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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福娘想叫定哥为她向皇上求情,不想却发现了乞儿……

高福娘稍微打一个盹,乌林答就投河死了,她自知责任重大,回宫后,没敢直接去见完颜亮,而是先见了徒单惠,想叫徒单惠替她挡灾。徒单惠不了解完颜亮的战略部署,以为不就是一个妃子嘛,她不愿意当就再选别人,所以也没多想就去禀奏完颜亮。完颜亮暴跳如雷,把徒单惠骂得狗血喷头,只差没一剑捅死她了。这样一来,高福娘就更不敢去见完颜亮了。可是老这么躲着也不是个事啊!她想起了贵妃唐括定哥,认为只有贵妃出面说情,皇上才肯消气。于是她借口送时鲜果品,手捧一个黑地红花的托盘,里边装一碗时鲜果品来到明德宫。她见守门的宫女正在打盹,也没惊动,径直走进来,那宫女发现了,心里虽急,但不敢阻止,只好大声喊:“郧国夫人吉祥!”借此给里边报信。

乞儿正在外屋坐着喝茶,一时躲避不及,被堵在屋里。乞儿虽然穿着女装,远看象个女人,近看,那掩饰不了的喉节,那青虚虚的胡茬子,却明明白白地暴露了他的性别。

高福娘心里明白大半,忍不住盘问起来:“你是新来的吗?”

乞儿不敢说话,只是点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

这不能不答了,乞儿也不知自己该叫什么名字,一抬头,见高福娘托盘里放个大碗,便急中生智,拿捏着嗓子说:“婉儿”。

“婉儿?”高福娘冷笑一声,“老爷们儿有叫这样名字的吗?”

乞儿吓得脸色发白,没敢吱声。

“别装腔了!”高福娘脸色骤变,厉声喝道,“快说,你是从哪里混进来的?”

贵儿闻声赶过来,一见是高福娘也吓得脸色发白,赶紧请安,让座:“夫人吉祥!”,见她手里托着果子,又说,“怎能劳动夫人来送果子啊。您知会一声,我们就去取了,何必劳您大驾呢?”

高福娘一脸严肃:“贵儿姑娘,你认识他不?他不是这宫里的人吧?”

贵儿满脸陪笑道:“夫人,您请坐,喝杯茶。我们这儿有上好的西湖龙井,您尝尝。”

高福娘不买账,冷笑着说:“贵儿姑娘,你甭跟我打马虎眼,这宫里混进来个男人,我要向皇后禀报去。”

贵儿急着说:“夫人,有话好说。”她从柜里拿出几锭银子,“这银子给夫人买件衣裳穿……”

高福娘恼了:“你这是做什么?我堂堂的郧国夫人,没见过银子吗?我是皇上亲封的振肃,宫里出现这样的事,我不能不管。”

贵儿为了保护乞儿也豁出去了,提高嗓音说:“您是皇上封的振肃,可是难道您不知道,我们娘娘是皇上的宠妃吗?要是您不开面……那就把他绑到皇后那儿去,你前脚走,我们后脚就告到皇上那儿去,就说你和皇后串通好了,要陷害我们娘娘,您琢磨琢磨,皇上是听贵妃的呢,还是听皇后的?您没听说么?柔妃娘娘的情,皇后娘娘没讲下来,我们娘娘可讲下来了。”

“好一张利口!”没想到,贵儿这一番话还真把高福娘镇住了,她想起自己还有事求贵妃呢,不能把关系搞僵了,这事儿等自己过了眼前的难关再说,便噗哧一声笑了,“姑娘说的哪里话,我一向承蒙贵妃娘娘照顾,感激还来不及呢,哪能……”

贵儿不放心地问:“那,今个儿的事儿……”

高福娘狡黠地说:“我什么也没看着。”便放下果品,转身走了。

“夫人走好。”直到高福娘出了宫门,贵儿才长出一口气,“我的天!可吓死我了。”

贵儿以为没事了,可她没想到,高福娘嘴里虽然这样说,心里却直犯嘀咕,出了明德宫,更是越想越不是滋味儿,“我堂堂一个郧国夫人,御封的振肃,怎能叫一个侍女给拿捏住呢?这要是传扬开了,我还怎么管理这些宫女?再说,宫里出了这样的事,我这个当振肃的也是有干系的,要是别人给告发了,我就有治下不严之罪啊。可是,我不能告诉皇后,那个女人正等着拿我的错呢……我要是直接告诉皇上呢?这算不算一个大功呢?能不能将功折罪呢?”她就这样一路走,一路寻思,梁珫迎面走来,她都没看见。

“高振肃……”梁珫招呼一声,把高福娘吓了一大跳。

梁珫奇怪地问:“怎么丢了魂了?”

