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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颜亮疑心徒单太后支持完颜充等人谋反,杀害了徒单太后……
当晚,完颜亮便在明德宫住下了。可是尽管唐括定哥温柔体贴,风情万种,完颜亮仍然心情沉重,后天就是徒单太后五十三岁生日,他担心完颜充在这一天行事。唐括定哥也看出完颜亮有心事,便问:“皇上是为南伐的事担忧吗?”
“爱妃,你常去康寿宫问候太后吗?”完颜亮答非所问。
“怎么,不可以吗?”定哥奇怪地问。
“你在康寿宫遇见过忽土将军和郑王充吗?”完颜亮依然答非所问。
“遇见过。听说他们也常去问候太后。”
“他们是分别去,还是一起去呢?”
“有时分别去,有时……可能是一起去的,也可能是偶然遇见……怎么,这有何不妥吗?”定哥不明白完颜亮为什么问这个。
完颜亮没有直接回答,又问:“在你看来,太后是喜欢朕,还是喜欢充?”
“太后当然是更喜欢皇上了。”
“可是,最近太后总和朕怄气。”
“那是她老人家反对皇上南伐……她怕南伐毁了大金国的江山社稷……”
“所以,她就要另立新君了。”这句话是在完颜亮心里说的,他认为这样推论合乎情理,他又问,“爱妃也认为南伐会毁了大金国的江山社稷吗?”
“臣妾听说那赵构偏安江南,不思进取。我大金国如此强盛,宋国不堪一击。”定哥这么说,并不是为了讨好完颜亮,她久居深宫,不了解外面的情况,只凭感觉来判断,但又觉得这么说好像否定了太后的意见,所以又补充说,“太后年纪大了,胆子自然要小一些。老人家不过是怕打仗罢了。”
唐括定哥无意之中帮助完颜亮理清了思路,他第一次把太后反对南伐和谋反作为前因后果联系在一起。他觉得事不宜迟,第二天一早就返回寝宫,叫药师奴找来殿前点检大怀中,叫他去杀徒单太后。
药师奴闻言大吃一惊,忙禀奏:“皇上,明天就是太后的寿诞之日……”
“那又怎样?”完颜亮脸色一变,显然是怪药师奴多嘴。
药师奴吓得急忙跪下:“皇上恕罪。奴才的意思是,皇后和太后的妹妹安特夫人正在太后宫里为太后准备寿宴呢。”
“赶紧把皇后叫回来,就说朕有事找她。至于安特……”完颜亮沉吟一下,咬着牙说,“多口必妄言,当令速死。还有其他在场的人一并杀死,勿留活口!”
完颜亮是硬着心肠发布这些命令的,他内心却在滴血。虽然是谋逆大罪,非杀不可,但那毕竟是看着他长大的嫡母,是和他血脉相连的兄长啊。所以当大怀中领旨正要出去,完颜亮又喊住他,痛苦万状地说:“你等见到太后只说有诏,令太后跪受,立即击杀之,勿令痛苦……”话未说完,他眼里的泪水就顺着脸颊淌了下来。
大怀中带着护卫高福、虎特末及兵士四十余人迅速包围了寿康宫。此时徒单太后正在试穿皇后亲手为她制做的在寿宴上穿的新衣服,安特不住嘴地夸奖新衣服好看,夸奖皇后贤德,还说徒单太后真有福份。徒单太后乐得合不拢嘴。
大怀中不用通禀,径直走进内室,口称:“皇上有诏,令徒单太后跪受。”
徒单太后愕然,完颜亮有事都是亲来禀奏,从未对她下过诏,更不用说叫她跪受了。
大怀中神情冷漠,又说了一声:“请太后跪受诏。”
徒单太后只好跪下,她的双膝刚一着地,虎特末就从后面猛击一拳,太后仆倒在地,又挣扎起来,说:“亮儿为何要杀厄宁……”虎特末又击一拳,太后仍然没死,又挣扎起来,口中念道:“亮儿……”虎特末手软了,不敢再击杀,高福过来,把绳子套在徒单太后的脖子上,用力一勒,徒单太后这才气绝身亡。兵士们一涌而进,把安特及其康寿宫的侍女、家奴、小底都一并杀死,就连安特的小孙儿阿鲁、阿鲁的乳母、侍女,也都没有逃过这一劫。
完颜亮又命令严密封锁寿康宫,只等郑王完颜充和他的儿子们到来。
完颜充的儿子檀奴、阿里白来的早些,刚到宫门口就被兵士们抓住,绑在木桩上。完颜充来时见儿子被绑,大吃一惊,一边往前跑,一边高喊:“刀下留人!”跑到近前,他气喘吁吁地对大怀中说:“难道你不认识?他们是楚王和德王,是来给太后贺寿的啊!”
大怀中面无表情地说:“我这是奉旨行事。”
完颜充急了,怒喊:“你奉谁的旨?完颜亮的吗?他弑君还不够,还要杀兄杀侄吗?”他转身欲走,“我找太后评理去!”
虎特末上前把刀一横:“对不起,郑王爷。你来得了,可就走不了了。”
完颜充怒目而视:“你要做什么?要造反吗?”
大怀中大喊:“给我拿下!”
两个兵士上来把完颜充也绑上了,完颜充不驯服,一边挣扎一边喊:“为什么绑我们?”
大怀中对虎特末说:“告诉他,让他死个明白。”
虎特末说:“你和你的儿子谋反……”
“胡说!”完颜充气得眼睛都红了,“你去问问太后,我们都是忠于皇上的,何尝想过谋反啊!”
“太后就是你们的后台,她要立你为新君!”
“哪有的事啊!”完颜充本来就老实,此时更是急得说不出话来。
“那太后呢?”檀奴忽然急着问。
“太后已经归天了!”
一听虎特末说这话,完颜充绝望了,他哭喊着:“冤枉啊!”噗地喷出一口鲜血,就昏死过去。
檀奴和阿里白见状,气得破口大骂:“完颜亮,你是个弑君、弑母,不忠不孝的畜生!”
大怀中大喝一声:“砍了!”
几个兵士上来,刀起刀落,热血喷涌,三颗人头滚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