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至于吧？”
虽然知道他说的有可能是事实，明澜还是不肯相信。
“没什么不可能的，秦家在海城的势力比你想象的更深。”
明澜不死心的反驳，“可你好歹接管了秦氏这么多年！威信人脉还是有一些的吧！”
秦牧川低低嗤笑了声，“可我现在落魄了，这世上最不缺的便是墙倒众人推，落井下时。”
他的语气带着嘲讽，眼眸中流露出看尽世态的淡然通透，
这样的他令明澜很陌生，明明他出生高贵，从小锦衣玉食的长大，可此时明澜硬是觉得他似乎以前吃过很多苦。
尽管他这么说了。可明澜还是不死心的带她去了海城最好的医院。
当抬着担架的医生护士看到秦牧川那张脸时，纷纷流露出惊恐忌惮之色。
“抱歉，上面有吩咐，我们医院不能接收您。”
明澜不满的盯着他们，“你们怎么能这样？当初你们医院被迫拆迁重建，还是秦牧川帮忙选的地段。”
几人闻言有些羞愧的低下头，“真的对不起！”
秦牧川安抚的握了握她的手。淡声道：“算了，走吧！”
等出了医院，明澜问他：“现在怎么办？”
秦牧川看了她一眼，轻声说，“先去你那吧！”
明澜犹豫了一下，想到云夏临走前说的话，
“以前跟着你的那些人呢？他们应该总有办法的吧！你的腿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秦牧川眼神闪了闪，他轻叹口气：“他们之所以愿意跟着我，那是因为我能给他们想要的，而现在的我就是个不良于行的废物，那些人谁还愿意搭理我。”
推着轮椅的明澜只能看到他那双平日里凌厉的眸子无力的垂着，骨瘦如柴的背影显得那么孤寂。
她一下子心软了，想也不想的说：“好，我这就带你回去，咱们去临城，我还就不信了，祁修染还能让全国的医院都拒绝你不成！”
秦牧川在他看不见的角落嘴角微微勾起，极其温顺的点了点头，“好。”
一直跟在他们身后随身保护的两名黑衣青年无语的抽了抽嘴角。
这女人还真是好骗。
像秦牧川这样的人背后怎么会没有一点势力？更别提去医院看病这点小事了。
……
把明澜两人安全送到酒店后，那些黑衣人便提出了告辞。走前秦牧川交代他们：
“帮我给你们老大带句话，他这份人情我记下了，以后他不管遇到什么事，只要不触及法律道德底线，我都会尽力帮他。”
众人闻言神色一敛，对于他们这类人来说，这算是个很重的承诺了。
等他们都走了，就剩下她和秦牧川时，明澜顿时感觉有些不自在，
她推着秦牧川进了房间，
秦牧川提出想去浴室洗个澡，他实在是受够了浑身脏污的感觉。
明澜蹙眉，“你一个人能行吗？要不要我让服务生过来帮你？”
“不用。”
说罢，他便缓缓驱动轮椅，去了浴室。
等浴室门被关上，明澜才反应过来，他刚刚没拿换洗衣服进去，而且这里也没有。
她打开手机，找到了离酒店比较近的一家服装店，好在前两天自己闲暇时去过这家店一次，还顺便加了店老板的微信。
她点开对方微信朋友圈链接，随意选了一套还算过得去的男装，熟练的输入衣服尺码，要求对方把衣服送过来，她可以额外加钱，消息发出后，对方很快回复她说10分钟之内保证送到。
刚放下手机，就听浴室传来一声“扑通”巨响。
明澜心中一慌。想也不想的直接冲过去拉开浴室的门。
见只是沐浴露掉地上了，顿时松了口气。
刚想要出去，就见雾气缭绕中，秦牧川坐在轮椅上，抬手费力的搓洗着后背。身上纵横交错的伤疤隔得这么远都能看清。
此时他忽地回过头，那双因被水气蒸腾过的眸子直直的盯着她，
明澜赶忙红着脸收回了视线。
却听秦牧川道：“过来帮我擦一下后背，我有些够不着！”
明澜犹豫了下，还是走了过去，
反正他们再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现在还矫情个什么劲！再说就他现在这副模样，就算真想要做什么，也是有心无力。
等走近了，才看清他后背瘦的厉害，虽然骨型依旧流畅好看，可他的肩胛骨却突出的厉害。更别提上面那些密布的伤口。有些已经因他刚刚用力的搓洗冒出了血珠。
明澜莫名有些鼻酸，她语气烦躁：“混蛋！你就是故意的。”故意想让自己心疼他。
秦牧川没有作答，默默把手中毛巾递到她手上。
明澜没接，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你是有自虐情结吗？想要伤口裂开就直说！”
“都是小伤，不碍事的。”
“闭嘴。”
秦牧川立刻识趣地乖乖闭嘴了，嘴角却忍不住轻轻扬起。
终于她又恢复成以往在他面前的模样，不再是刚刚那样客气又疏离。
然而很快，他的这抹笑就僵在了嘴角。
明澜怕碰到他的伤口，只敢用手指轻轻搓着他后背完好的皮肤。
可这样轻柔的动作，对于目前的秦牧川来说，可真是一种快乐的折磨。
感受着她微凉的指尖轻轻划过皮肤，明明只是这么随意的一个动作，他却是如触电般猛然僵住了身子，
自嘲的笑了笑。
啧！他这可真是自作孽啊！
感受着附在他背上的那双小手非但没有停，还在一步步往下挪，他顿时忍不了了，哑着嗓子开口：
“好了，你先出去吧！”
“再等一会儿，”明澜头也不抬。
秦牧川头疼，“不用了，我洗好了。”
明澜疑惑地直起了身，一下子便瞄到了他身体的变化。
“你…”
顿时她整张脸都红了，结巴着说不出话来。
秦牧川被她这眼神刺激到了，顿时整张脸都黑了。
他只是双腿受了伤，那里又没受伤好吗？
明澜说了句“我先走了”，便慌忙跑了出去。等坐回沙发上，她拍了拍滚烫的脸颊，心里还在唾弃自己，
至于吗你？两人也算得上是老夫老妻了，不就是看一下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想通这一点后，他狠狠灌了口凉茶，脸上的热度才消退了些。
这时一阵敲门声响起，明澜知道是她刚订的衣服到了，她站起身去开了门，
当看到门口站着的女人时，她一下子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