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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打定主意,须卜并未再迟疑,率部退到昨晚扎营的鲜卑部落,将这五千兵士留在了这里,让一将领统领,嘱咐他不要轻举妄动,密切观察广宁县的动向,一切事情等到须卜从部落回来后再说。
进入军帐内的巴图气呼呼的将头盔砸到桌子上,拿起青铜爵猛喝了几口,想起这件事情巴图就觉得很是郁闷,官军在广宁县打的热闹,自己却与须卜从那里游走对峙,好不容易等到广宁县战斗结束,巴图心说终于到我巴图一展身手的时候了。
他刚想率领骑兵冲杀过去,将须卜赶尽杀绝,却没有想到须卜竟然不战而逃。
心情同样不好的还有赵逸,有这五千骑兵在幽州附近活动,赵逸是休想安睡了。因为你不知道这支骑兵,会在什么时间发动攻击。在得知巴图未拦住那队骑兵时,赵逸就已经下令官军探马密切注意广宁县周边情况,并且命令官军大营小心戒备。探马想要探查出骑兵的动向,可是千难万难,因为对方的机动性太强,不可能在一个地方宿营两次,等到探马发现,再将消息报告赵逸,等到巴图率军赶到的时候,他们或许早就已经逃之夭夭了。
自幽州边境狂奔百里,又与巴图饶了这六个时辰,战马仍然有如此体力,摆脱巴图三部的追赶,这战马的耐性真是了得。若是自己官军骑兵有如此脚力,岂不是如虎添翼!
想到这里赵逸询问太史慈:“此战我军可俘获敌军战马?”让赵逸没有想到的是,巴图竟然也问了太史慈可曾俘获敌军战马,与赵逸简直是异口同声。
赵逸与巴图对视一眼脸上都露出笑意,他们二人打的是一个主意,都想要两匹战马当种马,培育自己所部的战马。
“有,末将这就命人将战马牵来。”此战虽然击杀了匈奴上万骑兵,但是俘获的战马却不过百匹,因为这高大的战马多数都跟随匈奴兵士葬生在战斗中了。剩余的这百匹战马身上也多少有些伤。
见到这神骏的战马,巴图目光热切,未等赵逸招呼竟先挑选起来。赵逸与营内众人却未生气,往小了说赵逸与难楼是翁婿关系,难楼所部强大对赵逸也有很大的好处。往大了说的话,若非有巴图所部骑兵挡住须卜所部兵士,广宁县城恐怕早就已经被羌渠攻破了。
巴图挑选了二十对马匹,传令兵士连夜送回部落。这四十匹战马较之剩下的战马并非神骏异常,不过就是伤比剩下的少了一些。
这巴图倒是很够意思,亲笔写信给难楼,让难楼再派一万兵士增援广宁县城。赵逸看到这里满脸笑容,单凭这一万援军,赵逸就愿意将这百匹伤马尽数交给巴图。若是有了这一万骑兵,就算有五千兵士在幽州边境活动,赵逸也不惧怕了。而且前日赵逸已经向各郡县调集兵力,只需几天官军就会增加数千兵士。
身为冀州牧的朱儁对赵逸很是支持,他已经传令冀州郡县征调兵士进入幽州。只要给赵逸十天时间,他就可以汇集数万大军。
“匈奴兵士勇猛强悍,今日一战可见一斑。将匈奴兵士长时间围堵在广宁县城中并非上策,此战羌渠必定已经知道我部官军厉害,不如遣使进入广宁县城,说服羌渠投降,并让他发誓不得再进攻幽州。”心怀仁慈之心的刘备给赵逸提了个建议,若是再这么打下去,两部兵士均会伤亡惨重。
高顺虽然对匈奴兵士恨之入骨,不过还是同意了刘备的看法:“大人,刘将军此计可行,如此恩威并施才是王者之道。”若是再拼杀下去,官军胜是必胜的,但是付出的代价也必定十分沉重。
赵逸看了这二人一眼,挥手让二人站起来说道:“两位将军说的有道理。不过围困广宁县城我们只是痛一块地方的,但是羌渠却是浑身都疼,此刻我军占据主导地位。就算战斗再艰难,我们也不能先遣使与羌渠议和,而是要让羌渠乞降。”此事关乎脸面,营帐内的众位将军知道议和是为了官军的生命。但是此事若是传到外面,就会说赵逸有能力围困住羌渠,却无能力将之剿灭,日后境外夷族更不会将幽州放在眼中。
赵逸正想借着此事树立威信,岂能如此行事,在此关键时刻怎能做此丧失士气之事。
朱儁的大局观念较之刘备与高顺要高不少,点头赞成赵逸的话:“伯来说的有道理,我大汉乃是泱泱大国,怎能先向夷族求和。”
