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见到宋勃的时候还是在凄凉山矿场。跟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比,他现在的精神和气色都改善了不少。看来当初矿场对我作出的不打他的承诺还是做到了。
他一见我就跪倒在地:“宋勃参见王爷!”
“你起来吧。”我挥了下手。
他起身:“谢王爷!”
“我决定相信你一次,在你身上赌一把。你上次说的一百个金币,我给你。同时,除了钱之外,如果你需要别的人力物力资源,都可以跟我说,我来帮你调度解决!希望你能够成功,不要辜负了本王的期许!”我看着宋勃的眼睛,认真地跟他说。
宋勃像是遭到了雷击一般,激动得浑身颤抖,再次跪倒在地向我磕头。等他再次抬头的时候,已经是泪流满面,声音哽咽:“王爷!生我者父母,知我者王爷!蒙王爷如此信任支持,宋勃敢不殚精竭虑报效王爷?王爷放心,我一定不辜负您的期盼!”
“马老板,宋勃他总共欠你多少钱?”我看向马悦,“你把他欠你的所有债务,总结在一起打个包,开个价,本王出钱给买下来。以后,他就自由了。”
当初马悦投资宋勃时候是有约定的。如果宋勃的研究成功了,这二十个金币相当于股权投资;如果宋勃失败了,则这二十个金币相当于债权。这样操作,马悦是很划算的:成功了会享受到股权投资带来的丰厚收益;失败了这钱也不会打水漂,算是宋勃欠他的债务。这次投资的结局我是知道的,宋勃失败了,他就背负了马悦一笔债务,于是在马悦的矿场工作,以工抵债。现在我跟马悦谈的就是把这笔债务打包买下,这样就给宋勃清了债,他就可以专心去做他的研究了。
马悦连忙谦让:“王爷客气了!既然王爷有意给宋勃清债,这债务也无需您出钱购买,我直接给他免了就是!”
然后他转向宋勃:“看在王爷的面子上,你欠我的所有债务,从此刻起一笔勾销!你现在就自由了......”
“那这样就太谢谢马老板了!”我想,马悦既然如此慷慨给我面子,我也不能让他吃亏,于是接着说道,“不过,马老板之前投的这笔钱也不能就此忽略不计。我想,如果宋勃再次失败那就算了,如果他做成了,将来这个成果商业化之后,就算你马老板一成的股份......”
马悦继续谦让:“算啦算啦......”
“那不行!你给我面子免了这债务,我不能对你没有交代!”我坚持我那“任何向我提供好处的人我必须也要让他得到好处”的原则,并看向宋勃,问他道,“你对我的安排可有异议?”
宋勃连忙回答:“王爷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您说的话我当然完全赞同!”
最终,毕竟我是王爷,我一直坚持的投资权益分配方案得到各方的认可和接受。宋勃被我带走,继续他的研究。
我投了一百金币支持宋勃的研究,但这一百金币并不是我出的,而是马华出的。
马悦和马华是五穗原两大矿业巨头。我肯定不能厚此薄彼,于是在视察完马悦的凄凉山矿场之后的第二天,就去了马华的水晶河谷矿场。马华和马悦都是浸淫商场多年的大佬,对我的接待基本都是一样的。
两家矿场的作业场面也都差不多。在偶然的谈话中,我提到了凄凉山矿场那位与大部分矿工都不一样的宋勃。
“不瞒王爷说,宋勃也来找过我!”马华笑着,双手一摊,“不过我没有投资他。所以他之后才去找的马悦。”
“你为什么不投资他呢?”我问。
“一个是因为我个人的性格比较保守谨慎。我不愿意冒险。这也是我的生意比马悦要小一点的原因。”马华说话的时候带着自嘲,“还有一个就是宋勃给我的印象。他初出茅庐,没有经历过社会的毒打,会低估甚至无视可能的风险和困难,会把一切都看得过于容易了。这样的人,哪怕真有本事,但失败的可能性也很大。当然,也可能成功。如果在他这个阶段投资他,他成功了的话,收益确实会很可观。只是,这不是符合我口味的投资而已。”
“你是对的。”我点头承认马华的判断,“马悦投资了他二十个金币。但是,如你所料,他并未成功。虽然宋勃现在马悦的矿场里以工抵债,但以宋勃的身体状况,估计给他赚不到十个金币的时候就会累死了。这笔投资,马悦算是亏了。”
“我也听说了这件事。不过这位宋先生倒是个实在人。马悦给他的钱还真的都被他用在研究上,并未用作个人花销。要知道,有很多不实在的人,会把投资人的钱花在个人享受上,然后随便做个假账交代一下......”马华对宋勃的人品倒是颇为认可的。
这次我嘴上没说话,但心里却微微一动:看来宋勃的人品是没问题的。
我眼前仿佛又看到了宋勃那热切的眼神。他已经意识到自己最初的莽撞,让我再投一百个金币给他,再给他一次机会。他相信如果再有一次机会重新开始,他一定能搞成!
我的心跳得有些加速,在心里不断问自己:我要不要投一百个金币给他?
我承认我有些犹豫。王府有收入,有预算。一百金币对王府来讲不算是什么大钱,但也不是小钱。
似乎是看到了我的心思,马华笑问道:“王爷,您莫非对这位宋勃的项目有意思?”
我笑道:“只能说是有些兴趣。但毕竟是真金白银的投出去,他之前又有过失败的经历,我是颇有顾虑呀!你觉得我该不该投他呢?”
马华笑道:“王爷这么说,我想其实您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选择。这样吧。自王爷就藩,我一直也没机会向王爷表示一下我的心意。那这笔投给宋勃的一百金币,就由我来替王爷出!如果宋勃再次失败,这钱也就算了;如果他托王爷洪福得以成功,那也算是王爷给了我一个增加藩国福祉的孝敬王爷的机会。”
“那怎么可以?”我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觉得挺爽的。当王爷真好,想投资就有人主动出钱,亏损的风险都不用自己承担。
“那怎么就不可以?这也是上天给我的一个孝敬您的机会嘛......还请王爷体谅我的一片孝敬之心,不要拒绝,我就心满意足了......”马华坚持。
最后我基本接受了马华的提议。所以这笔钱虽然实际是马华提供的,但只有我和他知道。名义上,这笔钱仍然是我投给宋勃的。这也是为什么宋勃一直只感谢我的原因。如果投资失败,亏的是马华的钱;如果投资成功,按照正规的渠道和程序他也分不到收益。但我是可以收到投资收益的,我会把我这笔投资的权益赠一半给他。
现在,宋勃在人界再次出现在我面前,一副胸有成竹跃跃欲试的样子。我知道他的研究应该是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