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操碎了心
贾母自从有了麻将，几乎每天都要召集牌友玩一场，赢多输少，不知有多开心。
可自打元宵过后，就约不到薛姨妈了。
这天刚好宝玉来，贾母便问：“你姨妈最近忙什么呢？怎么也不见她来玩牌。”
宝玉回答说：“老祖宗，姨妈最近整天忙得脚不沾地，哪有时间玩牌？”
“她忙什么？”贾母好奇地问道，“家里的生意，不是全交给宝钗打理了吗？”
“不为生意上的事儿，而是为薛大哥的亲事，需要帮薛大哥装修婚房。”
“哦！”贾母点了点头，感慨地道，“真是难为她，只有一个儿子，却要分开住，忍着心中的难受不说，还要被人说道。”
此时凤姐刚好在，笑道：“老祖宗，分开住这个主意，还是宝玉当初建议的呢。”
“宝玉建议的？”贾母忙目不转睛地望着宝玉，诧异地问道，“这是为何？”
毕竟只是对这件事儿有所耳闻，却并不知道宝玉参与其中。
宝玉只得将薛蟠誓要娶夏家姑娘一事详尽地说给贾母听。
贾母听完哭笑不得地道：“你就断定那夏家姑娘如此不堪？”
宝玉笃定地点了点头。
贾母却是摇头，感叹地道：“可即便如此，你也不能出这样的主意呀！你姨妈就薛蟠一个儿子，你却建议他们分开住。”
“眼不见为净嘛，分开住矛盾少，反正薛大哥平常也很少落家。”宝玉如是般道。
“你看你，这样就不怕被人说道？”贾母带着几分无奈，“先是建议你宝姐姐掌管家里的生意，然后要娶你宝姐姐，接着又将你薛大哥分离出去，你说这让人怎么想？”
“我问心无愧，都是为他们好。”宝玉不以为意道，“再说了，我什么时候在乎别人怎么想，别人怎么想那是别人的事。”
凤姐在旁笑道：“老祖宗，这事儿姨妈与宝钗妹妹理解宝玉就行，且不说理解，她们感谢宝玉还来不及，那薛蟠兄弟什么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有多少家业都能糟蹋干净呢，正如宝玉所说，这是为她们好。”
“我当然知道宝玉为她们好，只怕不知情者说宝玉觊觎她们的家产。”贾母道。
凤姐又笑道：“老祖宗多心了不是，以宝玉的能力，还用觊觎她们的家产？”
“你我当然心知肚明，也相信宝玉，可总还是有人会说道。”贾母担忧地提醒。
宝玉郑重其事地说道：“老祖宗，你就放心吧，我爱钱是事实，可还不至于平白无故地觊觎宝姐姐家的家产。”
贾母也一本正经地说道：“可我怎么听说，你经常忽悠你薛大哥的钱？”
“……”宝玉微微一滞，忽悠薛大傻这事儿怎么还传到老太太的耳里？
随即笑道：“老祖宗会不会听错了，又或是有所误解？我怎么会忽悠薛大哥？”
“听说你与他两次打赌，他都输了，目前还欠你两万两银子呢。”贾母说道。
“可老祖宗，打赌也不是忽悠，那是愿赌服输，每次赌完，薛大哥还感谢我呢。”
“你仗着比人家聪明，有些事儿又能准确地预测，明知他会输，还要与他赌，那与忽悠有什么分别？凤丫头你说是不是？”
“这个……”凤姐突然被点名，一下子愣住了，的确没想到老太太这时候问她。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肯定站宝玉一边对吧？认为他不是忽悠。”
贾母说话时看起来还有几分认真。
宝玉说道：“我知道老祖宗怕我落下不好的名声，这个我能理解。要说忽悠薛大哥也算不上，只是间接把他的钱转移到宝姐姐手中，反正给薛大哥多少钱都会花光。”
进一步又解释说：“其实薛大哥曾经输给我的那一万两银子，我已经原封不动退还给宝姐姐了，只是没敢让薛大哥知道。”
凤姐这才笑道：“老祖宗，宝玉做事有分寸，他实际上是帮薛家积攒财富呢。”
贾母点了点头：“嗯，这还差不多。”
宝玉笑道：“老祖宗一副认真的样，我还以为老祖宗真的不理解我。”
“我只是提醒你。”贾母语重心长谆谆言道，“第一，我们家还不缺钱，不用觊觎他人的财富；第二，你自己有足够的能力，也不需要投机取巧。名声这个东西，可能你觉得不在乎，可挣起来难丢掉很容易。”
“多谢老祖宗的提醒与告诫。”宝玉由衷地道。虽然感觉贾母有点小题大做，但贾母对他的心赤诚一片，绝对是为了他好。
凤姐忍不住说道：“老祖宗，宝玉这么做全是为了帮她们家，你或许还不知情，有些事儿是宝钗妹妹请宝玉做的，目的就是想帮她哥哥改变败家子的习性。对薛蟠兄弟谁有办法？也亏得宝玉愿意帮她们呢。”
