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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宁县城门开启,一标兵马从广宁城窜出,为首匈奴将领身着皮甲手持弯刀,斜眼看着叫阵的巴图,轻哼了一声,并未抢先出手与巴图打斗,反而手中弯刀一挥,身后兵士口中发出一声吼叫,拍马向着巴图冲杀过来。
叫阵半天终于出来了敌将,这让巴图沉郁的心情瞬间疏解,刚想冲杀上去一展身手,将这将领杀死。
但是却没有想到这将领竟然会如此动手,巴图纵然有万夫不当之勇,也无法挡住上千匈奴兵士的冲击,见到大队骑兵冲杀过来,巴图并未挥手让身后骑兵冲击,而是骂了一声调转马头,退回了官军阵营,同时命令官军兵士:“布阵!”
官军前方盾牌兵再次结阵,手中长枪再次递出。匈奴兵士见到官军又用这种办法,从怀中摸出黑布将战马的眼睛蒙上,失去视觉的战马无法看到前方凶险,在主人的命令下只知道直线冲杀,很快就冲击到了长枪的攻击范围,战马上的匈奴兵士手中弯刀挥舞如风,将挡在前方的枪头打偏,战马在官军调整角度之时,就已经冲杀了进来。
有躲过官军长枪的,自然也有没有躲过的,没有躲过官军长枪攻击的匈奴兵士,被官军长枪扎成了刺猬倒在了地上。
攻入官军盾牌兵士身前的匈奴兵士,手举马刀向着官军劈砍过来,原本固若金汤的官军阵营,现在第一次有了动荡。
在官军身后的巴图见到形势不妙,忙命令楼满将乌桓部众集合,若是匈奴兵士冲破了官军围堵,他们要在第一时间冲杀过去,将匈奴兵士斩杀。
观战的朱儁,见到匈奴兵士这一副不要命的样子,先前那古波不惊的脸上第一次有了惊慌,心说这匈奴兵士真是强悍的民族,伯来能将如此凶猛的兵士围堵在广宁县城内十数日,真是了不起的事情。
双方交战已经有一刻钟,攻守双方俱是伤亡惨重,不少匈奴兵士被官军手中长枪扎倒在地,而官军内也有不少兵士被匈奴手中长刀削掉了脑袋。
这惨烈的景象,让纵然经历过生死的历练战场冲杀的朱儁身体都有些颤抖,尤其是观看多时,朱儁竟然发现官军阵线已经发生了晃动,只怕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匈奴兵士攻破,看着那自城门处源源不断涌出的匈奴兵士,朱儁目光闪动,若是官军阵线被匈奴兵士撕开口子,这数万匈奴兵士就会从口子处冲杀过来,长驱直入,自己所部官军将无法阻挡。
瞥眼看到赵逸那镇定的面容,朱儁咽了口唾沫,心中有些佩服赵逸,此时生死只在瞬间,赵逸表情竟然还能如此淡然。赵逸面色未变,但朱儁心中却是没底,清了清嗓子尽量保持语气平稳,询问赵逸一声:“伯来,我看我部兵士好像有些抵抗不住了。”
赵逸脸色未变,但是心中对羌渠所部此次攻杀,也是有些奇怪。匈奴兵士此次真是拼了命了,前赴后继,这疯狂的匈奴兵士还真有些难以抵挡。此时情况危机,赵逸并未回答朱儁的话,而是沉声对官军兵士下达了命令:“枪雨!”
这些官军兵士跟随赵逸征战多时,自然明白赵逸口中枪雨的意思,尤其是那些骑兵简直对这两个字有了条件反射,在听到赵逸口中话语之时,手腕翻转将长枪掷出。
官军所部万余人同时掷出手中长枪,密集如雨的长枪遮天蔽日,带着尖锐的风声落在了冲杀而出的匈奴阵营。
枪支入体的声音夹杂着惨叫声在场中回响不绝,数里之外清晰可闻。事情就发生在一瞬间,也就是几息的时间,先前勇猛冲杀的匈奴兵士,十之**倒在了地上,不少匈奴兵士被长枪击穿了脑袋,有的也被数支长枪穿胸而过,受伤之人那就更加不计其数,哀嚎声回响不绝。剩余的那两成匈奴兵士与在城门处还未来得及冲杀过来的兵士,见到这一幕都吓呆了。
这些精锐匈奴兵士跟随羌渠征战多年,遇到危险如数,从未像今日竟然被敌人打击的失去了抵抗之心。这些兵士虽然经历战斗无数,如此惨烈情况还是首次发生,官军这刁毒的手段已经超过了他们的想象,跟随自己出城的三千兵士,在瞬间竟然就倒了两千七八,这已经完全超过了他们的心理承受能力。
震惊恐慌的不仅仅是匈奴兵士,观战的巴图与朱儁也十分震惊,看向赵逸的目光多了一丝敬畏,同时心中也有些庆幸,幸好赵逸不是自己的仇人。
直到现在朱儁才知道,赵逸之所以能将羌渠所部五万兵士围堵在广宁县城,凭借的不单单是智谋,还有这种残忍的手段。
官军的反应很快,趁着匈奴兵士震惊的空档立刻结阵,呈半圆状将匈奴所部兵士围堵在城墙,手举长枪,在赵逸的命令下不断的呼喝前进。
率部站立城门的羌渠与手下诸位将军,见到官军如此动作,骑兵尚未有反应,但是胯下的战马,却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去。
部将勒住战马,眼睛紧盯着不断靠近的官军,询问羌渠:“首领,我们该如何应对?”
