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她是你留给吾的寄托吗?

姚摩走时朝岳拓和奚泽悻悻然。

“哼。”岳瞻不善瞪向岳拓,拂袖大步离开。

云瑶静静瞧着,南岳乱是乱,但派系鲜明,云瑶不知这算不算岳拓的幸运?

岳拓走近,站在云瑶身侧,诚恳道:“你安心,若有危险,我定然不会抛下你。”论武功她能自保,可她对南岳不熟悉。

她能来,他多年流浪的心像找到归处,这种有家人的感觉太难得,十几年他尝尽人情冷暖,此时知足了,大不了一拍两散,从此遁入江湖。

云瑶挑眉瞧着一脸视死如归的岳拓,能把煽情的话说得冰凉也是本事。

“你还想过抛下我?”云瑶谴责,良心被狗吃了。

“啧,挑刺儿是吧?”岳拓也谴责云瑶没大没小。

如今两人关系不同,怎能还如以前一样对他冷嘲热讽,横加指责?

“……”云瑶发现相认后,她少了许多乐趣。

奚泽站在云瑶身侧,语气少了许多怀疑问:“你怎么来这么迟?”

“我早就来了,看你们打架不好打扰。”云瑶云淡风轻地,美眸中闪过一丝讨债之光,奚泽没察觉。

奚泽嘴角一抽,“看热闹不怕事大呗?”他对云瑶一阵好一阵坏,突然怀疑问:“早来了?”

云瑶睨他一眼,冷飕飕地说:“玉玲珑死哪去了,这种话我不想再听到第二次。”

“……”咳,好吧,来得真早!

......

岳宴渠沉静如夜,往昔种种大都忆不起来了,犹记得她治好南岳瘟疫的仁心仁爱,话语间的自信满满……

他不是没想过云飘渺或许已经不在了,但始终没有确切的消息,心里的希冀就不会灭。

玉蝶握在手中,遗物二字缠绕心头,不禁瑟缩。

岳宴渠仰头望向星空,眼神落寞,沉吟问:“飘渺,她是你留给吾的寄托吗?”

与你相貌极像的女儿……

岳拓带云瑶来到他住的玉勤殿。

“一整天没闲着,好累,先回去了。”奚泽也住在这里,五岁那年南岳瘟疫,爹娘都没了,他就在玉勤殿与岳拓相依为命。

岳拓点头,奚泽转去偏殿。

云瑶走进正殿,没有珠光宝气,古玩名画。

殿顶镂空雕花,圆形殿柱刻着祥云纹,地面倒是别致,白玉铺设,内嵌晶珠,凿地为莲,花瓣鲜活,连花蕊也细腻可辨。

岳拓没有在前殿停留,出来是一个花园,天黑看不清晰,沿着石子铺成的小径走。

经过园子走进一间屋,里面一尘不染,水晶珠帘逶迤倾泻,床上霜白被褥,霞色帘。

这是专门给姑娘家准备的屋子?

“那日听你说完,我就命人收拾出这间房。你初到王庭,应当来不及安排住处。”岳拓局促看向别处,往昔的他们从没有这样相处过。

云瑶像是没察觉岳拓的不自然,满意点头。

她摘下围帽,容颜绝色倾城,寻了一把椅子坐下说:“你应知我不会久留,若不是他非要见我,才肯放过你,我不会来。”

这么乱的地方,她半日都不想待。

看着岳拓沉默垂眸,云瑶感觉他似低落不舍。但这个想法转瞬即逝,短短相处何来不舍?

“他要见我也见了,不会再为难你,明日将九卿放了吧。”

岳拓默然点头,踌躇问:“你……”

许久没听到后话,云瑶看着珠帘的眸转过来瞧岳拓,微哂说:“到底想说什么?以往同我拌嘴时伶牙俐齿的。”

“......”

岳拓的目光晦涩难懂,张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

“没关系,想好了再说。”云瑶浅笑。

“哎呀,哥就是想问你能不能留下来?”屋门没关,奚泽站在院中听着,急得想跳池冷静冷静,最后还是没忍住冲进屋子。

云瑶挑着美眸瞧奚泽,不是累了回去休息吗?

这孩纸随口一个谎,不打草稿。

岳拓扶额,他刚刚想着,留下来太难为她了,她应该住不惯。

云瑶懒得追究奚泽一桩一桩的幼稚行径,反问:“留下来做什么?”

天机阁、九州商会一堆事,她很忙的。

“帮咱哥打败大王子,登上王位啊!”奚泽用看笨人的眼神瞧云瑶。

岳拓蹙眉,“啧,莫要胡言。”

云瑶没觉得岳拓野心大,身为王子不由已,要么成为胜者,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要么为人鱼肉,任其宰割。

“你与大王子斗了许多年,他不也没把你怎么样吗?”即是旗鼓相当,就徐徐图之呗,她一介女流不好参与。

“以前,王上总是将哥撵到外面寻玉蝶,岳瞻有心害哥,也捉不到影儿。现在都找到了,日日留在王庭,哪里能消停?”奚泽叉着腰说。

岳拓警告瞧一眼奚泽。

“你别听他的,没那么严重,我只是不愿得而复失。”岳拓声音明显低了许多。

云瑶意外瞧着岳拓,这还是她认识的寂煞吗?

“等见了他再说。”云瑶敛眸。

岳拓点头,眼下最重要的是过了王上这关。

奚泽觉得有门儿,至少玉玲珑没一口回绝。

……

岳瞻飞快赶到安御殿,岳宴渠正好在殿前下辇。

岳宴渠瞧一眼满脸匆忙之色的岳瞻,没问一句沉默往殿里走。

“父王万万不可轻信岳拓之言,儿臣有人证听到他们说,要私吞宝藏,他们根本就是在蒙蔽王上。”岳瞻紧跟岳宴渠身后叨叨。

岳宴渠攥了攥手中玉蝶,无精打采地挥挥手,“回吧,吾累了。”没有宝藏,玉蝶已在他手中,云瑶说这是遗物,岳宴渠没有怀疑。

“父王,那女子分明是与岳拓合谋欺骗王上......”

“吾的话你听不懂?”岳宴渠不耐烦,冷厉问。

岳瞻看出王上没有心思听他的话,但扳倒岳拓的机会实在不多,他立即跪在岳宴渠面前,虔诚道:“儿臣是担心父王被蒙骗啊!”

岳宴渠眼神变得森冷无比,岳瞻不禁一哆嗦,才意识到自已过于冒进,触怒了王上,他面色煞白煞白的,似突然染了重病,惶恐畏缩地不敢直视岳宴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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