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胤,你……”
御夫人突然遭到他挟持,脑袋里空白了一阵,眼神里满满都是不敢置信。
病房里的动静引起门口的人的注意。
“笃笃笃……”
门外有人敲门,紧接着,禹少宁的声音传进来:“夫人,我听到里面有声音,没有出什么事情吧?”
御夫人表情凄苦,“小胤,没用的,你父亲不会让你逃出去。”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结果呢?”
御迟胤回复道,他从来都不是坐以待毙的等死之人。
御夫人苦笑一声,不再说话了,听从他的吩咐朝门口走过去。
走动间,必然会牵扯到御迟胤身上的伤口,每走一步,他的脸色便苍白一分,冷汗如瀑。
御夫人的身体贴着他,很快就感受到他身上抑制不住的颤抖,还有他身上传来的血腥味也越来越浓烈。
“小胤,你的伤……”御夫人担心的转了转身子。
“别动——”
御迟胤的手臂收紧,狠狠固定住御夫人的身体,忍不住冷笑一声:
“别忘了,我身上的伤有一半的原因是拜母亲所赐,现在来担心,不觉得可笑么。”
他的话像一刀插.进御夫人的胸口,御夫人的嘴唇颤了颤,终是一句话也反驳不了。
快走到门口了,御迟胤侧了侧身就要去开门,御夫人轻声道:“我来……”
他身上的血腥味越来越重了。
昨晚上刚重新缝合的伤口,动作一大,他左侧腰际的那一片位置的伤口裂开,鲜血冒了出来。
他穿着一身白色的棉质衣服,大片殷红的鲜血染红了衣服,看上去十分渗人。
里面没有动静,外面守着的禹少宁也等不住了。
只是,禹少宁的手刚碰上门把,就听到里面传出来的细微响动。
下一秒,房门打开,御夫人的脸率先映入眼帘,禹少宁正要呼吸,然后便注意到夫人脖子上抵着的针筒。
“御,御先生,您要做什么,快放开夫人!”
御迟胤没有力气跟这些小卒纠缠,握紧手里的针筒,在御夫人耳边命令道:
“你叫他们都滚开,出去,抓紧时间出去,否则别怪我心狠了!”
御夫人听他的,气质高贵的朝着禹少宁轻喝道:“废话什么,还不把人都支开,让四少爷出去。”
“夫人,这,这……”禹少宁手足无措。
御夫人对他并无恶意,温声道:“少宁,有什么事情我担着,你不必为难,一切后果由我来承担。”
“快点!”御迟胤握了握手中的针筒,紧着声催促。
他重伤未愈,眼下又失血过多,光是这么站着,他眼前就是一阵阵泛黑。
骨子里强大的自控力给了他支撑。
只是凭借意志力,恐怕他也撑不了多久,所以必须得尽快离开这里!
禹少宁被御夫人的话劝住了,他人微言轻,压根就阻止不了什么,为了听从命令,别无他选。
“前面带路!”御迟胤冰冷的眼神射过来,低沉的声线里掩着一丝脆弱的轻颤。
禹少宁看了一眼他身上的血迹,眉头紧了紧,转过身,走在前面为他带路。
这里的动静引起了门口保镖的注意。
门口有五六个保镖轮流值守,看他们身上的穿着,是龙阁的人。
为首的龙阁护卫长看到御迟胤竟然挟持了御夫人而出逃,冷静地吩咐手下人前去通知御老爷子。
随后,他拔出木仓,漆黑的枪口对准了御迟胤。
“少主,请你放了夫人!”护卫长开口,话中的意思十分强硬。
御迟胤只扫了他一眼,无惧他手中对准自己的木仓,抓着御夫人继续往前走。
他们到了地下室的出入口,往上是一层幽长的台阶,太长了,一眼竟看不到头。
御夫人担心他的伤能不能撑住,“小胤,你听妈妈的劝,不要再撑下去了,你的身体熬不住的。”
“走吧。”
御迟胤抿着苍白的唇,眸中闪烁着一簇小火苗,“我能撑下去,我不会倒在这里。”
他迈上第一个台阶,无视身后步步紧逼的枪口,掀开唇:
“我厌恶这里,这里的每一个地方,每一口空气,都压抑地令人想发疯……”
“这个地下室我也是记忆犹新,小时候父亲每次对我不满意,就会把我关到这里来,后来我长大了一点,他就不这么处罚我了。”
“他开始虚假地在我面前装慈爱,装儒父,他以为我年纪小记不住事,所以就把他曾经做过的恶心事情都否认了,呵……”
不知不觉,御夫人听的泪流满面,哽咽道:“是妈妈不好……”
当年她沉浸在晏姝之离世的悲痛之中,整日为长女念佛祈祷,全然没有注意到小御迟胤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思及过去,御迟胤再听到御夫人说的这一声“妈妈”,只觉得讽刺至极!
“不要在我面前自称“妈妈”了,我听着恶心。”
撑着一口气,近百个台阶快走到了头。
就在这时,御迟胤眼前出现一阵白光,他的身体猛地一晃,差点从台阶上摔下去。
“小胤!”御夫人只来得及抓住他的手臂。
好在,御迟胤最后关头及时地稳住自己的身体,再次站稳了。
他咬了下舌尖,瞬间的刺痛令他的大脑清醒。
外面的太阳光线射进眼睛里,他和御夫人走了上去。
就在这时,前方骤然响起一声厉喝:
“孽子,还不马上放了你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