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祁修染的车,无缘无故的他来这里干嘛?
未及多想,明澜下意识的调转方向悄悄跟了上去。
车子拐过几条僻静的街道,最终停在一座陈旧的老医院门口。
祁修染拉开车门步伐优雅的走下了车,身后还跟着四名黑衣保镖。
见这阵仗,明澜愈发狐疑了,等几人进去后,她把车子往前开了开。这才看清了门口石碑上刻着的一行字——东关精神疗养院。
见此,她心中莫名一慌。却还是下了车,抬脚走了进去。
门诊处显得很安静,挂号处的几个护士正百无聊赖的玩着手机,她径直穿过回廊往后排的住院部走去。
饶是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等真走进去,看着这脏乱不堪的场景,她还是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一排排老旧的病房,门口堆着各种垃圾,房间里时不时传出疯癫的嘶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尿骚味。
她忙不迭退到楼梯口,蹙眉搜寻着祁修染几人的身影,
转头,却冷不防对上一双黑黝黝的眼睛,只见墙角处不知何时站了个光着膀子的男人,正目光直直地盯着她。
明澜吓的险些尖叫出声!
却见那男人忽然对着她咧嘴傻笑起来,而后一蹦一跳的走开了。
她抚了抚胸口,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啊?
脑中蓦地浮现起祁修染那天说的话。
——小舅舅因此内心挣扎愧疚,导致精神出了点问题,没办法只得去医院封闭性治疗一阵子。
想到此,她深吸口气,开始忍着脏乱一间一间病房找过去,
可是直到快走到尽头,都没有看见秦牧川的身影。
她心里重重的舒了口气,正打算离开,却见靠近走廊尽头的一间狭小房间门微敞开着,透过窗户折射进来的微光可以看清床上平躺着个人。
明澜鬼使神差的朝着那个房间走了进去,
近了…更近了…
当看到床上躺着的熟悉身影时,她一瞬间怔在原地。眼里只余震惊和无措。
此时的秦牧川实在是有些…惨不忍睹!
他一张脸几乎瘦得脱了型,身子直挺挺的躺着,露在被子外的一双手上满是各种针扎过的痕迹。平日里修剪的整齐的指甲,此时却像是用力掐拽过般,劈的歪七扭八还残存着干涸的血迹。
更别提他平时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此时盖在身上的被子却脏的不忍直视。
明澜伸出手,颤抖而小心的朝他脸上摸去。
躺在床上的男人却猛的睁开了眼睛,眼神幽冷而深邃。等他看清明澜的那张脸时,眼中随即迸发出欣喜的光芒。像是一下子拥有了全世界,让他原本死气沉沉的一张脸瞬间鲜活了起来。
可这眼神也只停留了不到一秒,当他意识到这真的不是一场梦,面前的人儿是真切的存在的时,他的神色立马冷了下来。
直接对着明澜冷声开口:“你来干什么?”
因为长久的不说话,导致他开口的声音嘶哑而干涩。
明澜从进来到现在就一直紧紧盯着他,自然没错过他睁开眼看到自己时那一瞬的欣喜眼神。
她抿了抿唇,“我偷偷跟着祁修染过来的。”
听到这话,秦牧川的神色更冷了,“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