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6章逃村

苦泉村的秘密?和龟甲族有关系?

一路上,我都找姜师傅套话,可是但凡话题涉及了苦泉村的隐秘,姜师傅一定会把

话头引开。

眼看着车子都到火车站门口了,要还不问出点东西来,没准姜师傅真把我们给扔在

火车站里。

等下了车,离开了姜师傅,我们再想询问苦泉村隐秘,就又得去找其他人,平白多

费好大功夫。

不行!

一定要从姜师傅嘴里,把苦泉村里头的那点事给撬出来。

可怎么撬呢?

卖惨呗。

大部分的平头老百姓都挺善良,见不得谁家有点惨事,我卖个惨,说不定就把隐秘

给撬出来了。

我低着头,脑子拼命转着,争取给姜师傅卖个十分特别的惨。

这“惨”还没想明白呢,姜师傅已经把车子停在了火车站里,他憨厚的笑着,跟我们

两人说道:对不起啊,二位老哥,我知道,我没把苦泉村里头的隐秘讲出来,就把

二位赶走,两位肯定不甘心!

“但是听老哥一阵劝,苦泉村的十八天师一死,这村子里的算命先生,一个个就都

成了睁眼的瞎子,他们都没了往日的本事啦。”

随着姜师傅的劝,我脑子里的“惨”成型了,努力让自己红着眼,装扮出一幅可怜兮

兮的样子,拉着他的手,嚎啕了一嗓子。

“哇!”

“哎哟,你咋还嚎上了呢?”姜师傅拍着我的手背,安慰道。

我戳着自己的心脏,说道:老哥,不瞒你说,我从小就是个孤儿,四五岁的时候,

就被人贩子给拐走了,往后,我就跟我的亲生父母再没联系过。

“这些年,我努力读书,从大山里走了出来,别看我年纪轻轻的,但我做生意是把

好手……我开了公司,赚了大钱,本来日子顺风顺水的过,可前两年开始,我脑子里

就冒出了一个念头。”

“我想着把我亲生父母给找回来!不管我花多少钱,我都想再见他们一面!”

“你就是因为这个……才想着来苦泉村找算命先生寻人的?”

“也没别的办法了。”

我继续嚎啕着,说:去公安局找档案,可我没档案啊!托人去寻,无异于大海捞

针,没办法了……

我身后的柯白泽也反应过来,伸手握住我的肩膀,也一幅惋惜的样子,跟姜师傅

说:老姜,这年轻人不容易,他先是找到我,可我就是个算命摆摊的,哪有能耐帮

他找人,但念他心诚,就带他来这苦泉村里找人,都说苦泉村里头能人多,算命天

下第一,这不就来了么。

柯白泽的边鼓敲得好,把车里悲伤的气氛渲染得更加悲伤,一时间,姜师傅都有了

一些意动。

趁着这个机会,我又用话语往姜师傅的心窝上,锤了一榔头,以诬陷的态势,开始

往他身上泼脏水,说:不对啊!姜师傅,您这千般阻、万般拦的,不会是因为我们

好处费没给足,所以才不愿意带我们去找算命高人,反而把我往火车站里轰的吧?

我以为这番话出口,耿直的姜师傅会先大骂我们一阵,等他一骂,我们再激将一阵

子,把他嘴里的话全都给撬出来。

可没想,姜师傅叹了口气,不做任何辩解,把车子调头,开出了火车站?

不会吧?

难道真被我说中了,就是因为没给齐好处费,姜师傅才劝我们离开火车站的?

咱也不敢说,咱也不敢问,一车三人全都沉默着。

半个小时之后,车子开到了苦泉村的河边。

找了个路边位置停了车,姜师傅拉开了车门,招呼我们下车:下车吧,随便走走。

他语气和善不说,还一路来为数不多的跟我们念了一句诗: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

何必曾相识!

咯噔,我心里头揪紧,难道姜师傅曾经也是被拐卖的小孩?我们编的一道经历,巧

妙的跟姜师傅的曾经碰撞到了,让他对我们有了极大的感情共鸣?

不至于这么巧吧?

姜师傅没多说话,前走一个人走着,替我们两人引路,他一边走一边说:这条河,

叫南门河,河上的桥叫南门老桥啊,别看现在这桥古香古色,很多在桥上拍照,但

这老桥曾经见证过许多的罪恶。

“恩?”

我站在老桥上,轻轻的拍着粗粝的栏杆,说:这桥上怎么还有罪恶呢?

“哎!老人都说苦泉村里有诅咒!所以村子里将近三成的家庭无后,生不出小孩

来,去医院检查,没用,村长到处遍访名医求药,也没用!”

“三成的家庭无后啊!”

姜师傅在“三成”这两个字眼上咬得很重,也侧面反映了苦泉村里曾经的凄惨。

百分之三十的人生不出小孩来,势必会催生出一门邪恶的生意——买儿女。

绝大部分人都渴望有小孩,生不出来就想着买一个……大部分人的心里,都知道“买

小孩”是一件丧天良的事。

可架不住苦泉村生不出小孩的人太多了啊,这么多人里头,铁定有几个混不吝,他

们先去买小孩。

渐渐的村子里其余的人瞧见他买了小孩,好像没什么太大的后果,久而久之,决心

再坚定的人也会产生动摇。

再往后,买小孩在苦泉村里就成了一种风气。

当风气充斥某个封闭社会的时候,做某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仿佛就找到了依据,不会

有什么罪恶感了。

“现在风气好很多了,二十来年前那会儿,苦泉村里买了很多的小孩,为了防止这

些小孩逃跑,想出了两种办法!”

“第一种办法嘛,就是村子里的每一个人都是眼线,一旦有公安的卧底或者探子来

村子里,村里人都会暗下通气,把买来的小孩藏起来。”

“第二种办法嘛,就是折磨这些逃走的小孩……若是哪些小孩逃走,一旦被抓到了,

就抓回来,用绳子吊着,扔河里去。”

姜师傅望着浑浊的河水,说:扔进去半分钟,再给他们拉上来,每拉一次,站在桥

上的村民就会问那水里的小孩——还敢跑不?

持续几个来回,那小孩就受不了了,说“不敢跑”。

姜师傅说到这儿,双手扶住栏杆,身子向前倾,泪水开始滴落,打湿了惨白的栏杆

表面。

“以前我家隔壁,有个小孩,是被买进来的,叫小坎,是个很机灵的男孩,我很喜

欢他,经常喊他一起下棋。

“那小孩应该是城里人,文化水平很高不说,还懂英文,棋下得特别好,不下棋没

活干的时候,就一个人看书,他亲生父母应该是文化人。”

“我隔壁那家对小坎也挺好,有求必应吧,尽管那孩子平日里几乎不提什么要求。”

姜师傅说到这儿,叹了口气,说:我以为小坎认命了,结果他来村子的第三年,忽

然找到我,说他想回家,让我开车带他回家,他知道他的家庭住址,也知道他爸妈

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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