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朱标一声令下,外面走进来了几个人,站在一旁。
“朱恒抬起头来,看看进来的这几人,你可认识?”
朱恒闻言,慢慢抬起头来,旋即瞪大了眼睛,结巴道;
“吴……吴金德,你怎么会出现在此?”
随即想到了什么,朱恒怒声斥道;
“好你个吴金德,平白无故不见了踪影,我还没有找你算账,现在自己出来了。
是不是你对太子说了什么我的坏话?”
接着朱恒向着朱标磕头道;
“太子殿下,那你万不可相信此人的话。只因为我治下向来严厉,也曾呵斥过这吴金德多次,想必他就怀恨在心,找机会诬陷臣,还望太子殿下给臣做主。”
看着还在装作无辜样子的朱恒,朱标只感觉到一阵恶心,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吴金德身旁两人,你认识么?”
朱恒闻言,抬头看去,刚才只顾着看吴金德了,倒是没注意到另外两人。可是仔细看了片刻,脑海中却无印象。
“启禀太子,另外两人不认识,想必也是吴金德同党。”
听着朱恒如此说,吴金德怎能不知,这朱恒准备推他出去当替死鬼。可是现在太子在前,他不敢造次,要不然早就上前和朱恒拼命了。
“来,告诉朱县令,你们是谁?”
梁壮和小甲躬身称是。
“我是龙门书屋的掌柜,梁壮,真实身份是锦衣卫总旗。我身旁这位是小甲,也是锦衣卫,现在县令大人知道了么?”
锦衣卫?朱恒顿时感觉天旋地转,怪不得有本事杀死十几人,还掳走了吴金德。
这凤阳县哪里会有这么大的势力而自己不知道的?
除了那让人闻风丧胆的锦衣卫,还有谁?
此刻的朱恒万念俱灰,自己竟然还想着杀人灭口,这不是自己把把柄递到对方手中么。
不过此刻还不能放弃,只要有一丝活的可能,朱恒都想要努力争取。
“现在知道了,那就是刚才我推测错了,不过太子殿下在这,就是锦衣卫也不能在凤阳县城随便杀人,更何况是十几条人命?一切请太子殿下主持公道。”
“事到如今,你还如此嘴硬。你真当本太子可欺?”
“臣不敢,不过即使臣有过错,只要有证据,那臣愿意任太子随意处置,要不然,臣死不甘心。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好!好!好!”
“想不到我姓朱的也有如此能言善辩之人,这么说来,到是我这个当太子的仗势欺人了?”
朱恒明白,到了现在,横竖都是一死,不如放开了搏一搏。
“吴金德,将你知道的东西再说一遍。”
随即,吴金德面露煞气的看着朱恒,把所知道的,朱恒干过的坏事,全都说了一遍。
可是朱恒此时反倒是看开了,无论吴金德怎么说,他都没有理会。
等到吴金德说完,朱恒才道;
“太子殿下,这些事情都是吴金德自己捏造的,臣自从庐州知贬到定远以来,兢兢业业,静思己过,从来没做过吴金德所说的那些事情。”
“朱恒,你好不要脸,这种话你也说的出口?”
说着,吴金德就要上前痛打朱恒,却被梁壮拦了下来,太子就在眼前,谁敢动粗。
“朱恒,你可知道那张驴儿正在来的路上?”
看着死不承认的朱恒,朱标只能试他一试,毕竟古代讲究的是签字画押,朱标历来仁厚,不想动用大刑逼供,要给姓朱的留点脸面。
“即使那张驴儿来了,臣也是问心无愧,绝不改变刚才所说。”
看着这油盐不进的朱恒,向来温和的朱标再也压不住心中的怒火,冷冷的看着朱恒道;
“你真以为死不承认,本太子就治不了你?”
“我容忍你那么久,对你说了那么多话,是为了什么,还不是看在你姓朱的份上?“
“要不是同宗,此事换做其他人,早就已经打入死牢了。
可是你如今还强硬死撑,难道不知道这是欺君之罪?
想想你那年迈的老父亲,如今还在应天为你之事奔波。
还有你那未成年的孩子,难道你就这么忍心让他们陪着你一起上那断头台?”
“我给了你很多次机会,不是说你死不承认就能解决的。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做出如此多的事情,已经是天理难容。
这大明朝容不下你,这天下的百姓也容不下你。”
“我最后在问你一次,到底是承认不承认?“
虽然朱恒无恶不作,贪赃枉法,可是明知是黄泉路,还要拉着一家的妻儿老小陪葬,朱恒还是做不出来。
沉默良久,朱恒终是叹到;
“是我错了,请求太子处罚,臣只恳求太子殿下能放过我的家人。”
看着终究还是承认的朱恒,叹道;
“如今窦娥冤已经传遍大江南北,朝廷必会严惩不贷,你罪大恶极,凌迟处死都不为过。你的家人若是无辜,我尽量帮你保全,毕竟也是同宗。”
“谢太子殿下。”
朱恒泣声磕头道。
“要知道,这天下虽姓朱,可也是天下人的天下!”
“要知道,这天下,最难堵的就是悠悠众人之口。”
“把他带下去,严加看管。”
吩咐完,朱标转身坐回了椅子上。
锦衣卫顿时把朱恒押了下去。
“太子,刘知府到了,就在门外等候。”
“宣他进来吧。”
朱标揉了揉太阳穴,最近连日奔波,属实没有休息好,刚处理完此事,就感觉到身体有些劳累。
“微臣参见太子殿下。”
刘广州接到通知就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直到到了外面,听锦衣卫所说,才知道发生了何事。
真是晦气,这凤阳的县令,怎么老是出事。
“事情都已经知道了吧?”
看着刘广州点头,朱标接着道;
“这朱恒之事,就在此地了了吧,毕竟事情的开始就是这里。把那吴金德顺带着一起,也处理了。”
“至于这新任凤阳县令,朝廷自会安排人前来,这些日子,就由你派人来临时处理。”
“凤阳府最近多生事端,你这个知府也不能说是全无责任,希望接下来能有所改变。”
“请太子放心,臣绝不会让此种事情再次发生!”
无辜被牵连的刘广州,此时心里已经不知道把朱恒骂了多少次,还好,太子仁厚,只是说了两句。
“行了,其余没事了,你退下吧。”
刘广州识趣的退下了。
“太子,是时候该回去了!”
毛骧看着劳累的太子,劝道。
“不急,还有一件事没办。等办完再回去。”
双眼微合,感到乏累的朱标边揉着太阳穴,边思考接下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