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s></ins>
这叫喊声使得羌渠脚步一顿,脸上的笑容顿时消散,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兵士,紧张的观看城外情况,在羌渠看来,官军既然发出如此声音,定是那将军被他们发现了。
探头往下看去,果然是那将军被官军发现,几名手持钢刀的官军巡逻兵士,现在正追赶那送信的将军。城门观看的羌渠与匈奴兵士满脸紧张,倒是有心帮那将军一把,但是却无能为力,他们此时都在黑暗中,若是放箭射伤官军的同时,他们也怕会伤到那将军。如今他们只能无力的站在城门观看。
巡视广宁县的赵逸与太史慈也被这几名巡逻兵士的呼喊吸引过去,那匈奴将军与寻常的探子不同,寻常探子若是见到官军追赶,只会一味的逃跑,但是这将军却是拔出腰间长刀将追赶自己的官军兵士快速斩杀,之后再次跑入黑暗之中。
太史慈勾起肩膀的弯弓羽箭,侧耳倾听那人跑动的脚步声,手中羽箭带着一道尖锐的破空声快速飞出。
那奔跑中的将军,击杀了官军兵士扭头迈动了不过十几步,就听到背后那尖锐的破空声,那羽箭携带的冰寒杀气直指他的后心。他迈动的脚步还没有停止,现在根本就来不及反应。或许是这将军命不该绝,右脚踏入的地面有一个小坑,他一脚踩进去,身体失去平衡这么一倾斜,箭支并未射入他的后心,而是从肩胛骨探出,鲜血顿时顺着手臂流淌下来。
他捂着左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瞥眼见到官军巡逻兵士手持火把再次追来,他来不及查看身上的伤势,起身再次向着前方跑去。
赵逸与太史慈终于探查到了这里,见到地上的血迹,赵逸目光深沉的盯着眼前这无尽的黑夜,“传令兵士循着这血迹寻找,定要将那人抓到!”
身边兵士躬身应命,拿着火把在地上寻找着血迹,赵逸则是来到那被杀的几个兵士尸体旁边,查看了一下这几个兵士的伤口,这几人受伤处均在要害之处。“看那人身手必定不是简单兵士。”赵逸缓缓站起身来,心中推测那人定是位匈奴将军,让一个将军冒险出城,传递的消息必定非同小可。想到这里赵逸又加派了人手,誓要将那人找到。
寻找那将军的同时,赵逸也命令把守城门的四位将军小心戒备,羌渠这几天或许会有大动作。
城门观看的羌渠见到太史慈弯弓射箭,那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羌渠与太史慈交手不止一次,死在太史慈手中的将军都有四五个了,兵士那更是多达数百人,俱是咽喉中箭立时毙命。不过在看到太史慈一剑射出,黑暗中并无惨叫声传来,羌渠心中存了一丝侥幸。
“首领,您说他能躲过太史慈的神箭么?”羌渠身边部将面露苦笑询问了羌渠一声。称呼对手为神箭,可见这将领对太史慈手中弓箭敬畏到了何种地步。
若是一箭射中脖颈,中箭者无法发出声音也是常有之事。羌渠心中自然也不敢肯定,他并未回答这将领的问话,而是目光闪动的盯着下面的官军。见到手持火把的官军兵士一个个进入黑暗中,羌渠面色很是紧张,生怕他们将那将军的尸身拖出来。
随着时间的延伸,羌渠见到官军兵士渐渐的进入黑暗中,而且还渐行渐远,手中拿的火把变成了一个小小的光点,羌渠脸上那紧张之色尽去,重新挂上了笑容。
羌渠已经从官军的行动,推测到了那将军的生死,若只是拖拽尸体的话,这些官军根本没有必要走这么远,他们是在寻找那将军的踪迹,换言之那将军现在并无危险。
他招呼身边将领与兵士离开,进入府衙召集将领商量明晚进攻的具体行动。
而进入军帐内的赵逸,心情却不如羌渠轻松,心事沉重的在军帐内来回走动,不搞清楚羌渠的下一步行动,赵逸将寝食难安。
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竟然还没有消息传来,这让赵逸很是急切。太史慈给四门兵士下令刚刚回来,瞥眼见到赵逸那阴沉的脸色,开口说道:“大人,命令已经传达。”
赵逸微微点头,让太史慈先下去休息。
朱儁劝了赵逸两句:“伯来不要心急,你不是已经派遣兵士寻找援军了么,只要是今夜无大事发生,明日援军到来,我们就再无忧虑了。”
