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任何怀疑,眼神和说话的语气都是平静如水,找不出一星半点的伪装。
如此懂事,如此贴心,不吵又不闹。
樊炬打小就烦透了女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对于聂如珺的反应,他应该感到满意才是。
可是,该死的!
他莫名就觉得她的平静很碍眼,像根针一样,狠狠扎进他的眼里。
一团怒气在胸膛里反复冲撞,令他的脸色愈发阴沉难看,盯着她的眼神仿佛要吃人般。
聂如珺神色惫懒:“樊炬,上次是你亲口说的,我们不要再吵架。”
“你的伤口一直没有上药,你去打个电话,让赵医生过来帮你包扎一下,我洗漱,弄晚饭,分工合作,好吗?”
男人的重点只注意听她说的前半句。
樊炬眼神亮了亮,“原来你还知道我的伤口没有上药。”
有恃无恐么。
这时候他对她的语气竟还含着些许委屈的控诉。
聂如珺心里觉得有点可笑,可如她所说,她确实不想再吵架了,一次又一次,纠缠的太累了。
她如愿以偿,樊炬不再跟她纠缠了,陪着她去洗漱。
他们结婚两年,但是像这样挤在洗脸盆前一起洗漱的次数实在太少了。
聂如珺看着镜子里的两个人,刷牙的动作有所停顿,而旁边,樊炬已经麻利地刷完牙,洗完了脸。
无事可做,又不想离开她太远。
樊炬的注意力自然而然地就落到她的身上,等她漱了口,他立刻拧了块毛巾,兴致勃勃地要替她擦脸。
这种时候,男人骨子里的霸道是容不得她拒绝的,不给擦也要擦。
于是,樊炬就一边擦脸,一边摸她的脸,可劲儿地吃她豆腐。
擦完之后,他的手还捏在她的下巴上,反复地瞧了瞧,又伸出自己的手照着她的脸比划。
“还没有我的手大,走,去量一下体重,我看看你瘦了多少。”
樊炬说风就是雨,拉着聂如珺就去了外面客厅,让她站在体重称上量一下。
聂如珺在医院检查的时候,就量过了,不到90斤,医生说了她偏瘦,需要多补充一些营养。
88,两个数字显示出来。
樊炬的眉头狠狠皱了一下,沉默了很久,让她坐沙发上去,他去厨房拿了酸奶和坚果给她先垫一垫肚子。
十分钟后,家庭医生和家政阿姨同时赶到。
医生过来替樊炬处理腰上的伤口,阿姨去了厨房,麻利地准备晚饭。
“樊少!”
客厅,医生掀起樊炬的衣服,看到他左腰侧上的伤口,顿时蹙眉:
“您这伤,应该第一时间止血缝针,而且,伤口没有上药,淋了水,已经引起了发炎红肿,情况都变严重了。”
聂如珺就坐在旁边,听到医生的话,朝樊炬腰上的伤看了过来。
一道十公分长的血口子,往外翻着皮肉,微微有血丝渗透,伤口周围的肤色很白,于是更显得那道伤口的狰狞,瞧着是很严重了。
她的眼神闪了闪。
从外面回来到现在,樊炬一直表现得不痛不痒,完全没想到,他的伤势这么严重。
“别磨叽,你上药就是。”樊炬开口催促。
他余光留意到聂如珺心疼蹙眉的样子,心里忍不住高兴,觉得只要能换来她的几分在意,他这伤再深一点都没关系。
医生被他无所谓的态度哽了一下,“这伤口有十公分,需要缝针,破伤针也得打上。”
“打吧。”
这次说话的是聂如珺:“他这伤是刀子刺的,应该是没有消毒的东西,赵医生,你多留意一下。”
“我知道了,少夫人。”赵医生朝她点头,随后说:
“樊少,缝针您需要躺下来,这里不……”
赵医生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樊炬已经动作迅速的趴了下来,手臂圈抱着少夫人的腰,下巴抵在她的腿上。
一番动作,做得那叫一个行云流水,毫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