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笑身体抖了一下,但很快就镇定下来,扬起甜美的微笑:“爹地,我想问一下,晚上你会和我一起吃饭吗?”
叶凌辰看着女儿希翼的眼神心神微颤,手指想要抚摸她的发顶,这个流着他的血液,和他性格越发想像,叫他不知所措的女儿啊……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陈如梦生的,还是在那种恶心的状况下拥有的。
他眼神恢复冰冷:“不了,我晚上有会。”
叶笑很失落,但还是鼓起涌起问出真正想问的问题。
“爹地,小叔叔怎么样了,他现在在哪儿?”
“不该你问的就不要问!”叶凌辰如同被触碰逆鳞一般生怒,看着女儿发白的小脸又不禁自责,缓和了语调:“你好好吃饭,好好学习就行了。”
“是。”
叶笑轻声回应,大大的眼中弥漫着水汽。
叶老夫人见到曾孙女这样赶紧搂进怀里安抚:“笑笑不难过啊,你爹地其实很爱你的,就是嘴巴臭,等他回来太奶奶替你出气。”
老太爷也是连连点头:“没错,这臭小子再介意阿朝也不能朝你发脾气,笑笑放心,太爷爷不会放过他的。”
叶笑扑进两个老人的怀里蹭了蹭,小动作让两位老人心都化了,更是出声安抚。
“咦,你手臂上怎么这么多淤青,谁弄的?”
老夫人掀起曾孙女的袖子,看着白嫩嫩胳膊上一片伤,眼睛一下子就酸了。
叶笑想起母亲一边掐她一边说的话。
“待会儿见到祖父祖母,你就说是云夕推了你,所以受伤,知道了吗?”
“笑笑?”老夫人看她不说话,轻声询问。
叶笑嫩白的小脸摇了摇头:“没有谁,是我不小心摔倒了。”
“这些伺候的人都是怎么做事,全都不想干了吗,来人……”
老太爷怒气冲冲的要处罚人,叶笑拉住他。
“太爷爷,小叔叔在哪儿,我已经有两年没见过他了,笑笑真的好想他。”
若是旁人说起阿朝,老太爷特定是要生气的,可面对这宝贝重孙女,他怎么也气不起来。
“笑笑乖,你小叔叔在治病呢,等好了太爷爷再带你去见他好不好?”
又是这样的话,她已经听了很多遍了!
看来小叔叔的下落,只能从那对母子身上问了。
京郊墓园。
云夕一身黑,戴着帽子,将一束百合花放到墓碑前,碑上人笑容浅浅,是她记忆里的熟悉模样。
“哥,我回来了。”
话才开口,声音便哽咽了,她想起他在自己眼前被撞飞的模样,想起那无尽淋漓的鲜血,身子微微发抖。
“这些年我总是做梦梦到你,想必你在那边十分不安,你放心,你的死绝不会这么不清不楚过去的,我一定会为你讨个公道!”
当年他被人撞死,可肇事者却没有得到任何惩罚,一条人命就这么被滔天的权势给遮掩过去了。
凭什么?
“云夕,你还有脸过来!”
一道愤怒的女声传来,然后狠狠推了她一把。
云夕看向眼前的女孩,顾连城法律意义上的妹妹顾连珠,此刻正凶神恶煞的盯着她。
她心中有愧,也不计较她的粗鲁:“本想着明天去家里拜访的,我给你和伯母都买了礼物,明溪也有。”
她朝顾连珠后面的男孩笑了笑,那是连城的堂弟,也是她母校的学弟。
“呸,谁要你这杀人凶手的东西,赶紧给我滚,你站在这儿,就是在侮辱连城哥!”
这话极重,云夕脸色煞白,神色坚定:“我不是凶手,但我一定会将害连城的凶手绳之以法,我立了誓,这辈子穷尽毕生之力也会做到。”
“得了吧,当初如果不是你派人找他,连城哥怎么会大半夜急冲冲跑去找你,他刚出差回来,一秒都没歇,身心疲惫,所以才出了车祸,你说你不是凶手,那又是谁?”
云夕无法辩解,虽然事情真相与顾连珠说的有点儿出入,可归根结底,哥哥的死她有无可推卸的责任。
“对不起。”
“对不起有屁用,你直接一头撞死,我说不定还能原谅你。”
云夕握紧了拳,她不能死,仇未报,孩子尚幼,她如何能死。
她知道再呆下去无益,索性往回走。
顾连珠珠见她无视自己,火气更大了,拿起百合花就往她身上砸:“你个贱人,为什么还要回来,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云夕其实也曾问过自己,为什么死的不是她呢。
她僵硬的站在原地,任由顾连珠疯狂的拍打,花瓣片片砸落,她束好的头发凌乱,左脸及颈侧红彤彤的,有的被花枝刺出了血。
“小珠,够了!”
顾明珠抓住堂妹的手,顾连珠大哭,手里的花束已经不能再打了。
云夕离开,脸色苍白如雪,行尸走肉般的回到家里,里面陶夭正跟舟舟玩闹,两个人喜笑颜开的,她瞧了半天,这才觉得自己又重新活了过来。
陶夭见她脸色便知是遇到事儿了,哄着舟舟去学习,然后走到她身边。
“该不会遇到顾家的人了吧?”
“嗯。”
陶夭抚了抚她的肩,无声的安慰着。
“我没事,他们这么对我也是应该。”
“你今后怎么打算?”
云夕谈及正事,目光亮了亮:“如今陈如梦想嫁给叶凌辰恐怕难了,我要取而代之。”
陶夭倒吸一口冷气:“你这是开启地狱攻略模式啊,首先,陈如梦毕竟有叶家子嗣,就算被你一闹短时间内入不了叶家,可未来不代表彻底没机会;其次,叶凌辰性格霸道孤僻,对女人向来不假辞色且要求极高,你凭什么让他喜欢上你;再者叶家是豪门大户,娶妻也讲究门当户对,身世清白,你不谈家世,可未婚就有个孩子,恐怕……”
云夕点点头,明白她说的在理,无奈苦笑:“可是小夭,我没有其他的路可走了。”
“你确定当年看到的车是叶凌辰的?”
“当然!”云夕目光冷锐:“那个车牌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你说怎么偏偏那么巧,我恨的两个人凑到了一起,如此,省得我一个个对付了。”
陶夭知道她决定的事,自己劝是没用了,只好叹道:“你俩云泥之别,想见个面都难,更别说嫁给他了,你怎么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