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崎爱丽丝不知道琴酒说的“老鼠”究竟指的是什么。
但她知道只要他这么一笑,就一定不会有好事发生。
上一次黑泽阵这么笑的时候。
她家隔壁那窝乱叫的猫,第二天就被主人带去集体噶了蛋蛋。
朝崎爱丽丝才不想知道这个世界里,之后又有谁会被琴酒带去噶蛋。
她偷偷打了个小哈欠。
在等待跟着琴酒他们去日本的这段时间里。
朝崎爱丽丝一边打着瞌睡,一边看着琴酒像劳模一样继续工作。
这奇异的场景和她在原世界里的情形有些对调。
以前一般都是她在家里打着哈欠画设计图加班,而阵酱在旁边提供陪吃,陪玩,陪/睡的“三陪”服务。
现在看琴酒这么忙,她自己这么闲。
朝崎爱丽丝不知道为什么,莫名有种很诡异的感觉。
这种诡异感伴随着她,一直持续到她跟着琴酒回到了日本。
大概是因为要去噶别人的蛋之前,他还需要再做一些准备。
回到日本后,琴酒好几天都没有出门。
在这几天里。
他不停地接电话,打电话,然后对电话另一边的蠢货冷嘲热讽。
朝崎爱丽丝明明除了治疗以外,现在什么忙都帮不上。却被他强行留了下来,就这么没意义地看着他处理各种事务。
朝崎爱丽丝:“……”
行吧。
这样治疗时的确也更方便一些,免得他浪费时间去隔壁逮她。
琴酒要留就留。
反正除了治疗以外,其他时间里他基本一直都在无视她。
朝崎爱丽丝也乐得清闲,干脆就在一旁补起了觉。
现在是她意外得来的休假时间,如果能在回去之前完全恢复精神那就再好不过了。
时间管理大师不是说说而已!
朝崎爱丽丝平时对吃的东西很挑。
但对睡觉那是一点挑剔都没有。
以前下班之后,在大马路旁的公交站里她都能靠着路牌睡着。
每次傍晚被黑泽阵找到带回去,醒来时都能看到他一脸恨铁不成钢。
后来他就再也不来找她了。
结婚之后,黑泽阵干脆每天都到她工作室楼下来接她回家。
现在到了平行世界。
朝崎爱丽丝的睡眠质量还是一如既往地好。
琴酒打电话的声音丝毫没有影响到她。
朝崎爱丽丝还自己找材料,给自己扎了个软乎乎的大枕头,之后就窝在离他两三米的地方开始呼呼补觉。
她就像个气氛组,每天都用均匀的呼吸声帮琴酒骂人的声音伴奏。
而琴酒这混蛋既要留她在旁边,却又很看不惯她现在这么闲。
朝崎爱丽丝经常睡着睡着,莫名其妙就被他摇醒。
这混蛋摇醒她之后也不做什么,就随便嘲讽她两句又继续回去工作。
朝崎爱丽丝最开始一头雾水地望着他。
过了几次才反应过来,他大概就是自己太忙,所以看见她休息就不顺眼。
不顺眼就会心情不好,心情不好当然就要来搞她。
朝崎爱丽丝:“……”
果然不论男女,熬夜太久就是容易内分泌失调吗?
琴酒这混蛋过于喜怒无常。
现在朝崎爱丽丝已经基本确定了。
这个世界的琴酒,的确已经把睡眠这项人类的必要需求进化掉了。
朝崎爱丽丝这几天唯一看他休息。
只有某一次她忽然在睡梦中梦到了黑泽阵之后惊醒。
紧接着猛然发现琴酒也靠在椅子上眯了一会儿。
他长长的银发落在肩头。
那看似毫无防备的样子。
让朝崎爱丽丝莫名想起了过去,她和黑泽阵在一起的一个午后。
散落的阳光里,她在院子里随便摘了一捧野花。
回去的时候发现黑泽阵靠在一旁的躺椅上,像是睡着了一样闭着眼睛。
她脚步轻缓地走过去,恶作剧地将各色的鲜花堆在他的头顶。
黑泽阵像是不知道般任由她动作。
等她终于玩累了,他便缓缓睁开眼。
稍一偏头,五颜六色的鲜花像是瀑布一般顺着他银色的发梢滑落。
“好玩吗?”
他还会轻轻问她。
在那一刻,朝崎爱丽丝仿佛听到了光着屁股的小天使围在耳边告诉她——
“你惨啦,你坠入爱河啦。”
回过神来。
朝崎爱丽丝捂住自己砰砰乱跳的心脏,心中像是有十几只小鹿在疯狂蹦迪。
而她在旁边没看多久,琴酒也很快就醒了。
他似乎有些不解般睁开眼睛。
过了几秒才又望向她,像是她刚刚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事,
“你干了什么?”他目光冷凝。
啪叽。
朝崎爱丽丝心里的小鹿立刻一头撞死了。
她脑子里的粉红泡泡在瞬间消失。
朝崎爱丽丝又莫名想起奈良公园里的小鹿好像也是这样。
明明长得很可爱,却总是会在不经意间一口咬上她的屁股。
它们甚至还会抢劫她刚买的红薯。
那可是花了她整整900日元的贵族红薯!
朝崎爱丽丝在这边胡思乱想。
看她似乎又在神游。
琴酒嫌弃地嘲讽她,“你脑子里都是石头吗?”
