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灵机一动作说客

傍晚的时候,王世充果然像杨公卿所说,亲自乘马车来到董家酒楼接我一同前往荣凤祥的府邸,他也借此向全洛阳城的人显示了对我的礼遇,自从王世充掌管洛阳以来对人还从来没有如此的优待,我是第一个。

八匹良驹坐骑牵引的马车,雕窗画栋的车厢显示了车主尊贵的地位。王世充面带微笑,亲热的讲我迎进车中,口中笑道:“老夫现在对天笑可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天笑这些天过的可是安好。”

我心中骂了一声“老狐狸”陪笑道:“多谢尚书大人的关心,这两天过的还算不错,前两天独孤锋的女儿独孤凤突然到酒楼中找到了我,央求我为他的嬷嬷尤楚红治病,我本来想要推托可是她却是苦苦的哀求,再者李密的人马还没有什么动静,所以我也就答应下来,可惜她哮喘病已经病入膏肓实在是无药可救了。”

王世充听我讲自己与独孤凤在一起的事情向他和盘托出,微笑着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哈哈一笑道:“尤楚红这个老妖妇当年为练神功,急于求成因此走火入魔虽然没有暴毙,但是却是落下这三十年的哮喘病,使得她的功夫是大打折扣,否则他日我们对付起独孤阀来会难上加难的。”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看向我接着问道:“世传独孤凤的功夫已经超过了独孤峰成为了独孤家仅次于尤楚红的第二号人物,天笑与她既然有过一段时间的接触,以为如何?是否真的像传闻所说的那样?”

我看似不经意的瞟了一眼王世充的眼睛,他眼中的那些狡黠、怀疑与试探被我一览无余,心中恍然他一定是曾经与独孤峰有过交手的经历,对其功力自然也是有一定的了解,的确独孤峰一直实在韬光养晦,以上次他打向我的那一拳的功力来看已经不在尤楚红之下。这些念头飞快的在头脑中盘旋了一下,然后向王世充若有所思的答道:“我虽然没有与独孤峰父女交过手,但是我凭我的只觉,独孤峰的功力绝对高过独孤凤。”

王世充冷笑了一声道:“老夫一直都不相信独孤凤的功力能够超过他老子,现在听天笑这样一说更是肯定了我心中的想法,十年前独孤峰就能够与我大成平手,而且我怀疑他还保存了真正的实力,老夫自认对武学的天分绝对比不上独孤峰,这十年来功力亦是精进若斯,因此这十年来可想而知他的功力的进境更是远胜于我,又怎会不及独孤凤?哼!这个老匹夫之所以如此的韬光养晦不过是想麻痹我的耳目罢了,说不定这个消失最早就是从独孤家中传出来的。”

我听后心中松了一口气,王世充看似对我推心置腹,其实每一句话他都留有分寸,只说一半,若是我稍有不慎就会惹其他的猜忌。

这时王世充突然向我说道:“天笑可知道,今天早晨探马来报,李密的精锐人马已经离开了荥阳,连同独孤阀的三万精锐秘密向洛阳潜行,而独孤阀的另两万人马与苍城的单雄信的六万人马汇合,做出了要攻打偃师的模样。”

我故作惊讶的看王世充道:“什么?李密的人马离开了荥阳?糟糕,这是不是意味着独孤峰已经准备好了在洛阳城中制造混乱。”

王世充仔细的看了看我的吃惊的表情,丝毫没有看有任何的破绽,就如同吃了一颗定心丸似的的,不露痕迹的长出了一口气。我心中则是暗自叹了一口气,王世充果然是难成大事的料子,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还是对周围的人保持了戒心,其实他如此问我的目的无外乎是想从我的口中探知杨公卿是否已经将这个军事机密向我透露,还好我的反应够快而且演技也是高明才没有让王世充看出任何的破绽。王世充点了点头道:“这也正是我担心的事情,独孤峰此时手中握有的五千兵力虽然不多,但是都是精锐部队,若是被他们率先发动了攻击则是对我们极为的不利。”

我心中突然灵机一动,向王世充说道:“尚书既然知道此点为何不先发制人?”

