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师听说你受了伤,特意赶过来,至于他……”萧慎瞟向谢惟,“我就不知道了。”
或许是刚才吵得累了,萧慎不想在初七面前继续说谢惟的不是,谢惟也恢复了常色,一本正经地解释道:“我也是收到了消息,听闻你是为了救丽奴儿,险些落入敌手,辛苦你了。”
初七连忙抓住谢惟的手,不顾后背的疼痛连声问:“丽姐姐……丽姐姐逃出来了吗?”
“逃出来了,你不必担心。”说着,谢惟反握住她的手,浅笑温柔至极,初七不太适应与他亲近,一点一点把手缩了回去,然后把手藏在了怀里。
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了,倒不是因为她把手抽走,而是谢惟与萧慎同时出现在这草房里,大有“一山不容二虎”之感,她趴在这两头老虎之间浑身不自在。
忽然,初七听到外头有个女子在说话,声音与久违的慧静很像,她不由欣喜,忙问:“是不是慧静?是不是她?”
萧慎点头,“正是,我去把她叫来。”
出去一头老虎,气氛缓和了不少,片刻后,慧静走了进来,她一见到初七顿时笑逐颜开,连忙走到榻前一番嘘寒问暖。
“伤口疼不疼?”
“还有哪里不舒服?”
“手脚凉吗?”
……
白狼他们也听到初七醒了,一个个捧着瓜果、水碗鱼贯而入,将本来就不怎么大的小草屋挤得满满当当。
丽奴儿受初七救命之恩更是感激,在榻前叩一大礼且轻声道:“多谢初七救命之恩,奴没齿难忘,定会报答初七恩德。”
“哎呀丽姐姐,还分什么你我,真是的……”初七羞红了脸,想要躲可惜动弹不得,她只好把脸往枕巾里藏。
大伙看出她在害羞都笑了起来,刚才还死气沉沉的地方转眼间就热闹了,桑格凑上来问初七想要吃些什么野味儿,白狼说起阿财也在担心她的安危,更别提从临松薤谷赶来的师父和慧静,他们无一不关心她。
初七从未觉得如此温暖过,她追寻的“家”就在这里,原来她一直是被人珍视,被人喜爱,被人放在心里。
初七的心都快被暖化了,似有什么东西要从眼眶里涌出来,她一笑,掩住心中的雀跃与害羞,说:“放心,我没事,谢谢大伙,等我好了请各位喝酒。”
“好呀,好呀!”
桑格第一个跳了出来。
慧静双手合十,虔诚拜佛,道:“出家人不能喝酒。”
萧慎闻言便说:“你的那杯我替你喝。”
慧静连忙否决,“不行,你喝了酒更看不清路了。”
萧慎:“……”
大伙齐乐融融,心头忧色一扫而空。
为了能让初七早日康复,慧静又调整了药方子,身边药草不够,她就跑去山上采,每每这时,萧慎偏要跟过去,美其名曰保护慧静,只是他手不能提,拳不能打,眼神还不好使,众人都不得不替慧静捏把汗,担心她采药的同时还要照顾这个缺心眼的。
不过萧慎一走,谢惟就轻松许多,至少不用余出一份精力去与之斗嘴,他守在初七榻前寸步不离,可初七却觉得他是别有所图,看着他时眼白多于眼黑。
“就算你照顾我,我也不会原谅你的,啊……”初七张开嘴,谢惟很自觉地往她嘴里塞了个剥了壳的鸟蛋。
“唔……这鸟蛋真好吃,对了,刚才我说什么来着?”
谢惟正声道:“说不会原谅我。”
初七红一脸,为了挽尊,煞有介事地点起头。
谢惟又说:“你觉得我别有所图,可你身上还有什么值得我图的呢?”
初七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想了又想,除了那八十根牦牛宝之外没有值钱的玩意,莫非他是为了图色?!
初七吓了大跳,可是当她看到丽奴儿时,又把这念头消下去了。
他连丽奴儿都不图,怎么会图她呢?
丽奴儿是美般难描的美人儿,即便落魄如厮,依然如珍宝般耀目,桑格整天围着她转,给初七打的野味儿必会留给她一些,见她打水烧柴,他连忙撸起袖管抢活干,绝对不让那双纤纤玉手染泥尘。
“啧啧啧,男人啊……”
初七看着直摇头,她与桑格相处这么久,从来没收到过他的殷勤,只有在她躺在病榻上时才勉强让他多瞧上几眼。
初七也不生气,毕竟人人爱美,她也不例外,只是丽奴儿比桑格大,不知她是否会喜欢如此粗犷的男子,若真是喜欢,两人凑成双也挺美的。
听丽奴儿莺莺笑语,初七开始打算替他俩牵线搭桥,还没开这个口,桑格倒先找上门来,十分诚恳地送上锦鸡一对,河鱼两条,扭扭捏捏的站在初七跟前,似乎要她替自己说几句好话。
初七看着一桌子寒酸,不甚满意地摇了摇头,“你这拿两只破鸡,两条臭鱼来让我开金口,你未免也太小瞧我了吧?再说我……咳咳……伤势未愈呢。”
桑格连忙摇头摆手,道:“当然不是,等我回去之后自有重赏,只要你肯在丽娘面前,嘿嘿嘿……”
他憨笑着挠起后脑勺,脸颊上浮起两朵红晕,初七心软了,答应了他的请求,不过又不忘警告一番:“若你以后不对丽姐姐好,我可不放过你!”
桑格点头如捣蒜,大掌搓了又搓,既害羞又紧张。
唉……男人呀。
初七拖着伤躯决定去打探丽奴儿的口风,走出门时恰好看到丽奴儿与谢惟站在角落中说悄悄话,她本不想理这闲事,但又压抑不住心中好奇,于是就返回屋内贴着窗边偷听。
丽奴儿轻声说:“这几年承蒙三郎关照,但如今红玉馆已付诸一炬,我也无脸再留在三郎身边,我想了好几天,还是决定与三郎道别。”
“嗯?!”初七大为吃惊,红玉馆没了,丽姐姐就要走吗?她赶忙把耳朵贴到墙上,恨不得直接穿过去。
“你考虑清楚了吗?”谢惟问,“我也可以另作安排。”
“多谢三郎,我想了好几年,只是三郎不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