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秋并没有说大话。
在她的劝说下，被召唤出来的贾坤很快理解了自己的处境。
一开始还有些不相信，但被带出营地，见识过废土上各种奇诡的生物后，他沉默了。
“这个世界可能不是虚假的，可我还是不相信我是你们所说的鬼魂。”
站在199号营地外的小山坡上，望着远方那长满了各种植物的城市废墟，贾坤犹豫不定。
对此，马克倒也并不奇怪。
某种意义上，那些失去了之前记忆的鬼魂，还与生前还算不算同一个人，他即使作为死灵法师，也很难说清楚。
不过，对他来说，这也不是重点。
“相信与否并不重要，我只是想搞清楚我们这两个世界的关系与性质而已。”
马克解释道，
“会选择你，也是恰逢其会而已。不过看来，你似乎并不能为我提供什么新的线索。”
“……你这话，这是要撕票儿吗？”
贾坤不由颤抖起来，这让马克哭笑不得，
“都说了，我们不是绑匪。既然你始终想不起来太有用的信息，就帮我们一起做实验，搞清楚两个世界的关系吧？”
“这倒是没问题。”
见马克他们似乎真的没有恶意，贾坤的长出了一口气，
“说实话，如果不是害怕的话，我真的觉得你们这个世界，比我那边有意思多了。”
“有意思？”
一边的瑞秋表情不善地瞪了贾坤一眼，
“在废土上生活，每天朝不保夕，在你这家伙眼中就是有意思？”
“……抱歉，瑞秋小姐。”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的贾坤连忙补救，
“我所在的世界虽然没有很多危险，但每天的日子都是完全重复的，过久了真的很无聊。”
“无聊？”
马克回想着自己穿越之前的经历，觉得有些不对，
“你的世界里，不是网络经济刚刚兴起的时代吗？按说是科技大爆炸的时代，日新月异才是普通人的感受，就算不刺激，也不至于每天重复吧？”
“我不知道您所谓的科技大爆炸是什么。”
贾坤摇了摇头，
“但自我懂事开始，似乎整个社会的技术就没有太多的变化，即使是网络行业，也是如此。二十年前做的东西，如今大部分也照样能用。”
“科技并没有发展吗？”
马克觉得有些奇怪，但想到奈茵的假设——
【如果那个世界真的是一个虚拟的世界，那科技被锁死倒也不是不可能，但为什么呢？】
一时想不明白的马克干脆也没有继续追问，在初步让贾坤相信了他们没有恶意后，他就解除召唤，让这个“鬼魂”返回“冥界”了。
当然，为了避免贾坤告密，他也偷偷用「亡魂寄生」在对方体内种下了一个监视用的亡魂。
好在，也许是受到了废土世界的吸引，对其感到新鲜，也许是真的相信了马克等人，或者干脆是怕麻烦，贾坤返回冥界后并没有乱说，甚至还很配合马克在冥界的探索。
——每当马克变化成他的模样在冥界行动时，他就会很自觉地待在家中，完全不需要马克使用「幽冥之语」对其进行控制。
只不过——
“能再带我去一下你们的世界吗？”
自从那次被召唤后，马克每次以「幽鬼化身」进入冥界，见到贾坤后，他都会问这个问题。
“废土世界的生活，比你们这里可要差多了。”
马克觉得贾坤只是在追求新鲜与刺激，后者倒是也不反对这个说法，
“但我们这边的世界实在是太无聊了，如果没有生命危险，在我们这边生活，在你们那边冒险，那日子一定会很有意思。”
“你当这是游戏吗？”
马克无奈地叹了口气，不料贾坤却煞有介事地点起头来，
“如果可能，我真想把你们的废土世界当做一款游戏展示给这个世界的人。”
“是因为你们成立不久的VR游戏部门吧？”
马克没好气地撇了撇嘴。
他最近经常以贾坤的身份在这个世界活动，对贾坤公司中的事务也比较了解，自然知道贾坤的公司在不久前，开始进军VR游戏领域了。
现在，仅仅是因为对见过一次的废土世界感到新鲜和有趣，就想把其做到游戏里，马克不得不说贾坤很敏锐。
【但即使奈茵的推测还没法100%确定，在虚拟的世界中做虚拟的VR游戏……】
马克总有一种套娃的怪异感。
但贾坤的话却给了马克灵感——
“之前我尝试过，要想从这个世界将灵魂召唤到废土世界，必须先签订契约才行，就像上次你那样。”
马克指了指贾坤，
“但是，这个契约其实并不复杂，也不需要魔力介入，只要能通过契约确定对方的身份，并得到对方一定程度上的接受，哪怕是普通的购买协议或电子版用户协议也可以。
甚至于，我还可以将契约拆开，藏入一份普通的协议中，只要对方签署，也能生效。
所以，如果我将契约藏在VR游戏的用户协议里，然后将这个世界的人以游戏玩家的身份召唤到废土世界，你觉得可行吗？”
“这个……可能还真行！”
贾坤一开始吃惊地长大了嘴巴，随后却兴奋起来，
“游戏的用户协议很长，基本是没几个人看的，把召唤契约藏进去，再做些加密处理，应该没问题。但是，这样真的就能召唤成功吗？”
“这个……”
马克自己其实也不是很有把握。
虽然在穿越到魔法位面之前，这种将玩家召唤到另一个世界当打手的故事设定他就已经听说过了，但如果让真马克自己来做这个召唤，他却也说不好是否能成功。
召唤所需的身体倒是好说，马克之前从瓦尼尔农庄获得生命培养槽能够制作克隆体，结合法术「活尸转化」应该没问题。
但如何让原本没有任何在废土上生活与战斗的普通玩家，快速掌握各种技能，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好在，「骷髅召唤」中本就有让没有灵智的残魂掌握攻击手段的方法，把这种方法和「活尸转化」结合起来，似乎就能满足需求。
真正麻烦的，其实还是这个世界的特殊性质，以及玩家们“鬼魂”的本质……
“试试看吧！”
马克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