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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前些时候因皇命到广宗公干,遇到了赵二公子。二公子托在下将此物交给大人。”左丰从怀中摸出赵逸的书信,双手送到赵允手中。
“哦?”赵允接过布帛,原本以为自己那纨绔儿子会说些可怜的话,让自己将他带到京城来,谁想到打开后就只有四个字,“深藏不露?”赵允看到这四个字眉头微皱。
左丰没有在乎赵允的表情,将自己了解到的赵逸的情况对赵允和盘托出,那一件件堪称传奇的事迹,左丰没有用任何夸张的词句,就已经让赵允目瞪口呆了。
“公公不是说笑吧,伯来顽劣怎能立下如此多的大功。”赵允对赵逸自然非常清楚,简直就是一个纨绔子弟,这人怎么会行军打仗。
“没有亲眼看到令公子之前,我一直以为二公子难成大器,那日一见,才知道二公子实在是当世难得的俊才,广宗一战卢将军大获全胜,二公子居功至伟。有卢将军亲手所书的功劳薄,小人怎敢乱言。”
赵允又询问了一下赵逸目前情况如何,左丰很会说话,二公子身体健康,且手下兵士骁勇善战,此时兵锋直指颍川。
左丰从赵允府内离开的时候满脸笑意,抖索了一下宽大的袖子,里面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心说赵允父子都很会做人。不过一想到卢植,左丰眼中凶光闪动,轻哼一声:“明日我就让你好看。”
送走了左丰后的赵允此时心境很不平静,若左丰言语是真,那代表以前自己看走了眼,自己这小儿子真有能力。
反复研读赵逸送来的布帛,这四个字赵允现在看起来没有这么简单了,心中思索:“赵逸是告诉我他以前都是深藏不露,还是告诫我要深藏不露。话也不说的明白一点,还要为父来猜。”
就在赵允思索的时候,一头戴金钗的美妇神色激动的来到厅堂:“老爷,是否有逸儿消息?”这美妇正是赵逸的生母,陈氏。得知左丰带来了赵逸的消息慌忙赶来,谁想到还是来晚了一步。
瞅见自己夫人那激动的神情,赵允苦笑一下将左丰告诉自己的事情重新告诉给陈氏知道:“此时逸儿身体安康,立下了多个大功,声名远播,夫人可不要担心。”
儿子有出息,做母亲的自然非常高兴:“我就知道咱们逸儿并不是平庸之人,先前作为一定是为了藏拙。”
赵允也十分奇怪:“我们赵家一直谦和对人,并无仇家,逸儿藏拙有何用处?先前的事情且不说,若是他真有智慧,又岂会轻薄大儒蔡邕之女。若不是因为这件事我会将他放到范阳县那无人问津的小县城么?”蔡邕可是当代大儒,虽说因直言上书得罪了宦官被流放,却在朝内地位很高。赵允不得不将赵逸放到范阳县,想磨磨赵逸的性子。
陈氏无言以对,儿子前后差别太大,犹如变了一个人。不过此时却是个机会:“既然逸儿立下了如此多的功劳,你可以将逸儿调入京城,哪怕只做一个小官也好,起码我能经常看到儿子。”
赵允轻轻摇了摇头:“先前逸儿碌碌无为,整日在城内胡作非为,谁想到刚刚将他调去范阳县几个月,竟然立下几个功劳。”随即叹了一口气:“此时逸儿就如同一柄出鞘的宝剑,迫不及待的想与人争锋,此时将他调回估计他会不高兴,况且此时黄巾贼猖獗,正是有志者建功立业的机会,我们不要挡了儿子前程。”
看到陈氏的样子,赵允透露了赵逸此时的消息:“此时逸儿正在颍川,同中郎将皇甫嵩与朱儁对抗张梁、张宝,夫人若是有话可速说出,我命家仆连夜送出。”
与陈氏那言辞深切的关心话语不同,赵允也送给赵逸四个字“松弛有度。”
这四个字蕴含中庸之道,就如同调试琴弦,琴弦太松就不能奏出美妙的乐章,若是琴弦太紧则容易崩断,要松弛有度,这才是正道。
前些天刚刚传来的广宗大捷,让朝野一片欢腾,终于使得朝廷看到了击败黄巾贼的信心。作为一手将卢植保荐到冀州剿敌的何进脸上也自然有光,往日迈动这么多台阶上殿都气喘吁吁,今日竟然觉得身轻如燕。百官个个给何进行礼问好,称颂着何进举荐良才。这话更是让他飘飘然。
随着灵帝迈步进入殿内,众位臣子跪下三呼万岁,随着皇帝那一句:“众卿平身。”拉开了这次朝会的序幕。
宦官左丰入殿叩拜,将自己先前想好的话语说了出来,说广宗大捷与卢植全无关系,皆是中郎将董卓与范阳县令赵逸之功。
这话像是一巴掌打在何进脸上,卢植是他推荐过去的,左丰竟然将卢植的功劳抹杀,怎能让何进不生气:“皇上,左丰之言不可信,此战卢植将军身先士卒与贼军交战数个时辰,歼灭敌军七万余人,真正没出力的是中郎将董卓。请皇上圣断。”
皇帝尚未说话,站立皇帝左边的一位衣着光鲜的宦官反问何进一句:“大将军此言有何证据?”这人正是十常侍中的与赵忠齐名的张让,灵帝都称‘张常侍是我父,赵常侍是我母。’可见两人在朝内势力已经大到了何种地步。
何进说卢植将军所奏的公函难道还不是证据么?