刘备与高顺见赵逸态度坚决,也就没有再说什么话,心中想着赵逸说的话,不由得暗暗点头,他们不过是从自己所部兵士考虑,但是赵逸的目光却是涵盖了整个幽州。与大局相比,这小小的得失就算不得什么了。
“广宁县城是必打的,但不是现在。”想将城内的匈奴兵士全部饿死谈何容易,赵逸也在等待一个机会,一个将之连根拔起的机会。广宁之战后,赵逸估计幽州这几年都会相当平静。而实力大损的匈奴部落,恐怕近二十年都无进犯内陆的能力。日后中原大乱匈奴部落沿河攻入长安,抢夺财物百姓的事情将不会发生。
此时帐外兵士报告说,匈奴兵士的尸身已经收敛完毕,请赵逸定夺。
赵逸给高顺使了个眼色,高顺会意后,走出军帐带着兵士以及那上百辆马车的尸身来到广宁城下。
城内匈奴兵士见官军竟敢到城下,立刻弯弓搭箭,那闪烁着摄人寒光的箭尖都对准了高顺。
高顺看到城门兵士的异动并未惊慌,伸手指了指马车上的尸体:“小将军不要误会,我们并无攻城心思,而是奉命将贵军尸身送回。我家大人说,贵军与我军虽是敌对关系,但贵军的勇气让我家大人很是赞赏,特地遣末将将尸身送回,令诸位勇士得以入土为安。”
城门兵士听得高顺言语真切,且马车上放的确实都是自己部众的尸身,那拉满的长弓慢慢松了下来。
高顺见到匈奴兵士异动,挥手命令所部官军后退,离开了这里。
城门兵士将此事快速告知了羌渠,先前城门兵士告诉羌渠,须卜已经逃脱了官军追赶,羌渠感觉心中的那块大石头总算是落地了,只要是须卜逃脱,自己与这五万兵士就算是死在广宁县城内,匈奴部落有须卜在也不至于分崩离析。
但是兵士报告的这件事,却让羌渠那刚沉下去没有多久的心,猛然窜了起来。将青铜爵狠狠的摔在地上,咬牙切齿的说道:“赵逸!”
“首领,此事该如何处理?”那将军询问了羌渠一声,心中暗说赵逸此计刁毒。正所谓杀人诛心,赵逸这正是诛心之计。此刻城门兵士都在观看马车上的尸身,心情颇为沉重,士气消沉的匈奴兵士再被这件事一打击还有何战斗力?
“如何处理?”羌渠苦笑着自问了一声,羌渠能如何处理?官军都已经将尸身送到了门口,他若是不将之迎入城内好生安葬,岂不是让剩余兵士寒心。无奈之下羌渠令人打开城门将尸身迎接入城。
剩余匈奴兵士见到那满是刀痕箭伤的尸身,悲痛之色油然而发,气氛颇有些凝重。看着自己部众这消沉的样子,羌渠心中暗叹,赵逸你使得好计策!
广宁县内的匈奴兵士被赵逸整的死气沉沉,不过官军大营却也没有想像中的平静,官军兵士阵亡了八千余人,却有不少人受伤,随军的军医从早上忙到深夜仍然没有忙完,而且最重要的是草药不够了,尤其是那种消炎止血的药草更是成了紧缺之物。有好几个兵士就是因为失血过多,失去了宝贵的生命。
赵逸也来到伤兵营帐帮忙,那随军的军医原本以为赵逸进入这里是为了收买人心说两句关切的话语,这种将领军医遇到太多了。但是赵逸却并未说话而是摸出金针直接动手,这将军医吓了一跳,忙阻止赵逸:“大人,您事务繁忙应当去处理政务,这里有卑职就成了。”心中却说,这赵逸只怕就在医馆中见过金针吧。还敢在自己面前卖弄。
“先生可是怀疑本官医术?”赵逸那含笑的目光,直射入这军医眼底,看穿了这军医的心思。
军医口中连说几声不敢,心中却很是赞成赵逸的话。
但是待到他看到赵逸运针后,将一兵士那贯穿肩膀的箭支轻而易举的拔出来,且并未流多少血的时候,他惊的张大了嘴巴,认穴如此之准,犹如数十年苦练一般,而且这军医从未见过如此玄妙的行针之术。
惊讶过后这军医立刻翻身跪下,要拜赵逸为师。正所谓达者为师,军医并未在乎两人的年纪差距,直说赵逸医术可与名满天下的华佗和张仲景比肩。
赵逸并未收这军医为徒,不过却是表示愿意和他探讨医术,听到此话这军医才乐滋滋的站起身来。
查看到一个兵士身上的刀伤,军医眉头一皱,这兵士伤口已经有些感染,身体还有些发烫,但是如今消炎药草已经没有了,只能去距离此地百余里的山上采摘。
行走过来的赵逸瞥眼看到这种情况,却没有惊慌,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