“我脑子里都是你。”朝崎爱丽丝随口应了一句。
话音落下。
场面一时陷入了寂静。
朝崎爱丽丝这才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好像不仅无意识骂了琴酒,还又有点认错人了。
她揉了揉自己的脸颊,偏过头道,
“你觉得我打扰到你了的话,我随时可以离开。”
“谁说你可以走?”琴酒皱着眉。
朝崎爱丽丝:“……”
好了,再纠结这件事就不礼貌了。
朝崎爱丽丝又躺回了自己柔软的大枕头上,语调懒散地问,“你在极道工作每天都这么忙吗?”
琴酒瞟了她一眼,没直接回答,“看来你的确不了解他。”
他说这句话时的语调异常平静。
朝崎爱丽丝也没注意,“我只知道他离开时,对他在极道的工作没有丝毫留恋。”
朝崎爱丽丝其实完全不在意黑泽阵的职业是什么。
家庭煮夫也好,混黑的也罢。
反正她要的是人,又不是其它什么东西。
听起来好像很不务实。
但为了一些重要的东西,比如家族的转型事业,比如……爱?
让她工作到死也不是不可能吧?
大概……
朝崎爱丽丝抬头望向面前的琴酒。
蓝波说他的性格和成长经历都和阵酱一样。
那他又究竟是为了什么才这么拼命呢?
朝崎爱丽丝想不明白。
但她也从来都不是纠结的人。
朝崎爱丽丝只思考了一瞬便放弃深想,只拍了拍自己柔软的靠枕,朝面前这个大概某天就会猝死的人的说,
“我觉得你也需要劳逸结合。”
琴酒面无表情地瞥了她一眼。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起身,朝她的方向走来。
琴酒走到她旁边,伸手压了一下她身后的枕头。
在感受到手下蓬松又有弹性的触感时。
他皱了一下眉,像是很不适应这种手感一样问,“哪来的?”
朝崎爱丽丝:“我自己做的。”
她拆了一个原来的枕头,又用另一种缝纫手法让里面的棉花堆在一块,之后使用感立刻就会拔地而起。
琴酒又按了按手下的靠枕。
见朝崎爱丽丝似乎格外宝贝这个枕头。
他无言地看了它几秒。
接着直接把它从朝崎爱丽丝的腰后抽走,
“我的了。”
他面无表情地抱走她的枕头,又回到桌前去继续工作。
朝崎爱丽丝:“……?”
这混蛋究竟几岁?
虽然枕头之前本来就是他的。
但朝崎爱丽丝已经在上面躺了好几天,琴酒都完全没有任何感兴趣的意思。
现在突发奇想要拿走,完全就是看她特别喜欢这个枕头,而他就是想和她对着干吧?
这是哪里来的小学生?
朝崎爱丽丝敢打赌自己十岁之后,就再也没有碰到过这么幼稚的人了。
她看到琴酒把她的枕头抢过去后,也不用,就丢在一边。
可恶。
这混蛋一点都不懂得欣赏趴趴枕的美好!
见他如此暴殄天物。
朝崎爱丽丝站起身,拖着自己的椅子就准备直接到他旁边去睡。
琴酒不是看她这么闲不顺眼嘛,那她干脆就让他更不顺眼一点。
反正她在什么地方都能睡着。
之前和琴酒也就隔了几米。
现在更靠近一些,朝崎爱丽丝也完全不觉得会有什么问题。
她把椅子拉到他旁边放好,又将枕头拿回来垫上。
既然他这样,那朝崎爱丽丝之后就敢直接在他眼皮子底下睡觉。
不出她所料。
之后几天里,琴酒的确越看她越不顺眼。
平时冷嘲热讽都是小意思。
朝崎爱丽丝有时候起来喝口水。
琴酒都会莫名放下手里的工作,偏过头来冷不丁说一句,“水里有毒。”
最关键的是,他顶着黑泽阵这张脸说话。
无论内容有多离谱,朝崎爱丽丝还每次都会下意识相信一秒。
听见他说水里有毒。
朝崎爱丽丝愣了愣,条件反射把水咽了下去,接着立刻被呛得开始疯狂咳嗽。
“咳,咳咳!”
朝崎爱丽丝咳得眼角发红,谴责地望向他,又去硬拽他的袖子擦眼泪。
琴酒当然不会给她擦。
他把手抽回来,朝崎爱丽丝就只能自己捧着水杯干咳。
然而就在琴酒收回手的一瞬。
朝崎爱丽丝忽然就像喘不过气一样,往旁边歪倒的时候,水极为巧合地全泼在了他的外套上。
“哎呀。”她还边倒边叫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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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
“你真的好过分。”朝崎爱丽丝继续谴责他。
等她缓过气。
她还虚虚弱弱地往旁边一靠,像是朵备受欺凌的小花一样感叹,
“果然啊,最容易失去的就是人与人之间的信任。”
琴酒:“…………?”
先不说他们之间有没有信任。
就看朝崎爱丽丝刚刚那副做作的样子。
琴酒觉得这绝对是他有史以来,背得最莫名其妙的一个锅。
这个从平行世界来的玩意儿真是乱他心智。
琴酒此刻脑子里的想法,竟然诡异地和爱丽丝之前的想法重合了。
这么脆弱的人怎么就能……
琴酒眉心紧皱,正想把眼前这个装模作样的东西拽起来。
就在这时。
门铃忽然响了一声。
“叮铃——”
声音响起的一瞬间。
朝崎爱丽丝的眼泪立刻一收。
她拍拍衣服从地上起来,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转身就走,
“伏特加是不是来了!”
她还边说边期待地下楼,
“我上次让他帮我带样东西,不知道他准备好了没有。”
听她这熟稔的语气。
琴酒:“??”
见鬼。
这玩意每天都躺着,究竟什么时候联系了伏特加??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