王世充疑道:“天笑的意思是我们先攻下皇宫?”见我点了点头接着问道:“可是天笑不是说过一旦洛阳安定下来李密就不会在攻打洛阳了吗?为何现在又主张先发制人攻打皇宫?”

我笑道:“此一时彼一时,以前之所以有这样的顾虑是因为李密的人马根本就没有离开荥阳,平定了洛阳对我来说也只有让李密放弃了攻打洛阳的念头。可是现在李密的精锐人马既然已经离开了洛阳,攻打皇宫反而会对我们更加的有利,不过进攻的时间不是现在,而是在后天。”

王世充听的眉毛一耸,点了点头,对我刚开始说的表示赞成,又听我说攻打皇宫的时间最好是在后天,忙向我追问原因。

我笑道:“原因有二:一就是估计李密的人马的行进速度,以他们的教程来看过了后天他们应该已经远离了荥阳,在走上两三天的路程就能够抵达洛阳的城下,而如果我估计的没有错误的话,李密与独孤峰商定的在洛阳城中制造混乱的时间也应该是在那天。所以我们要在李密赶到洛阳城下之前率先攻下皇宫,纵然是李密得到了洛阳已经稳定的消息之后向要班师回城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因为他的人马若是想回荥阳就必须经过偃师,到了那个时候只要尚书大人出动偃师的兵马然后在亲率洛阳的兵马来一个前后夹击,就能够让李密大伤元气。”

王世充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异彩,边听边不住的点头,王世充也是精通兵法之人,心中当然明白我说道计谋的可行性。其实还有一个计策就是不用等李密班师回城,而直接出动偃师管州的兵马,来一个回马枪从李密的后方直杀而来,可是这样一来所冒的风险十分大,因为兵马离城,偃师管州必然空虚,必然会被单雄信乘机所夺。如果能够将李密在洛阳城下的精锐全部歼灭的话,一旦让李密率众撤回到偃师,则注定洛阳的劫数到了。但是若是在偃师的附近伏击李密回撤的兵马就不一样了,伏击的人数不必过多,同时也不会远离偃师,担当的人物也只是负责阻击,真正负责攻击的则是洛阳城中的后继兵马。这样对李密形成的伤害才是致命的。

王世充有些急不可待的接着问道:“原因二又如何?”

我笑道:“尚书大人莫急,尚书大人想必也知道尚秀芳会在后天晚上在曼青苑举行一场表演,而我会在那个时候安排寇仲向曲傲挑战,尚书大人也知道曲傲与寇仲有着杀子之仇,所以必然会迎战,尚秀芳的表演本来就能够吸引全城武林人士的目光,在加上寇仲与曲傲的决斗自然会让这些武林豪杰驻足,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曼青苑的时候,尚书大人难道不认为这是一个攻打皇宫的最佳的实际吗?”

我的话音未落,王世充的眼中已经绽放出了兴奋的异彩,哈哈一笑拍着我的肩头赞道:“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果然是一条妙计,没想到天笑不但武学修为惊人,对兵法更是有着深刻的理解。好,就以天笑此计而行!”说完,目光有些停滞的望向天花板上,似是在憧憬着自己黄袍加身,雄坐在帝王宝座上的样子。

我心中一声冷笑:嘿嘿,王世充你前算万算也算不到这只是本公子的一个计中计吧。

正在这时,马车渐渐的停了下来,车夫的声音从车外传来“大人,已经抵达荣府了,请大人下车。”

我同王世充一同走下了马车,王世充本人可以说是荣凤祥府上的常客了,我可是第一次来他的府邸做客,刚一下车不由得被眼前的这座犹如小半个皇城一般大小的荣府吓了一跳。这洛阳首富的府第,建于城东北一座小丘之上,占地极广,规模宏大。一眼瞧去,林木间房舍星罗棋布,气象万千。