羌渠扭头看到部将与所部兵士那忌惮的眼神,再看到城外那不断哀嚎的伤兵,心中暗自可惜,刚才形势对自己这边十分有利,羌渠甚至都联想到了自己所部兵士冲破官军阻碍,击败赵逸的场景。
官军此时兵力较之羌渠虽然多出两万,但兵士分散的太过于零散。按照刚才的形势与自己所部的行动速度,羌渠完全有信心,在另外三方兵士未到南门时冲破赵逸阻碍。带出广宁县城中的匈奴兵士。那时候四万亡命之徒若是运用得当,可以抵得上十万大军。羌渠先前涣散的雄心壮志,在瞬间竟然再次升腾起来。
但是羌渠却没有想到赵逸竟然会有如此行动,官军的动作虽然很简单,但却十分有效的击垮了羌渠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士气。
此刻匈奴兵士士气丧失,若是再执意动手,只怕会使得所部兵士伤亡惨重,若是官军再来一次枪雨,缺少盾牌的匈奴兵士将无法阻挡。
这本来是一次冲破官军围堵的大好机会,却成了现在这种局面,这让羌渠很不甘心,但是却又毫无办法。只得命令所部兵士带着伤兵与兵士尸身快速赶回城内。
被长枪贯穿身体的匈奴兵士伤势极重,大夫纵然有通天的医术,也是需要草药辅助的,满手血污的大夫来到府衙,对羌渠说道:“首领,广宁县城内缺少草药,只怕这些兵士能熬过去的极少。”县城内药物缺少严重,寻常治疗头疼脑热的简单草药大夫还没有找到,更不用说那种消炎的珍贵药草了。
为了消炎大夫用烧红的铁块烫死了伤口周边的烂肉,虽然受伤兵士饱受折磨,但是成活率还是低的吓人。
听到大夫这话,羌渠身体颤抖了一下,接连交战致使自己所部精锐尽丧,这让羌渠十分心痛。有多次战场冲杀经验的骑兵比之战马可是值钱多了,在广宁县城内羌渠虽然损失了一些战马,但是凭借着匈奴部落的力量,有个三五年就能够恢复元气。
但是想得到一个能征善战的骑兵,却不是那么容易,非得在战马上熬个几年不可。这类兵士多为百战余生,战斗力强悍,且战斗经验丰富,正是羌渠所部的中坚力量。
损失了战马羌渠并未心疼,但是一下子死伤了如此的多的匈奴精锐,羌渠就感觉自己的心被摘走了似的,痛不可挡啊。
“能救多少救多少吧。”羌渠叹了一口气,羌渠也知道将这些兵士带回城内,无非是为了让他们能死在自己兄弟身边,并未奢求能救治多少兵士。对于一些伤势过重无法救治的兵士,羌渠已经命令兵士送这些人一程,让他们少受些痛苦。
大夫走出府衙后,气愤异常的羌渠抓起桌子上的青铜爵,狠狠的摔在地上,心中对赵逸的怨恨又高了一层。
此时官军也在清理战场,对待遗留下来的匈奴兵士的尸身,官军并未有任何的不敬,而是将其厚葬。
巴图来到赵逸营帐询问赵逸:“我部兵士刚才已经折了羌渠所部锐气,为何不趁势杀入城内?”巴图对赵逸的做法很不理解。
赵逸解释了一下,主要是因为南门官军所部兵力太少,若是杀入城内,极有可能会被羌渠歼灭,再者赵逸根本就没有想与匈奴兵士起正面冲突。赵逸只想将羌渠部落困住,只要将羌渠所部围困在广宁县城内,羌渠所部骑兵优势就无法发挥,赵逸就有绝对的胜券。
经过这次一战,羌渠所部士气遭到猛烈打击,赵逸估计羌渠短时间内无法凝聚如此强盛的士气。
有了上次赛尔的事情,赵逸特地调整了巡逻时间与队列交错的时间,使得交替时间大大缩短。
交代完了巡逻事情,赵逸开始处理州府事情,事务处理了没有一半,帐外兵士进来报告说高顺将军返回营地请求拜见。
“高顺?”赵逸停下笔,虽然高顺遣派兵士将结果告知了赵逸,但是事情细节赵逸并不知晓。而且赵逸颇为忌惮丘力居所部,正巧可以从高顺口中得知丘力居所部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