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儿啊，你们最近都接触了什么客户？”
办公室里，见李世信真的就大马金刀的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有模有样的过问起了业务，杨宽真的真的是无奈了。
“干爹，我亲干爹！”
感受到外面办公区里一群同事正在贼眉鼠眼的往这边观望，杨宽双手合十，给李世信大大的鞠了个躬：“我求求您，拿了合同赶紧回去吧！别跟我这添乱了成吗？”
嘶。
见自己这三号干儿子愁眉苦脸的撵自己走，李世信嘶了口气。
起身便走到了杨宽面前，拍了拍三号儿子的肩膀，“宽啊，爹问你。”
“昂？”
“你现在什么职务？”
“广告项目筹划组组长啊！”
“在广告公司里，你是什么级别？”
“算是个中层领导吧、六级员工。”
“哦。”李世信点了点头，“那工资情况呢？每个月多少钱啊？”
“基础工资四千，绩效和奖金算上的话……平均下来每个月能有一万八九的样子吧。”
听到这个数字，李世信颔首一笑，“老子问你！你在沪海买房了吗？”
“这边现在房价两万多一瓶，怎么可能……”
“你娶老婆了吗？”
“没房娶个什么老婆……”
“今年多大了？”
“三十……”
“有女朋友吗？”
“我……”
从中学时期就没了爹妈，从来就没有人用李世信这样的语气，质问过这些问题！
自从成人之后，第一次正面这些深入灵魂的质问，杨宽……崩溃了！
答着答着，他哇一声就哭了。
“干爹，我是不是过得太失败了？”
看着抱着自己大腿，鼻涕眼泪潸然而下的三号干儿子，李世信呵呵一笑。
“没错，你太失败了。”说着，李世信拍了拍杨宽的肩膀，“不过不用怕，有干爹在。这一切都还不晚、”
“宽儿，告诉干爹。你想买房吗？”
“想！”
“你想买车吗？”
“想！”
“你想加薪升职迎娶白富美从此走向人生巅峰吗？！”
“嗯！”
“那好，把你们广告部最近的客户发展名单拿来，干爹……”李世信眯起眼睛，目光一闪：“教你碰瓷式营销大法！”
胸中一股热血刚刚翻涌起来的杨宽眨了眨眼睛。
(??っ??)
“干爹，这个名字好怪异。”
李世信微微一笑。
到底是年轻人，总是在乎这些浮在表面上的东西。万事万物都只看到表面的那一点点不会辩证的去分析一件事情的深刻内涵。
就比如这碰瓷。
那些低端用户，只会倚老卖老往地上一趟，出卖自己身躯和灵魂敲诈金钱。
宛如站街女，宛如臭碧池。
但是高端用户却知道；
主动出击从不被动等待！没有机会也要创造机会！利用自己有限的优势去创造无限的可能！即使在自己毫无胜算的情况下，也要有直面挑战的勇气！
这些，才是碰瓷的内里，才是这门艺术的精髓啊！
在心里长叹了口气，李世信扬起了下巴。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如果你非要在意，那就……叫主动式精准营销好了。”
听到这个名字，杨宽瞪大了眼睛。
听起来好厉害的样子！
………
拿到了广告部的最近客户联系回执单，李世信不禁嘶了口气。
惨啊、
太惨了简直！
这特么哪里是客户联系回执单，这简直就是备胎和女神的聊天记录啊卧槽！
好厚好厚一沓，上面写的全是类似这种；
2019年10月3日，业务员XXX就广告事宜拜访XXX公司X经理。
回执：暂无广告投放意愿。
2019年10月12日，业务经理XXX就广告事宜第二次拜访XXX公司X经理。
回执：再等等。
2019年11月13日，业务经理XXX就广告投放事宜第三次拜访XXX公司X经理。
回执：X经理不在公司。
2019年11月23日，业务经理XXX就广告投放事宜第四次拜访XXX公司X经理。
回执：下次一定。
“……”
简直就是“干嘛，呵呵，在洗澡”的甲方版本啊！
几分资料看下来，李世信不禁咧起了嘴角：“你们广告公司，现在就这么联系客户？”
“唉、”杨宽叹了口气。
“这都是新客户，以前没合作过。只能这一次次的拜访。特别是您看的这些网络平台公司，一个比一个的难搞。他们对我们这种4A级广告公司是有成见的。总以为我们很贵，效果没有那些新兴小广告公司做得好，性价比高。
实际上，我们的报价严格按照程序走，公开透明。第一眼看着是高，但其实所有的东西都付诸到了合同和报价单上，比那些先报个低价，然后再慢刀子割肉的小公司良心多了啊！”
李世信砸了咂嘴。
心说那是你们公司的销售出问题了。
不过这跟他没关系，也不爱管闲事儿。
看了看回执上面第一家——万职网求职应聘平台，李世信看了看杨宽，“你们广告部这边，有视频制作团队吗？”
“有啊。不过肯定跟影视公司那边没得比，也就能拍个VLOG什么的。制作广告创意小样用。”
“够用了。”李世信点了点头，“带上人，跟我走。”
“这个……”
“啧、你还想不想升职加薪啦？”
看着李世信虎起了脸，杨宽一咧嘴。
杨宽虽然在广告公司的职务不高，但是身为策划组组长，权利还是有的。
点了两个同事，跟领导打了招呼后，便跟着李世信便出了公司。
华旗总部楼下，看着负手站在路边的李世信，杨宽挠了挠后脑勺。
“干爹，您要带我们去哪儿啊这是？”
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李世信眯起了眼睛。
随手拦了一台出租车，带着几人上了车，副驾驶上的李世信对司机师傅笑了笑：“师傅，劳烦问一下，咱们这附近，哪儿有建筑工地？”
……
半个小时后。
跟着李世信，站在城郊的一处工地之前，看着防护墙外面贴着的“安全第一”大标语，杨宽和另外两个拎着器材的同事彻底懵了。
“干爹，您带我们到这儿来干嘛啊？”
李世信呵呵一笑，负手走到了正在工地门口指挥着几个搬砖工人的工头面前。
“老弟，大哥跟你商量个事儿。”
“昂？”工头将李世信打量了一番，皱起了眉头：“啥事儿？”
“我白给你搬一个小时砖，成么？”
一听这要求，工头乐了：“来个人，给这老哥拿个安全帽！”
看着李世信二话不说，带上安全帽吭吭吃吃的搬起了砖，杨宽彻底不会了。
这老头，又演的哪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