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谁敢出这扇门？戚昭看着那人，在记忆中找到了蛛丝马迹，微微一眯眸，叫出了她的名号:“这不是李妈妈吗？怎么，我到戚家什么地方，还需要给你提前报备？”
这个李妈妈原本只是后厨的一个帮工，不知道走了谁的门路来到了这里，做了个不大不小的管事，似乎颇得柯氏的看重。想来柯氏把持着戚家的中馈，这个人无疑是她的心腹了。也难怪，后勤这样的地方，看似辛苦，实则是油水最多的地方，柯氏自然是要将这里牢牢地把持住了。“大小姐这是哪儿的话，老婆子我自然是不敢管大小姐您的。只不过您的丫鬟贸贸然闯到这里来，实在是有违规矩。我们都是做奴才的，成日里要伺候那么多主子，这丫鬟这样打搅我们，老奴这才说了她几句，大小姐过来，莫非是想给这丫头撑腰的？”
李妈妈早听说了戚昭发落了几个下人的事儿。她十分不屑。外强中干说的就是这个肥婆子了，不过是处置了几个不中用的家伙，难道还敢犯到她头上？她可是大夫人派来的——啪！一个清脆响亮的巴掌狠辣的落在了李妈妈的脸上，将她扇的甚至趔趄了一下，整个人都懵在了原地。戚昭冷冷的看她，朝着山芙微微一扬下巴:“山芙，过来。”
山芙捂着脸，红着眼眶好不委屈的跑过来，一脸的不安看着戚昭:“……小姐，是奴婢给您丢人了。”
“没说你丢人。”
戚昭冲她温和的笑了笑，看向了李妈妈，眼中冷意更甚。李妈妈不可置信的捂着脸，半晌才反应过来，气的颤抖指着戚昭的鼻子:“你，你怎么敢——啊！！”
一声凄厉的喊叫，只见戚昭直接握住了李妈妈的手指朝着反方向折去，清脆响亮的骨裂之声，在此时的环境之中显得尤为明显，后院的几个下人都吓得缩到了长廊底下。有个满面惊惶，想要顺着走廊偷偷到门口的婆子，被戚昭一眼瞪了过去。“我看谁敢出这扇门？”
戚昭冷哼一声，看向那痛的满头大汗的李妈妈，“以下犯上，不敬主子，还敢用手直接指着本戚家嫡长女？这是谁教给你的规矩？对我身边的一等大丫鬟指手画脚，我没缝上你的嘴已经给面子了！”
戚昭狠狠一推，那李妈妈便站不住的向后倒去，捂着手惨叫起来。戚昭本就是练武出身，力气比寻常女子不知道大了多少，如今拜这一身肉所赐，更是多了几分蛮力。她看了看自己蒲扇般的大手，不知道该笑还是怎么，有些自嘲的勾了勾唇角。这种体型，实行起暴力手段来还是颇为有用的。“你，我一定会告诉夫人的！”
李妈妈的手指已经软了，红肿的如同萝卜一般，她痛的大汗淋漓，被几个人扶起来也浑身打着摆子。十指连心，戚昭自然是知道那种痛楚的。“是吗？那也就是说，你的种种行为，你的规矩，都是大夫人，我的母亲教给你的了？”
戚昭看向山芙，山芙这会儿看的又害怕又解气，冷不丁触及戚昭的眼神，忍住恐惧上前，“小姐！”
戚昭轻哼:“你说，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奴婢按照小姐的意思，要他们去收拾南偏院，为姑爷搬东西，他们这些人却说什么，大小姐的院子不归他们管！叫我们自去收拾！”
山芙越说越气，越发觉得委屈，也为戚昭不忿，“这个李妈妈更是说的难听，什么小姐为戚家丢人，如今有容身之处都是老爷夫人心慈！”
戚昭的眼神逐渐冰冷，看向了李妈妈。李妈妈被人扶着，看到戚昭那双阴恻恻的眼眸，再想起那些据说被发卖了的奴仆，终于感觉到了一股货真价实的恐惧！这个戚昭，她根本不在乎什么柯氏，什么戚腾！“小姐明鉴！”
李妈妈不想落了下风，但也逐渐不敢嘴硬，颤抖着，“老婆子我可没说这样的话！”
戚昭冷笑:“怎么着，难道我的贴身侍女还能骗我不成？”
她话音刚落下，那边山芙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满面的肃穆凝重:“奴婢若是有一句假话，就让奴婢头顶生疮，从头烂到底，将来成个癞子，再也嫁不出去！奴婢的母亲在地下也不得安生！”
山芙的毒誓十分有作用，不仅让李妈妈成功变了脸色，戚昭也越发看清了这个看似柔柔弱弱的小丫头，实在是个实诚人。“姑娘家家的，别说这个。”
戚昭轻笑了一声，扶她起身。山芙愤然的看向李妈妈，想不通这个世上怎么还有如此刁奴:“奴婢就是看不惯这些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欺辱小姐！”
戚昭冷然的眸光微闪，在那张布满横肉的脸上有种违和感，但却十分骇人:“李妈妈，是我送你一步，还是你自己去母亲跟前领罪呢？”
她微微笑着，俯身好整以暇的看着李妈妈，声音却是拔高了，几乎满院都回荡着她的声音:“李妈妈，欺下辱上，恶奴刁心，想来母亲一定会秉公处置，不徇私枉法。”
李妈妈咬紧了牙关，有些心惊肉跳。这个戚昭，什么时候还学会了以理胁人这一套了？！“你们几个，把人送到母亲的嘉和居去。”
戚昭指了指其中几个婆子，那几个人被无端点中，都微微一瑟缩，不敢去看戚昭的脸色。戚昭方才可是想也不想的就把人的手掰断了啊……“还不快点？”
戚昭的语气轻飘飘的，那几个婆子神色一凛，不敢再拖，连忙上前将人给搀了起来。这下戚昭没再管李妈妈，而是看向其余的人，微一挑眉:“愣着干什么？方才山芙叫你们做什么来着？”
后院剩下的人如梦方醒，都硬着头皮拿了打扫的工具和装饰物，往南偏院走去。戚昭冷笑一声。她出了南偏院，刚回到自己院子一会儿，忽的瞧见不远处有人大步过来，进了院子一瞧，正是一脸冷沉的贺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