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与陈羡之当初带着幼娘和黄飞等人来到这里时,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
虽然到处都是灰尘,但从远处看过去,只能看到工人和机器,以及各种嘈杂的声音。
但它的形状却是完整的。
一条新建成的通往天堂世界的道路,也就是主门,在东南方。这扇门通体由白色大理石雕琢而成,两边各有一根巨大的石柱。巨大的横梁上,没有任何文字。
而在大门的两边,则是一对巨大的大理石狮子,精神抖擞。因为是刚刚雕刻出来的,所以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城门之前,是一片极为宽敞的空地,足有数万人之多。在广场的周围,有一根根精致的青色石柱,用来拴马。
尽管还没有完成,但这已经是一座宏伟的建筑了,光是这一幕,就让人心惊肉跳。
冯保下了马车,跟着陈羡之来到门口,在门口来回打量,抚摸着门口的一对巨大的大理石狮子,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双眼微微闭上,依依不舍。
陈羡之看着冯保喜气洋洋的样子,微微一笑,“你还在发愁,这不是仙境么?现在还没有完工,如果按照我的计划,等完工了,你不仅可以在门口玩,还可以在里面呆上一段时间。”
冯保再次后退了一步,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一脸的向往,一脸的向往:“我这一百万,好像花得还挺值得的!”
“至于值不值得,我会告诉你的。”
“只是,”冯保环顾了一圈,说道,“你真的想把这个世界和外面的世界隔离开来,不让我们在里面活动?”
“冯公公,这可不是你能想到的。”陈羡之道,“筑起这道院墙,一来是为了更好地保护,二来是为了便于管理,而居住其中的人,则是为了不惹是生非,不破坏规矩,与寻常村落无异,逍遥自在。”
“那就好。嗯?你在来的时候,不是说过要把通慧江引到天堂世界去么?我怎么没有看到一条河,一条水?”
陈羡之失笑着摇了摇头,“冯公公,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的水流都是从地面流过?”
“怎么说?”
“公公,你去看看吧,我都是从地底下去的。”
“走地下?”
“嗯,用的是一根管子,埋在地底。就算通惠河的水量不足,或者干涸了,我也能在那里储存足够一年的水源。”
“这不是跟避暑山庄没什么区别吗?”
陈羡之一脸傲然:“算是。你觉得陈太后需要在这里休养,如果没有一个好的地方,她能住得下吗?再说了,我以后要做的事情很多,总要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不是吗?”
“事实上,我们都清楚,陈太后根本就不在乎什么场合。”冯保语重心长地说道,“从你承诺给她一套牌桌,让她搬去‘天堂人间之后,她就脱胎换骨了,身体好了大半。”
陈羡之呵呵一声,没有说话。
冯保继续说道:“我也听人说,你以后要把她交给她养大,让她做你的义母。这样的话,我想她的抑郁症就能彻底痊愈了。”
“希望吧!”陈羡之真心实意地说道,“陈太后人很好的!”
“依我看,”冯保微微一愣,有些吃醋,又补充了一句,“陈太后是最好的,她的眼睛就是你的眼睛。”
“哇塞!”陈羡之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你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跟谁学的?”
“这可是陈太后亲口说的。她说,你就是她的眼睛。没有了你,她的人生会变得黯淡无光,甚至连自己的人生是为了什么都不知道。”
“这样的事情,她能亲自跟你说吗?”陈羡之将信将疑。
冯保一怔:“你肯定不会告诉我。”
“你怎么知道的?”
“传给了李太后。”
“李太后,你知道吗?”而且,她也不会这么跟你说话。”陈羡之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冯保满脸通红,觉得自己说错话了,支支吾吾地回道:“我说这些话的时候,有个伺候李太后的宫女正好在旁边,被她听见了。”
“六司之女?是谁?和你很熟?”
“这……”冯保不知该如何是好。
“好小子,冯公公,告诉我,你和他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是,不是。”冯保忽然狠狠地抽了自己一耳光,“是我,是我多嘴了,我这几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这么糊涂。”
陈羡之目光锐利,直截了当地道:“兔子不吃窝边草,你这么大岁数了,还是注意安全,不要贪恋一时之乐,像切杨一样,和你义子吴明俊一样,落得个无家可归的下场。”
他的语气很严厉。
冯保老脸一红,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对对对,您说的对。”
陈羡之继续训斥,“你不要觉得李太后现在对你有多好,但陛下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你要当心新旧两次的恩怨。你还记得那次六名御史一起下跪,一起上奏你的事情吗?其他人不懂,但我很懂,你说的那些证据,可不是无的放矢。”
冯保手的后背冒出了冷汗,冷汗如豆粒。
“岳父大人能对我如此开诚布公,足见不把我当成陌生人。不过,我也是拿你做朋友的,我劝你还是要听的。”
“喜欢,喜欢。”
“本王也是,你在两宫太后跟皇上,一向小心翼翼,处处小心,可是一离开他们的眼皮子底下,便开始嚣张跋扈,所以才会有人说你嚣张跋扈。”
“朕也知道,皇宫里从来就没有太平过,不是表面上看着的那样,吃喝玩乐,宦官勾结,侍妾勾结,就连皇后和嫔妃,也是如此。”
“不过,岳父大人,你也不要做的太过分了,有些东西是不能触碰的。我连忙把那个宫中的女官拉离了陈太后的视线,装作不知情的样子。要是让李太后发现了,可要扒了你的皮了。”
“明白。”冯保被骂了一句,嘴里这么说,心中却是不爽,嘟囔着:“只准你跟两个太后眉来眼去,不准我跟两个太后混在一起,还不准我跟两个太后混在一起?这只是男人和女人的生理需求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
还好这只是他的想法,如果他这么说的话,只怕陈羡之会一脚将他踹出去。
陈羡之心里很明白,冯保是个很精明的人,一句话就能听懂,所以用这样的口吻跟他说教,并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