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被看穿了,她那点心虚顿时变作了窘迫,但表情不变,回答道:“郑大人说笑了,我是真不知道你在对面,要不然怎会不出来与你打招呼,啊对......大人今日怎么有闲暇来酒楼吃酒了?”
身后迎秋与厌夏对视一眼,心中各自了然,虽说此时自家主子胡诌的理由说起来是脸不红心不跳,但二人却低垂着头有些不敢看对面这位郑大人。
郑允之挑眉一笑:“今日事情少,便随意走走,没想到这么巧与县主遇上了。”
“巧......确实巧。”她回答,仿佛生怕他看穿自己说谎的伎俩“那大人慢慢吃,我先行告退了。”
郑允之:“我此时耳中聒噪的很,也没什么食欲了,一起下去吧!”
安阳知道他说的聒噪是下面那些个议论她们的人,虽然她并没有放在心上,可郑允之在朝为官,这些流言或许对于他来说影响比较大?但愿他不要怪自己拖累了他,坏了他的名声。
说完不等她反应,已经先她一步下了楼。
安阳只得跟在他身后,从身后望去,郑允之的身姿极为好看,今日又是着了一身墨色衣衫,看来是下朝之后专门换过的,显得整个人都随意了些。脱去那一身绯色官袍,安阳觉得,其实他整个人显得更加出尘。
安阳一路跟在他身后下楼,尚未完全走下楼梯,只走了一大半下面就响起了低声的议论,想也知道,郑允之这张脸,未出阁的姑娘们怕是早已日思夜想记牢了。
大堂零零散散坐了有六七桌人,有些还是独自一人,实在算不上人多,所以刚才她才能将那二人议论自己的声音听的一清二楚。
安阳跟在郑允之身后,越往楼下下面的议论声便逐渐消失,正主都来了,谁还敢当着人家的面说些不入流的话。
方才议论安阳的那两人就坐在她下楼的右手边,此时都低着头,时不时抬头往她这儿看来,神情有些窘迫,也不知是不是担心她听到了。
此时见到她与郑允之一起下来,更是验证了自己口中的那句“都是男人”“县主行事荒唐”的话,又不免暗中颇有兴致地琢磨起来。
原本想看看,能让这位不与世俗同流合污的郑大人倾倒,又流言满天飞的人到底有多好看,可一抬头,没瞧见安阳县主,却对上了郑允之冰冷的眸子。
不知何时,他已经站在她身前,往方才满嘴胡言声的来处走去。
安阳心道:“郑大人果真是在意这些流言蜚语,往日闺阁小姐吹捧一两句就算了,可这次带着她,不免就让人臆想翩翩,想着想着就歪了。”
郑允之几步走到二人面前,开口道:“刚才二位说什么?隐隐约约的我在楼上没听清?”
这二人立马站起来,哪里晓得他是真没听清,还是听清了专门下来找他们麻烦,再顾不上那么多顿时辩解:“郑大人,这......我们也是吃饭吃糊涂了,朝堂上的是哪儿是我们能议论的,小的该罚。”
安阳从他身后绕过来,饶有趣味地抱臂站在一旁:“问的不是朝堂的事,是你们口中同你们一样都是男人的郑大人。”
郑允之看他一眼,眼神有些不善,她立马捂嘴看天,假装自己什么也没说过。
二人此时才算见到了安阳,霎时有些呆了,眼前的女子长相明丽,皮肤白皙,虽是带着嘲讽的语气,可那双眼睛似笑非笑,戏谑地看着二人时,仿佛对什么都不在乎。
他们不知道她在上面,到底是听没听见自己说的那些话,若是听见了此刻好像丝毫不被影响,让他们的窘迫更多了几分。
“是小的出言不逊了,郑大人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们吧。”其中一人弯腰行礼,语气中尽是尴尬。
郑允之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开口道:“女子名节对于你们来说,竟这么无所谓,县主也敢随意议论,小弥——”他喊。
酒楼外面立马进来一个莫约十七八岁的少年,进来行礼道:“大人。”
“这二人行止不端,带去御史台按规矩处置。”
随口议论皇族轻则鞭笞,重则掉脑袋,这二人想跪下求情,却被小弥带着人拉走了,拉走前嘴里还喊着“冤枉啊!”
等二人出了大门,声音逐渐消失,安阳才转头来看郑允之。
原来他不是因为自己被人议论,而是因为她。
霎时刚才一脸看戏的表情都消失了,只剩下疑惑。郑允之转过来看她时,看见的就是她一脸疑惑看着自己的样子,眼神中透出几分打量,却有些呆呆的。
见他目光看过来,她立马收起了疑惑,问:“大人不怕明日我们的事情传的更离谱吗?”
今日就是她二人一同城南放风筝,明日不知是不是郑大人为心上人讨公道,将人拖去御史台,还有更难听的她都不敢想。
郑允之扔给他一块东西,安阳从空中接过,拆开来看才发现是一块包着油纸的的糕点,放在鼻尖嗅了嗅,是一股玫瑰花的味道。
这味道与记忆中重合,是郑府那条街尾的玫瑰糕,她忙问:“你如何买到的?我上次去铺子都不在了。”
郑允之:“那间铺子搬到城西去了,你自然找不到。”
原来如此,怪不得她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