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哄哄的结束了宴席,惊蛰他们这些厨子,依旧得了赏赐。
这次比上回多了许多,听说是那碧水的富商赏的。
离得近了,惊蛰也瞧清了他的样貌。
果然很年轻啊,二十三四的样子,比苏明轩略矮一些,长了一对招风耳,看上去十分喜庆。
戚老板始终在他身边,恭敬中带着些讨好,与他有说有笑,两人十分熟络。
惊蛰突然想起,赵员外说过的,戚老板的保局,背后是有碧水的皇族撑腰的。
这碧水的大粮商,怕不是什么碧水的皇亲国戚吧。
若真是这样,贪了人家的粮食,到时候会若大麻烦吧。
回了院子,没过多久,苏明轩又穿着夜行衣翻了院子。
也证实了惊蛰的猜测,那人确实是碧水国专管贸易的皇亲。
苏明轩有些急,他已经快要拖不住了。
谷雨再不回来,这买卖成了,铁矿归了碧水,到时候运到别处。
由碧水自己看守,在想操作,得重新布置,难度可就翻倍了。
惊蛰听闻他的话,脑子有些不够用了。
“你们这是打算明抢吗?先拿了碧水的粮,在去抢铁矿?”
苏明轩点头,“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村里不是有牧民吗,让他们装扮成善金人的样子,抢了铁矿,也不会挑起碧水与大岚的争端。guqi.org 流星小说网
善金向来蛮横,抢了铁矿,碧水也不敢与他们叫板。
他们两国起了嫌隙,与大岚是有利的。”
苏明轩自觉这个计划天衣无缝,十分完美,现在就等谷雨带人来了。
惊蛰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苏明轩,他为了大岚得利,竟根本没将村子的安危放在心上。
“你脑子是进了水吗?你带着碧水的粮走了,让村里的牧民去抢铁矿。
会不会有伤亡,能不能全身而退,退走了会不会被两国盯上。
你为了给你的王上立功,拿村子当枪使。
我可真是小瞧了你。”
惊蛰突然发了脾气,苏明轩有些不知所措。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拿村子当枪使,村子也需要铁矿,这是两全其美的法子。
我怎么可能害村子,后续的事我们自然会处理,你就别为这些事情操心了。”
惊蛰听了这句话,更来气了,“你当谁是傻子呢。
就算事情成了,你拍拍屁股走了,人家两国查起来,不是将村子放在火上烤?
边塞本来就是善金的眼中钉,村子更是,你们这么搞,不是将全村的人都往绝路上逼吗?
村子垮了,善金人破了关,你以为你们大岚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苏明轩被惊蛰逼得往后退了几步,挠着头大声道。
“怎的与你说不通啊,现下这个局势就是这般,即便村子不出手,你当村子就能独善其身了?
你知不知道这批铁矿村子不夺,将来就会变成兵器,打在守边的叔伯,和战场上的兵丁身上。”
惊蛰瞪圆了眼,“你少偷换概念,那是你们狗王上的事……”
话还未说完,就被苏明轩一把捂住了嘴。
“姑奶奶你小声点,是怕别人听不见吗?”
惊蛰闻言,这才冷静了些。
今日他们在旧院子,这边僻静,周围也没也邻居,孩子们也都搬去了那边。
她与阿大铁栓没过去,是因为这边还有东西没搬完,需要有人看着。
也是苏明轩晚上常来,说话方便些,不然她也不敢这么大声音与他说话。
她扯开苏明轩的手,放低了声音,“是他要用铁矿来做交易,他能想不到这样做的后果吗?
你若是没遇上我们,不也一样要将铁矿换出去。
怎的现在非要让我们陆家村来背这口锅?”
苏明轩的手依旧扶着惊蛰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
“即便是没遇上你们,我也是要往边塞传消息的。
你当王上不知道陆家村的存在吗?”
话落微微皱了眉,“有些话,我现在不方便与你说,你只需知道我不会祸害村子,不会让村子受损失就是。
你该干什么还干什么,这些事有我们操心呢。”
惊蛰叹了口气,知道在与他争辩也没什么结果。
她担心的这些,村里的族老不会考虑不到的。
自己知道的信息还是太少了点,或许自己的眼界有限,看不到更大的局面。
但愿自己的忧心是多余的吧,现在也只能等谷雨回来,在看事情如何发展了吧。
甩开苏明轩,拉着已经开始犯困的阿大去洗漱睡觉。
晚上她又做了噩梦,村子里火光冲天,喊杀声震天。
她明明看见家人们就在前面,却怎么也跑不到他们身边去。
拼命的喊着阿娘,急的不行。
恍惚中听见有人在叫自己,声音那么熟悉,是阿娘!
睁开眼睛去找,却见阿娘满脸忧心的看着自己。
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下扑进了阿娘的怀里。
刚要嚎,阿娘温暖的怀抱,真是的触感提醒着她,这不是在做梦啊。
忙从阿娘的怀里钻了出来,惊喜的道。
“阿娘,你怎么来了?”
阿娘重又将她扯进怀里,揉着她的脑袋道。
“怎的,我不能来看看我姑娘,见我来了你不高兴?”
惊蛰紧紧抱住阿娘的腰,娇气的道,“怎么会不高兴,我都想死你了。
家里都还好吗?小满和芒种怎么样?夏至会说话了吧。”
阿娘拍着她的背,“多大人了还撒娇,快松手,你想勒死我啊。”
惊蛰不情愿的松了手,依旧没了骨头一样的靠在阿娘的怀里。
“多大了,不也是你的宝贝闺女,不跟你撒娇跟谁撒?”
阿娘将她扶起坐好,“快起吧,你二叔外面等着呢,有事与你说。”
惊蛰接过阿娘递来的衣服,往身上套。
“二叔也来了?你们不会真想去抢铁矿吧,会不会太冒险了?”
阿娘赶着惊蛰下了地,帮她收拾床铺。
“别瞎操心,不该问的别问,我们心里有数,你只管好好配合就是。”
惊蛰提上了鞋,就这门边木盆里的清水洗了把脸。
“阿娘这话说的好生奇怪,不让我问明白,我怎么好好配合?”
拉开屋门走了出去,院里或蹲或站着十几人,都是熟悉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