定洗干净了还挺漂亮的呐?”
“得了吧,要是漂亮会死心塌地的跟着方华那废物?加上力气这么大,可能啊,是个怪物变的呐!!”
起了一点念想的人都打了退堂鼓,加上哪怕有人看她能挣钱想勾搭,也被方华野狗不要命的报复下,便都不再把林枫当做女人。
芳华主内,林枫主外。
茅草屋虽然依旧是茅草屋,但已经不漏雨了。
同时,一旁还加盖了单独的厨房,猪圈与鸡舍。
在某个夜里,他亲吻她的时候,她没有拒绝。
于是,择了一个还算不错的日子,他们简简单单的拜了堂。
来的只有酒厂里的工人,大家很好奇,红盖头下的新娘子洗了脸会是怎样的面貌?
似天意想成全他们,一阵大风袭来,眼见红盖头要被掀开,芳华一把捂住,嬉笑的入了洞房。
他才不要给外人看见她的眉眼,她的鼻梁,她的嘴唇,她所有的美好。guqi.org 流星小说网
她是他的新娘,是他的救赎。
春去秋来,院子里的蔬菜瓜果已经经历了两年轮回。
按照契约,他要拿着三倍的钱,去赎回当年典当之物。
那天清晨,方华煮好早饭,切了一点咸菜丝,炒了个青菜,再蒸了几个馒头。
他在林枫出门前对她说,他要把所有的积蓄都拿走。
这两年林枫一拿到工钱便交给了他,她从来没有自己单独买过一次东西,以至于她的衣物,包括月事也是他准备的。
林枫歪着头看着他,仿佛很不解他要花钱为什么要问她?
方华一时之间心情复杂,他凑上去,吻下她嘴角的米饭。
“注意安全。”
他越来越有‘贤妻良母’的天赋了呐。
……
方华来到典当铺,老板不认,还叫人撕了字据,堵在巷子里,拳脚相加。
那年的赌坊没有要了他的命,这次的当铺却好像要来收了。
相比于他的命,那些被典当的东西才更宝贝。
正在劳工的林枫突然第一次身体不适,这可把工人都吓了一跳,毕竟她这两年风里来雨里去,就像个铁人一样。
大夫说她怀孕了。
所有人这才注意到她宽松的工服下,是微微鼓起的小腹。
包括方华在内,都以为她只是长胖了点而已的。
最近几个月的月事,发下林枫不需要他准备这些的时候,以为她终于懂得了一些,自己替自己准备了。加上她依旧能抗能跑,所以粗心的方华也就没有过问。
“怀孕……”
林枫好像不是很懂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大夫笑着回答道:“就是你的肚子里啊,有了个小生命。”
“我今早吃的是稀饭馒头。”
“……”
正不知该如何让她理解的时候,有人气喘吁吁的跑来,说自己本来旷工去陪家里的婆娘逛街的,却看见典当铺的人在围打方华,看那样子,下的是死手。
林枫想也没多想拉着那个人不停的跑,那人跑不过,只得认命被拖着带路。
找到方华的时候,若不是县令李司懿亲自赶过去,定是最后一口气也掉不住。
典当铺诬陷方华偷他们家银票,他怀里包裹着的东西就是证据。
官差打开,里面果然是一叠叠厚厚的银票。
方华生死不知,林枫也不会去争论。
加上大家都知道他是个赌博的废物小子,还欠下那么多的债,怎么可能自己有这么多银票?
典当铺老板正暗暗得意的时候,县令李司懿却发现了不对劲,但奈何没有证据,只得自己花钱让大夫先把人救活。
连续好几天,昏迷的方华都在吐血。
终于,在年边迟来的初雪降临的那一刻,大夫摇了摇头,说准备后事吧。
林枫一直都很安静,这些天她不吃不喝也不说话,只是侧着脑袋看着方华越来越苍白的脸发愣。
听到这句结论,她突然跑了出去。
她跑进典当铺,想杀了那老板。可不管她的力气有多大,最终还是敌不过七八个壮汉。
她不知道自己愤怒什么,在吼叫什么。她本能的觉得这些不过是蝼蚁,可她就是挥不出厉害的一掌。
以前她癫狂发作的时候有方华紧紧着抱着她,哄着她。现在方华要死了……
他,要死了啊…………
林枫的眼睛参出的鲜血,那是绝对的恨意。
典当铺老板被这眼神看得心虚,一咬牙有心想把她也给弄死算了。
县令李司懿再次赶来,有心想保护林枫,但她发作之后谁也不认,最后打伤一个官差后逃走了。
她又不停的跑啊跑,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跑到哪里去。仿佛她再跑得快一点,方华就能多活一刻。
最后,一身狼藉的她冲出一个巷子,扑向了那抹红色身影……
……
红火火收回点在林枫眉间的手指,看着她熟睡的脸庞,手指掐诀,有水纹清洗着她的脸。
没多久,露出了那张好看的容颜。
有一件事红火火不曾对任何人说过,甚至自己也不敢去多想。
失踪后的林枫再次回到剑门后,她每次见她其实都很心虚。
说不清理由,也道不出为何。
她一直尽量避让着她,哪怕她多次在背后搞小动作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包括在海底遇见魔族袭击,虽然隐藏得很好,但门中还是知道了那戴面具的黑衣女子便是林枫。
是红火火特意保住了她,让长老们先静观其变。直到她挑唆薄荷下毒的时候,红火火才忍不住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
“林枫,你到底是谁……”
林枫自然无法回答她。
她的眼角有一滴清泪滑落,红火火伸出手替她拂去之后,终还是轻叹一声:“明兰!”
她唤来丫鬟,叫她们好生伺候着,然后披上雪白的狐狸披肩。
阿月早就站在门外备好马车等她了,两人无需多言,彼此浅笑,然后一同去往了县令府。
雪越下越大,看来今夜也不会停止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