就在入门处的广场正中,搭架起庞大的鳌山,高结彩栅,遍悬奇巧花灯,不下万盏之多,辉煌炫目,照得内外明如白昼。

到贺的宾客车马不绝,四处挤满锦衣绣裳的仕女,在鞭炮震耳,硝烟弥漫中,喧笑玩闹,尤胜过年的气氛。府内处处张灯结彩,婢仆全体出动,招呼来客。

荣凤祥此时更是满面春光的亲自出来迎接,当然他迎接的对象是王世充这个洛阳真正的统治者而不是我现在这个最多只能算是王世充的一个食客幕僚的小人物。只见荣凤祥大腹便便的迈着四平八稳的步子,满脸对笑的走到王世充的面前,神态极为亲热的与王世充招呼道:“尚书大人怎的现在才来,可是让我一阵好等。呵呵,两日不见,尚书大人的面色更是红润,莫非尚书大人府中有大喜之事?”

王世充哈哈一笑道:“我府中若是有喜事又怎会少的了你荣大老板?只是倒是怕荣老板嫌弃在下的府邸寒酸不肯赏光呢。”

荣凤祥眯着眼睛,两撇细长的胡子向上翘起并且随着他的笑容抖动着,近乎谄媚的陪笑道:“尚书大人说笑了,在下的府邸虽然奢华,但是比起大人的府邸来总是缺少了一种高贵的气质,大人能够光临寒舍倒是使得老朽这里也蓬荜生辉,沾染上大人的一些贵气呢。”说完,仔细的打量了一下站在王世充身边的我,笑道:“龙公子,我们又见面了。”

我笑回道:“今日乃是荣老板的寿辰,在下祝荣老板福星高照,长命百岁,生意越做越大。呵呵,到时候荣老板可不要忘记在下才好。”

荣凤祥哈哈一笑,道:“龙公子天生异禀,乃是万中无一的人中之龙,他日必能成大器,何需要老朽来惦记,恐怕到时候老朽还需要公子的关照才能做我的生意呢。”

王世充听了荣凤祥的话,脸上虽然一直保持着友善的笑容,但是眉宇之间的煞气一闪而逝,眼神之中也是精芒微露。向荣凤祥笑道:“荣老板难道就让我们两个一直都站在这里说话?呵呵,这可不像荣老板的待客之道。”

荣凤祥听后恍然,忙闪身陪在王世充的一侧,陪笑着将我们两人让入府中。

王世充在荣凤祥的陪同之下,昂首率先走入庭院,我紧随其后,此时只见方圆数十丈的庭院中处处张灯结彩,百多个硕大赤红的灯笼以及数百根高大的红烛将整个庭院照的通明,犹如白昼一般,近百张桌席间隔有序的整齐的排列在庭院之中,人头攒动,三五成群的散落庭院的各个角落离模样甚欢的高谈阔论着,见到到王世充与荣凤祥两人走见,纷纷向这两位当今洛阳城中数一数二的人物行礼。

荣凤祥傲气十足的向周围的人微微回礼,纯属礼貌上的行为,因为在他的目光中看不出有丝毫的尊敬的神色。我心中恍然,看来这些虽然有头有脸,但是还不够荣凤祥看在眼中,应该算是洛阳城中的小人物。

我与王世充在荣凤祥的陪同下,穿过宽阔的庭院,然后有拐过了几个回廊,来到了荣府的内院,心中惊诧这里更是奢华。

荣凤祥不负洛阳首富之名,只是由三进组成的主宅便尽显奢华富贵的能事。

前堂不仅面积大,空间高,装饰华丽,其气势更比得上宫内的殿宇。中央六根沥粉蟋龙金柱直上屋顶,天花布满纹雕,中央的藻井是二龙争珠立体浮雕。其它家具、挂饰均非常讲究。此时堂内摆设了近二十桌酒席,又聚了百多名宾客,仍没有予人挤迫的感觉。但是这也只是迎接比较重要的客人的场所罢了,荣凤祥与王世充两人稍做招呼之后,我便随他们两人径直的来到了只接待最重要的宾客的后堂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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