“这么说，是我多管闲事了？”贾母终于笑道。
“老祖宗别骂我哈，我心里就是这么认为的。”凤姐笑道，“老祖宗现在只需享福就对了，其它事儿都不用操心。”
“瞧，算我多嘴了。”贾母一摆手，又对宝玉笑道，“年纪大了就是控制不住嘴，你可别怪我这个老太太。”
“老祖宗说哪里去了？”宝玉忙道，“我需要老祖宗时刻提醒我才好，毕竟我年轻识浅，哪里比得上老祖宗的眼光？”
“你又给我戴高帽，还是凤丫头快人快语，刚才批评我多管闲事。”贾母笑道。
“瞧老祖宗这话说得，我让老祖宗只管享福还成了错了？”凤姐笑道，“该享福的时候就应该享福，我这是为你好呢。”
“我是表扬你，你这么个聪明人，怎么没听出来？”贾母笑道。
“这样的表扬，我可承受不起。”凤姐连连摆手，“老祖宗还是多表扬宝玉，他忙里忙外，任何表扬都承受得起。”
几个正说笑着，薛姨妈来了。
贾母忙让宝玉请薛姨妈坐下，关切地问道，“你可来了，这些天总也不见你人，听说是不是很忙？”
“可不？”薛姨妈叹了口气，“这些天我有多忙，宝玉最清楚不过了。”
“忙完了没有？”贾母又问。
“今儿才装修好，所以过来看看，也不知他们喜欢不喜欢，我已经尽力了。”
“尽力了就好，剩下事儿就交给年轻人自己来吧。”贾母抚慰道。
薛姨妈摇头叹息：“哎，那孽子要有宝玉一半懂事，我就不用操心了，老太太是不知道他都干了些什么事儿。”
“年轻人败家也正常，我们家那些个还不是一样？宝玉是被他老子一顿毒打后才好些，原来都差不多。”贾母又抚慰道。
薛姨妈仍是摇头，感叹地道：“我看着宝玉长大，再顽皮，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偷家里的宝物拿出去卖，然后弄些假的放在家里蒙骗糊弄我，这叫什么事儿？”
“薛大哥又偷什么宝贝出去卖了？”宝玉忙问，记得上次行窃的事儿他还没告诉薛姨妈呢，怎么薛姨妈说一而再再而三？
“哎！”薛姨妈深深叹了口气，“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可与你们也不算外人，我也不怕实话告诉你们，那孽子趁我不在家，帮他看人装修，他竟偷偷摸回家，将家里祖宗留下来的几件古玩全都拿出去卖了。”
“平常恐怕对他看紧了一些，所以他经常没钱花吧？”贾母抚慰着说道。
“老太太不知道我每月给他多少钱，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多少钱到他手中都不够花的，这个宝玉清楚。”薛姨妈无奈地道，“什么法子我们都想过，就是不顶用，快要成家的人，还整天吊儿郎当不知家道艰难，看宝玉都知道挣大钱了，他还是个糊涂虫。”
说到这儿，薛姨妈情不自禁心酸落泪。
反正宝玉是不知道怎么劝了，毕竟劝的次数太多，把该说的话都说完了。
“这几天我忙得抽不开身，他又回来偷东西拿去卖，刚好被香菱发现了。”
薛姨妈抹了一把泪，接着说道：“香菱这孩子一向实诚，既然发现了，就好心劝他放下，可那孽子竟然将香菱一顿骂，还出手打了香菱，威胁警告她不要多管闲事儿。”
“怎么还打人呢？”贾母惊道，“香菱不是他当初买来的那个丫头吗？”
“是的，这事儿也怨我，本来香菱跟着宝钗住进大观园好好的，这些天我忙，所以让香菱回去看着，没想到就遇到这事儿，可怜那孩子被打了，一直伤心地哭。”
“打得厉害不？”宝玉问道。
“倒是不厉害，给了香菱两耳光，脸被打肿了，只是这事儿做得忒让人心寒，香菱多好的孩子，我很过意不去。”
“姨妈，要不我去看看香菱姐姐吧？”宝玉向薛姨妈请示道。
“我来正要找你。”薛姨妈道，“本来要去怡红院，听说你来老太太这里了，所以我就赶来了。如今我与你宝姐姐的话，他怎么都不听，你的话我看还管些作用。”
“不知薛姨妈有何吩咐？”
“那孽子总共偷走五件宝物，其它四件倒也罢了，但有一件是薛家的传家之宝，我想尽快赎回，所以找你帮忙商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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