张让阴阳怪气呵呵一笑:“仅见书信未必是真,左丰亲眼所见,难道还敢污蔑卢植将军不成?”
这何进与张飞出身一样,原来就是个杀猪的,因为妹妹做了皇后,这才掌了权。在言语上怎会是这些宦官的对手,双方在朝会上吵了几句,最终还是张让等人占了上风,卢植被免职由中郎将董卓代替他的位置。
赵逸智勇双全,卢植在来信中就对何进说过了,此子天分极高。卢植与皇甫嵩、朱儁虽然也是名将,却都已经年过四十。何进急需生力军壮大自己的阵营,推荐赵逸为涿郡郡守。
张让自然也在左丰口中得知赵逸智谋一流,且用兵如神。他们十常侍权倾朝野,虽然与一些将军交好,但却还无法与何进抗衡。也很想得到赵逸这少年将领为自己所用。推荐赵逸为济南国相。
何进抬眼看了张让一眼,暗说这阉贼,分明是想跟我过不去。他又将赵逸提升了一个官职。
张让不让分毫再次提升赵逸官职。
三言两语竟然就将赵逸推到了幽州太守的宝座,看着张让还有升级的意思,赵允不能再沉默下去了,急忙闪身走出:“皇上,两位大人,小儿顽劣怎能当此大任,小儿年纪尚轻,应多锻炼两年。臣以为应将小儿依然放在范阳县。”
张让与何进看到赵允眼睛一亮,心中都在打着同样主意,只要将赵允拉拢到自己阵营,那作为儿子的赵逸还不乖乖跟过来。
“如此人才只任个范阳县令,岂不是令明珠蒙尘。”灵帝思索了一下,让赵逸做了涿郡郡守,并且还给了个别部司马的空职。
传令的皇差此时正快马加鞭的赶往冀州地界,恐怕要不了几天冀州就会风云变色。
朝会结束后,赵允回到家中叹息一声,宦官当政,亡国无日了。赵允虽然对行军打仗不怎么熟悉,但也知道临阵换将是兵家大忌。
而此时中牟县城也是一片混乱,清晨探马突然传来消息,说有一个大方的黄巾军正往中牟县城行进,距离县城已经不到三十里。
这个消息传来城内的流民发生了混乱,城内不过只有三千守军,而对方却有一万兵士,如何能够守得住?若是黄巾军攻入城中,死的还不是自己这些人。
有几十个人叫嚷着要出城,在这些人的挑拨下,流民的出城的呼声越来越高。官军几乎压制不住这动乱,县令苦口婆心的给这些人解释,但此时只想着逃命的流民根本不听劝告。
看到这种情况,高顺带领兵士冲入人群,将那闹得最凶的十几个人抓了出来,二话不说就砍下了这些人的脑袋。
“有敢擅动者,杀无赦。”高顺冰冷的话语在场中响起。看到那手持快刀站立场中的十几个侩子手,这些流民纷纷咽了一口唾沫,这些人正是因为怕死才逃入中牟县城,所以现在自然也可以因为怕死收声。
高顺手段狠辣,却成功的制住了躁动的流民,县令对高顺的做法表示理解,登上台说明了情况:“此时黄巾贼大军距离我们已经不足三十里,你们还能逃到什么地方去?出去必定会死在黄巾贼铁骑之下。你们且安心留在这里,我可以保证你们的生命安全。”最后嘱咐众人一句,就可站在此处,前面已经到了黄巾贼羽箭的攻击范围。
城外的喊杀声此起彼伏,流民站在这里就能看到前面攻城的惨况,兵士不断的将滚石与雷木扔向城下,但是城墙这边也有不少兵士倒在地上。
那巨木撞击城门发出的“咚咚”声响敲击着众人的心脏。
听到城墙那边传来的厮杀声,这黄巾小方首领欣喜若狂,他就知道地公将军早有准备,急忙招呼几个副将:“此时时机成熟,速速点狼烟,召集兄弟,协助外面兵士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