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娇没有听两人的对话,只是安心的看着手中的书,这是她今日一早就命寒露带着的棋谱,她很想知道如何解棋中残局。这段时间闲暇时她便与沈为止下棋对弈,她觉得沈为止的棋艺颇为精湛,往往可以在不知不觉之中领着她步入他早已布下的圈套。这更加引起了她对棋艺的兴趣,很想破解沈为止的棋路,他的棋艺变化多端,且每一步棋的棋局都是与所想的不同。一旁的寒露和霜降对此到是没有什么建树,只是觉得黑子和白子在方方的格子里较量,没什么意思。
窗外,山中的清风徐徐而过,带动着四周并不严丝的窗棂在微微的发出碰撞的声音,偶尔有风经过,吹着屋中的烛影摇曳,简直令人细致极恐。霜降自外面端了一盆温水进来,放在了盆架之上,对着依旧在看书的夏兰雪道:“太子妃,咱们不休息吗?”
寒露也是极为的纳闷,都这个时辰了太子妃怎么还无睡意,方才她出去的时候,见着隔壁已经吹熄的烛火,想必张夫人已经安歇了,可今日太子妃是怎么了。
还没等寒露也发出疑问,就见依旧在看着书的林若娇,淡淡的道:“再等等。”
“太子妃,咱们要等什么?”寒露问。
林若娇长长的睫毛微动,带着唇角扬起一丝诡谲的笑意,看着两人都不禁的打着寒颤:“你们两个过来。”
见状,寒露和霜降在此刻都明白了,太子妃这是有事要吩咐,于是纷纷附耳在了林若娇的身旁。直到林若娇吩咐了几句后,两人面上皆是露出了无比诧异的神情,霜降更是一脸的震惊:“太子妃,您这是.....”
“你们认为张夫人特意安排我在这凌水阁意欲何为?”林若娇毫不在意的道:“既然她能做得了初一,那我就做十五。你们去将外面的护卫调开,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他们靠近。”
两人闻言后,定了定神色,转身走了出去。
月已经高高的挂在了山峰之巅的柳梢之上,带着银纱般轻洒的飘逸,缠绕在了山中的浓雾之间,此时就像是一幅带着重墨泼洒的山水画一样,神秘且妖娆,想让人不断的去探寻,去了解。
过了小半个时辰,山中的一切归于平静,这座山在此时达到了最为静谧的时候,没了虫鸣,兽吼,剩下的只有三面应声而落的瀑布沉水之声,似雷声滚滚,似山洪倾泻。偶尔还会传来几滴喷水之声,落在了众人休憩的窗棂之上,将窗纸一点点的打湿。
明亮的屋内,一席藕色衣着的女子将书轻轻放在了桌面之上,悄然的走到了烛火的前方,轻轻将还在风中摇曳的烛火吹熄。屋内一下子变得无比的黑暗,就连月光照射下,也看不清内屋的情景。
在如此漆黑的夜色下,似乎有什么人急速而轻的脚步声在此轻巧的划过,藕色衣着的少女,就坐在窗台前,将窗户轻轻打开,看着夜色之下的如此沉寂山中。她的容颜在清冷的月色银纱之下,显得格外的幽静,她面无表情,唯有那一双眸子,在夜色中闪着似水而过的清澈,就像是在暗夜之下准备击杀的鹰隼,在期盼着猎物的步入局中。
急切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不细听,这种声音会被三面环绕的瀑布落水之声所掩盖,女子锐利的眼神瞬间齐发,看向那声音的所出之处。不多时,她的房门被轻轻打开,随之而来的是几人抬着什么东西的身影。
“太子妃,奴婢回来了。”霜降的声音在暗夜中响起。
林若娇看着两人抬着的东西,夜幕下露出了诡谲的笑意:“放到床榻上吧。”
寒露和霜降在漆黑的夜幕下对视了一眼后,对着外面的摆了摆手,片刻后护卫将人放在了原本是太子妃林若娇的床榻之上。趁着窗外透进的微弱月光,可以看清那床榻上的人,娇俏的小脸上,双眸紧闭,一副早已陷入了沉睡的模样,那不是别人,正是张丞相的嫡女张绾沁。
两人依照太子妃林若娇的指示,将被子盖在了张绾沁的身上,可依旧不知道太子妃究竟想要做什么,再回到林若娇的身旁时,霜降问道:“太子妃,您这是要做什么?”
寒露和霜降虽然知道昨夜有消息传来,但她们当下还是想不明白太子妃究竟想要做些什么。消息只是说了今日相国寺之行是张夫人早已命人安排好的,而且早些时候,张夫人特意命侍女去街上寻了一个乞丐,与之攀谈了几句后,乞丐便收下了侍女给的银子。其余的,她们一概不知。就算是眼下,她们也是猜不透这其中的关键之处。
“你们先出去吧。”林若娇在暗夜中瞧了一眼床榻之上所躺着人。
寒露和霜降均是一愣:“去哪里?”
林若娇勾唇一笑:“今夜我们没有地方休息,自然是要去这位小姐的房间之内休息了,不然怎么能养足精神看明日的一出大戏呢。”
寒露和霜降更是不解了,但也碍于是太子妃的命令,只好悻悻的退了出去,在门口时,霜降还有些担忧的回头问道:“那太子妃......你呢?”
林若娇看着两人,道:“我再等等,你们且先过去吧。”
两人应了林若娇的话,她们知道太子妃所有做的事情都有自己的主张,若是她们不听太子妃所言,怕是会误了太子妃的事情,所以只好应下了太子妃的话,退了出去。
屋内再次沉静了下来,静的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之声“咚咚咚”犹如钟鼓一般,沉重,带着阵阵的微颤。
林若娇缓步上前,将本就藏在腰间的火折子取了出来,点燃了那莲花香炉之中的沉水帐中香,看着青烟在次袅袅升起,她趁着月色下的神情,更加的犹如幽冥的鬼者,带着森森的阴寒之气。
可就在她将火折子方才手进腰间的时候,忽然面色一变:“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