高福娘这才回过神儿来,应道:“哦,是梁大人,梁大人吉祥。”

梁珫那双眼睛虽然比绿豆大不了多少,但最能察言观色,他从高福娘的神色中,猜出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而且,她是从明德宫出来的,这事有可能涉及到贵妃……他生性就喜欢扯闲话,探听别人的隐私,这样的事儿可不能放过,他眼珠转了转,忽然问道:“贵妃宫里出了大事儿?”

“啊,这……”高福娘没有思想准备,被他冷丁这么一问,不知怎么回答好了。

“夫人……”梁珫语气愈加柔和亲切,“你还信不过我吗?我梁珫可是一向敬重郧国夫人的啊。”

这倒是实话,梁珫因为完颜亮宠幸高福娘,他一向对高福娘十分恭敬,不像忽土,连正眼都不瞧她。可是不知为什么,尽管忽土表明威严,高福娘却不真的怕他,忽土对人不设防,既无害人之心,也无防人之心,他的严厉都是对事不对人的。梁珫却不然,他表面是一团和气,见人就眯起绿豆眼,脸上堆起莫测高深的微笑,实际上那笑脸后面是高速运转的心机,高福娘再聪明,也看不透他。

高福娘拿不准主意,不知该不该告诉他。她这一犹豫,让梁珫更加确信,贵妃宫里出了大事。贵妃是他费尽心机培植起来的靠山,不能出一点儿差错,所以他一定要套出高福娘的话来。想到这儿,他放下这个话题,笑着说:“我还忘了,宫里新从南边买来一些胭脂,是给各宫的娘娘的,我也给振肃留了一份儿,正想给振肃送去呢。”

南方的胭脂在当时的金国是很珍贵的东西,他这一着,果然击中了高福娘的软肋,高福娘立即笑逐颜开,迫不及待地说:“哪能劳驾梁大人呢,我去取吧,也正好顺路。”

梁珫轻而易举地把高福娘骗到自己的寝宫,把半年前给各宫分剩下的一些胭脂给了高福娘,又给她泡上一杯好茶,高福娘不好意思马上就走,只得坐下来,和他闲聊。

“喝茶!”梁珫装作有意无意的样子说,“你方才说贵妃宫里出事儿了?”

高福娘一怔,心说:“我什么时候说贵妃宫里出事了?”她刚想否认,梁珫又说,“我就是随便问问,咱们哪说哪了,绝不外传……你不会连我也信不着吧?”

俗话说“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高福娘刚得了梁珫的好处,还信不着人家显然说不过去,她想现编个瞎话,也来不及了,只得实话实说,“贵妃宫里进来个男人……”

梁珫大吃一惊,他常到贵妃宫里去,也不是没发现异样,但他毕竟是个阉人,在男女之事上不那么敏感,他没想到定哥会这么大胆,竟敢把一个小厮带进宫来,他有些不相信,问高福娘,“是真的吗?”

“怎能不是真的?我亲眼看见的。他穿着女人的衣服,可脖子上的喉结,我看得清清楚楚。可那贵儿还跟我打马虎眼……”一提起贵儿,高福娘心里就忿忿的。

“你打算怎么办?”梁珫问。

“我还没想好,是禀报皇后,还是禀奏皇上……”

“你谁也不能禀奏,那贵妃娘娘可是对你不错啊。”

“可我咽不下这口气,一个小小的侍女竟敢跟我这么说话……”

“你一个堂堂的郧国夫人,怎能和侍女一般见识呢?”

“可我还是振肃啊,宫里出事儿,我是有责任的啊!”

梁珫了解高福娘,这个女人是既聪明又愚蠢,什么荒唐的事儿都做得出来,要保护贵妃,只能晓以利害,他说:“你就是禀奏了,又能怎么样呢?皇上把那小厮杀了,那贵妃呢?皇上是杀,还是不杀啊?不杀,面子上过不去,杀了,他不心疼么?你知道皇上跟贵妃有多深的感情吗?他要是一怒之下杀了贵妃,日后要是想念起贵妃来,他能不恨禀奏之人么?”

高福娘不吱声了,她知道梁珫说的都是实情。

梁珫见有了效果,又进一步开导说:“你日后用得着贵妃的地方多着呢,就说眼前吧,曹国王妃乌林答投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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