赵逸苦笑了一声,朱儁这话说的是简单,但是赵逸却是知道,那广宁县令为了守护县城,已经将周边县城兵力抽调了十之**,就算传令兵士拿的是州府令牌,也抽调不出多少兵马,只有巴图所部兵士到来,赵逸才能微微放下心。
就在这个时候一兵士进来报告:“大人,那探子跑了,我们在最后一处血迹处发现了血迹。”
此话让赵逸眉头一皱,自己并未阻止那人将消息送出,那么官军就危险了。危险即将到来,但是赵逸现在却丝毫不知道自己的敌人在什么地方,有多少兵力。
所部千余探马派出足有两个时辰,却并无消息传来。这让赵逸心神不宁,取出幽州地图详细的查看幽州境外各部。
北部的轲比能与素利所部被赵逸当场排除,赵逸已经知道轲比能等人在自己兵士的震慑下退兵了,有文秦与辽东属国兵士的震慑,丘力居部也不敢轻举妄动,如今只剩下略偏西南方向的步度根部落了。
步度根与幽州虽未直接接壤,但是此刻鲜卑三部交战频繁,兵士损失惨重,剩余的兵士根本无法守卫这宽阔的疆域,步度根率领兵士穿过轲比能部落,来咬幽州这块肥肉一口也不是没有可能。
除却步度根部落,紧靠着步度根的匈奴部落也极有可能会出兵相助,被围困在广宁县城的是匈奴部落的首领,他们比之步度根更加有理由出兵。
步度根兵力与轲比能部落差不多,三部攻杀多时,步度根兵士同样是伤亡惨重,万余兵士必定不会倾巢出动,但若是只带几千人的话,进攻幽州根本不起作用,区区几千人的队伍,此时兵力只有一千的怀安县城都能抵挡七八天。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步度根一定不会做的。
但是匈奴部落就不同了,他们与步度根想侵占幽州土地的念头不同,他们想的是如何才能救出自己的首领,行事有极大的目的性。匈奴兵士或许不会倾巢出动,但是绝对会不遗余力的搭救羌渠,他们会在赵逸意想不到的时间,以最意想不到的方式给赵逸最意想不到的致命一击。
像这种看不见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的敌人。对付这种敌人,赵逸也只有一个办法,就是不遗余力的找到他们,歼灭他们。
而此时在幽州边境的须卜也在军帐内来回走动,那兵士过去已经足有四个多时辰了,至今却无一点消息传来,让须卜有些心神不宁,他真怕那兵士会被赵逸捉住,那兵士对自己忠心,不会将自己所部藏身之地说出,但是那书信却是无法隐藏。若是落到官军手中,被官军得知自己的计划,那时候不仅自己所部五千兵士会有危险,甚至还会连累城内的羌渠。
在刚刚须卜就传下命令,若是天亮之前那兵士还未回到营地,他就会离开这块营地。怕的就是赵逸发现信件后命令探马探查自己的位置,兵士虽然不会说出自己营地所在,但是那战马却是会,有句老话说的好,老马识途么。须卜实在不敢将五千兵士的生命压在那人身上。
东方现在都露出了鱼肚白,那兵士还未出现,须卜已经下令让所部兵士尽数撤离,趁着天还未亮,尽快离开这里。与此同时须卜也将探马全部撒出,密切注意周围情况。所部兵士也都是严阵以待,时刻做好战斗的准备。
就在营帐快要拆除干净的时候,一部将眼尖借着那微弱的亮光,发现一骑正往这里狂奔,部将将此事快速报告了须卜。
“哦?”须卜脸上露出惊喜之色,顺着那将领手指的方向往前面看去,果然看到一兵士策马奔来,距离自己越来越近,马蹄声清晰可闻。
这跨马狂奔的将军支撑跑到须卜面前,从马背上滚落下来。周边兵士见机快,未等须卜招呼立刻将那将军扶起来。
这将军脸色苍白嘴唇干裂,分明是失血过多。须卜解下水囊,喂了他一点水,这将军那苍白的脸色才变得好看了一点。
须卜见到将军神智已经清醒,开口询问何以会成如今这样,父亲在广宁县内情况如何?
这将军将自己遭遇和盘托出:“少首领,末将出城之时被官军发现,若非末将命大,只怕就无法站在少首领面前了。首领被围困在广宁县城已有半月,形势十分紧张,粮食不足的兵士已经开始宰杀战马充饥。”
将军的话让须卜脸色一变,战马与手中弯刀是兵士的第二条生命,不到万急时刻,兵士是不会自断臂膀的。由此可见广宁城内,确实已经危机万分。
“少首领派遣的兵士进城时被官军发现,此时正在城内养伤。首领已经知道了少首领的计划特地派我过来传递消息。”这将领咽了口唾沫,将难楼要传递的消息说出,“首领决定明晚子时于东门发动进攻,双方以火光为信号,前后夹击冲破官军围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