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听褚墨一出就是这个价，脸色难看的吓人，他很早之前就开始做倒卖生意，已经有一套比较成熟的流程了。
别看他出的价格不高，他其实对野生松茸的价格很是了解，但之前有一次他收松茸，刻意压低了价格，正好碰到不懂的，结果就这么大赚了一笔。
自那之后，他就没办法安心赚辛苦钱了，有时候一次赚的钱顶之前大半个月，他越发觉得这个法子可以，就算运气不好，碰到懂行的，大不了道了歉再加点钱呗。
这东西看着稀罕，但是价格高，想出手比较难，一般他这样没人不会卖。
男人今天抱的也是这个想法，他看摊主年纪不大，一看就什么都不懂，所以价格压的特别低。
他原本觉得都快成功了，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把他气的不轻。
这要是换了别人，但凡这样搅和他生意，他都要跟对方没完，可是，出价那个年轻人，明明看都没看他一眼，他却不知为何，发自内心的有些怵对方。
再看对方的气场和谈吐，绝对不是普通人，男人咬咬牙，只能自认倒霉。
齐团团一直注意着这个坏人呢，可不就是坏人，那条小蛇大老远过来这里，差点就让这人人类骗了，这人可真讨厌。
没错，齐团团刚刚一眼就看出来，那个少年并不是人类，而是一条成精的蛇。
其实所有成精的动物不一定都会在人类社会长久的生活的，有的东西即便成精之后，依旧会生存在自己的族群里。
不过这类动物在自己家族里，会作为和人类社会之间的纽带，常常往返于族群和人类社会，主要是帮族群的其他动物采买一些东西。
但是同样的，这样的动物也可能有一定的威胁，所以他们每次来人类社会，都要办一个证明，类似于人类去其他国家办的签证一样的东西。
“签证”不仅是在人类社会里可以拥有一个身份，也是限制他们在人类社会呆的时间，过了这个期限就得乖乖返回族群。
当然，这个“签证”也是由异物管理局管理的。
齐团团觉得这个卖松茸的小蛇，应该就是办了“签证”，来这里卖松茸的。
齐团团也认识像他这样的动物，知道他们来一次人类社会很不容易，有的偏远地区的动物，来一次要换好多种交通工具。
这还是有人类的货币的情况，要是没有的话，只能走着过来了，一次要走很久，简直太惨了。
正因为知道这些动物有多么的不容易，齐团团就越发讨厌那个压价的男人，看对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所以，在男人黑着脸看褚墨的时候，齐团团就趁机小学生告状：“褚墨，你快看，那个坏人在瞪你。”
褚墨情绪倒是没什么变化，只是淡淡的看了男人一眼。
此时男人早已移开了视线，褚墨也并没有说什么。
齐团团又嘀咕道：“他不仅瞪你，还瞪我呢，一副要打人的样子，好凶。”
褚墨眉头拧起，看着比刚刚生气的多，他说：“一会儿跟紧我。”
齐团团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点头。
小蛇少年在把松茸小心翼翼地给褚墨装起来的时候，还晕晕乎乎的有些不真实，他没想到这些东西，竟然这么值钱。
之前倒是听家里的大蛇说过，人类很稀罕这个，但是，没想到竟然这么夸张。
一想到拿到这个钱之后，他就可以给族群里的其他蛇买很多东西，他就兴奋的平静不下来。
褚墨身上没有带那么多钱，原本想给小蛇少年转账的，结果对方掏出了一个按键老人机。
褚墨：“……”
齐团团倒是很淡定，建议道：“我们去银行给他取钱吧，我觉得他需要现金。”
小蛇少年不太自在的用衣服擦了擦手心的汗，刚刚他只顾着焦虑了，还没注意到齐团团，这会儿注意到对方，他眼睛一亮：“你也是……”
齐团团轻咳一声，连忙道：“我也比较喜欢现金。”
小蛇少年这才想起这周围都是人类，抿着唇不说话了，不过可能是知道齐团团和他一样，他看着倒是没有那么紧张了，也不觉得褚墨和齐团团会骗他，跟着他们去银行取钱。
路上，齐团团问小蛇少年是怎么来这里的。
小蛇少年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买了火车票，站了三天两夜就过来了，没想到这里这么方便，比我爬……走的快多了。”
齐团团看小蛇少年的表情都多了几分怜惜：“你站着过来的啊？”
小蛇少年点点头，想了想说：“站票应该便宜一些吧，我过来这里的钱都是家里……人凑的，还好够了。”
齐团团更加怜惜了，拍拍他的肩膀：“可是啊，站票和有座位的是一个价啊。”
小蛇少年震惊的眼睛都瞪大了，他脑仁小，有点想不通，有座位的和没座位的怎么会一个价！
不过这个回去他不打算买站票了，好歹买个硬卧，毕竟三天两夜是真的累。
还好这次松茸买了好多钱，回去族群的蛇们应该不会怪他吧？想想还有点忐忑。
褚墨听着他们两个说话，以为对方是偏远地区来的，便问他家住哪里。
小蛇少年面对褚墨还是有些拘谨，挠挠头说：“我家住在群蛇山。”
褚墨听过这地方，但是没想到这里竟然有人住，看来褚氏的偏远地区援助计划还是有没有顾及到的地方。
——
褚墨把钱取了交给小蛇少年，齐团团清楚小蛇少年的情况，还贴心的帮他买了火车票，小蛇少年特别感激。
他憨厚的笑了笑：“谢谢你们，你们真是好人，如果下次有机会见面的话，我给你们带我们群蛇山的土特产。”
齐团团好奇的问：“你们那边有什么土特产呀？”
小蛇少年不好意思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松茸灵芝那些比较多，还有一些我不太认识，反正都是山上长的，我们那边……也没有什么好东西。”
齐团团偷偷问了褚墨这些东西的价值，然后保持微笑，他一点都不羡慕。
告别之前，齐团团还和小蛇少年交换了联系方式。
小蛇少年也是有名字的，叫佘重山，听说还是异物管理局的人帮忙取的。
齐团团总觉得，也许他跟佘重山还会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