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见人都走了,阿七伸了个懒腰,假模假样的打了个哈欠。“行了,没事我回去睡觉了!”
他没骨头似的站起身往外走,嘴里不忘嘀咕:“就这点小事也值得你大晚上的请我过来,我的出手费有多贵你知道吗?”
谁能想到,绝杀榜上的最强佣兵,令人闻风丧胆的暗夜杀手浅戈,背地里竟是这么一副颓废青年的模样。
秦牧川淡声打断他:“我给过钱了。”
阿七继续抱怨:“切,谁稀罕你的臭钱!”
秦牧川懒得理他,驱动着轮椅,“出去喝两杯。”
两人离开时,阿七对着楼上某个方向比了个手势,而后轻笑着推门走了出去。
二楼监控前的明澜拍了拍胸口,虽猜到这人可能来历不凡。
可透过监控,有人准确的朝她看过来,还用口型无声的说了句:“你好啊,小嫂子!”
虽然明知对方看不见,她还是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有种偷窥被抓包的窘迫。
想起刚刚对方朝她比的手势,她脑中灵光一闪,终于想起自己在哪见过他了。
就在他和秦牧川的婚礼上。
因为秦牧川的身份,当初来参加婚礼的人很多,
到了敬酒环节,虽有伴娘帮着挡酒,可一桌桌走下来,一下子见了太多生面孔,她也不禁有些眼花缭乱。
等快结束时,秦牧川甩开身后一众伴郎伴娘,领着她来到席末角落的一桌。
一桌人见此忙举起酒杯站了起来。
相比于婚礼上其余客人的衣香鬓影,觥筹交错。这些人穿着明显低调许多。
她记得,那时阿七就站在她对面,用口型无声和她打了个招呼。
对了,还有杨帆好像也在…
……
秦牧川两人进了小区楼下一家火锅店——这显然不符合秦牧川的气质,可没办法,他的塑料发小阿七喜欢。
阿七随手开了瓶啤酒,问对面的秦牧川:“你这次抽的什么风?”
“以你平时的性格,如果知道祁修染打算找人对你动手,你要么反手杀回去,要么置之不理。绝对不会这么麻烦的把人引来,还又是威胁又是恐吓,这完全不是你的做事风格!”
秦牧川慢条斯理的烫着菜,“想要对付他很容易,前提是用什么手段,做到什么程度?”
阿七冷哼一声:“说来说去,你不就是念着秦老爷子的那点恩情吗?可你也应该知道,当初他把你领回秦家,可没安什么好心!”
秦牧川抿了口啤酒,“我知道,可当初若是没有他,我可能早就饿死街头了。”
阿七挑了挑眉,“那你这是打算放过祁修染了?”
“不会。”秦牧川低头看着自己垂在轮椅上的双腿,眼中划过漆黑冷芒。
若祁修染当初只是针对自己,他可以看在秦老爷子的面子上饶过对方一次,可他却不该牵扯上明澜。况且,以祁修染骨子里的偏执,即便自己放过他,对方也不会放过自己。
“那你打算怎么做?”
“什么都不用做,等着就行。”
他抬头,淡淡勾了勾唇,“祁修染他的确很聪明,却也自负。这种人往往刚愎自用,听不进别人的劝导,尤其还是他看不起的一类人。”
“实则我说的那些都是实话,秦氏董事会那帮人只是在把他当傀儡。但他肯定以为我是在挑拨,以后怕是会更加信任他们。”
“这样一来,只会更加助长一群人的贪婪之心,祁修染以往的履历虽然优秀,可他毕竟刚接手秦氏不久,秦氏创办这么多年,内部势力盘根错节。久而久之,他恐怕会被直接架空。”
阿七“啧”了声,“就祁修染那个疯子,到时候怕是自己把自己给作死了,这才是秦九爷嘛,不费吹飞之力,兵不血刃。”
秦牧川不置可否?
他从没把祁修染放在眼里,真正让他忌惮的,唯有被收押的秦老爷子。
只是不知道在这场博弈中,他老人家到底想要个怎样的结局?
该说的说完了,两人之间一时显得很安静。
秦牧川素来是个淡漠性格,能不开口时绝不多说一个字。
坐在对面吸溜着面条的阿七直叹气,有时候他愣是觉得秦牧川这样的人才该去做杀手。
见气氛实在无聊,他找了个话题:“听说你半年前和明小姐离婚了!真的假的?”
对面的男人低头专注的吃着菜,丝毫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阿七也不恼,拖着下巴笑嘻嘻的道:“哎!我猜你肯定没告诉她你以前的那些事情。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夫妻之间就该坦诚。”
他一副说教的口气,说完却见对面男人握着筷子的指尖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