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色,带着属于这个季节的冰寒,潇潇的冷风炸不断的呼啸而过,好似在歌诉着这一夜的凄惨悲凉。冷冽的空气在此时仿佛是想要给尚书府掩埋这厚重的血腥之气一般,在骤然间,变得越来越冷,就连一旁的篝火也抵挡不住这样的冰寒。
带着比这样天气还要冰冷的长刀,在贴到尚书令大人和夫人的脖颈处时,就已经让两人感到了死亡的来临,他们是惧怕的,就连跪在她们身前,被黑衣人死命按着头的陈宝儿,想要拒绝这份亲眼目睹,也都无济于事,她只能看着,看着那冷刀,一点点的,慢慢的划破着两人的脖颈处。
黑衣人仿佛根本不急,即便他们手中的刀快的可以在顷刻之间斩断发丝,可他们依旧不紧不慢的划着,仿佛是在等候,仿佛是在折磨。陈宝儿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父亲、母亲的脖颈被这样的刀划开,前面猩红色的血已经趁着划开的肌肤渐渐流淌了出来,那殷红的色彩,顺着她父亲、母亲的脖颈,直到衣领,但很快,衣领处显然已经容不下这越来越多的鲜血,只瞧着那鲜血开始不断的往外翻涌,片刻之后,尚书令大人和夫人的前衣襟上,到处都充满了血痕。
鹰玄军的人都是受过训练的,这种方法他们知道在什么时候让这两人断气,而当长刀划破了两人脖颈的中间时,两人还有着气息,双目睁大的看着在场的所有人。面色由刚刚的涨红,渐渐地,渐渐地,变成了苍白。
没错,林若娇就是不想他们这般痛快的死去,她要他们鲜血流尽而死。不知过了多久,就连林若娇坐在当场都感到有些阵阵的寒意,原本手中的手炉已经被更换了一个新的。她依旧双眸没有任何一丝异样的,看着尚书令大人和夫人在自己的面前鲜血横流,直到血已经流淌在了他们的周围。林若娇挥了挥手,黑衣人松开了牵着陈宝儿脖颈处的麻绳。原本还想要冲上去,至父亲、母亲身旁的她,在此刻一个泄力之下,忽的,趴在了她父亲、母亲的身前,而她的身下,手中,在此时也沾满了两人流尽的鲜血。
暗卫在她来到两人的身前时,刀锋的最后一抹极其的用力,竟然在刹那间,让两人的脖颈处只有后面的一层皮相连,手起之时,在陈宝儿接近全力嘶吼的那一刻,尚书令大人和夫人,停止了呼吸,双目震惊的瞪着,所言死不瞑目就是如此了吧。
陈宝儿浑身上下沾满了两人流出的鲜血,早已看不清她身上原本穿着衣裙的颜色,那猩红的血,充斥着浓重的血腥气,在一瞬间,便已经袭满了她的全身,就好像在她身上蔓延出了阴间的彼岸花一样,一点点的侵蚀,一点点的血染。
林若娇看着陈宝儿如此凄惨的痛苦之状,冷幽的开口,道:“难道你就不好奇,为什么这么长的时间里,尚书府附近竟然没有一人发现这里的异常,而且皇帝当下也不可能没有收到消息,尚书府被混进了贼人?”
陈宝儿已经顾不上听着林若娇的话了,她的泪水早已噙满了全脸,在这样的冷风之中,滚滚冷泪如滂沱大雨一般,悉数而落。
林若娇冷笑着:“看来你是想陪着他们了,那算了,这样的天气我也不想在折磨你了,送你上路,一起陪着吧。”话音刚落,她便抬手一挥,黑衣人立即举刀,还未等陈宝儿反应过来,她就已经气绝在了当场。
霜降此时上前,道:“太子妃,外面的人已经安排好了,您看这信要放在哪里?”
林若娇看着霜降手中的信,幽幽的起身,朝着尚书府的大门走去,边走边道道:“就放在门口吧,剩下的交给你们了,我乏了。”
“是”霜降颔额恭送林若娇走出了北崇尚书令府的大门。
坐在马车内,林若娇闭目养神,其实今日的尚书令府,她并没有像齐王府一般的屠戮,那些下人是无辜的,除了尚书令府近前的随侍的下人,侍女。林若娇都已经命人在这场屠杀之前,劫持她们到了京畿城的另一座地牢之处,在事情没有解决之前,那里有鹰玄军的人看守,待事情解决之后,她便会将它们悉数放出。
她报复的只是与林府灭门一案有关的人,而不想对她们滥杀无辜,不可否认,她的心底还是有一处柔软的地方,而那里幸亏是没有被这仇恨渲染的地方。
至于皇室为何没有发现,那是鹰玄军中的暗卫早就已经处理了北崇皇室安插在尚书令府的密探,他们并没有将消息及时送出,所以即便是到了现在,皇室内也无人发现,尚书令已经惨遭被人灭了门。而沈为止已经命人佯装好了尚书令府的下人和奴仆,只等火起之时,她们便可以发挥属于她们在这场屠杀内的作用。
林若娇听着外面火焰骤然间烧起的声音,轻轻撩开了马车的车帘,看着原本辉煌一时的尚书令府在此时,浓烟滚滚而起,黑色焚烧的烟迹与这般乌色的天很快便融为了一体,随之而来的便是府内众人的大声呼救:“走水了,走水了,快来人啊,走水了。”同时响起的,还有不断的鸣锣声,震耳欲聋的响起,仿佛是想将尚书令府附近的人全部在这样静谧的夜色下吵醒。
马车内的林若娇渐渐的放下了车帘,对着外面的下至,道:“走吧。”
夏至领命,一行人在着鸣锣震天而响的情景下,悄然的离开了尚书令府的门前。谁也不知道,第二日等仵作上门勘验尸体的时候,竟然回禀的确是:“尚书令府的一干三十余人皆是自焚而亡。”
京兆尹不可思议的看着仵作,再看看手中的信笺,那里确实言明了尚书令府通敌叛国之时,可如今面对一具具已经烧成了焦炭的尸体,他又不知究竟哪里出了问题。可既然仵作是这般的判定,他也只能如此的向宫中的北崇皇帝复命。
可是他们并不知道,仵作也早已成为了齐凉皇室安排在北崇的人。当林若娇知道这些的时候曾不可思议的问着沈为止,还有哪里是没有他齐凉皇室安插的密探的地方。然而得到的确是沈为止,轻声一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