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会之后的几天,见自己国家的政府迟迟不表态,广大网民开始自分派别。他们在不断讲演,四处游说。
要么拒,要么留,看似只有两种,但内部还是一如既往的复杂。例如,拒,是火力拦截,是扣押拆解,是地外劝回,还是搪塞不理;留,是平等地留,是如神地供,给予多大的权限,分配多少的人力,甚至如何塑造他们在孩子眼中的地位,都是问题的关键。
那真是一场气派的全民运动。
从安全性的角度,有义士登上高楼,面对人群高呼:“为生民立命,还后辈安宁!”
从发展性的角度,有勇者发动游行,带领人群呐喊:“天赐跃进之机,何故闭关偃旗!”
考虑纯净度,他们登上古老的教堂:“地球是地球人的地球,岂能被莽客同化!”
考虑相互性,他们站在耀眼的灯旁:“以真诚待我,必示之道德!”
在泥沙俱下的自媒体上,他们说:“要先确保安全,然后果断放入,方能行稳致远”;他们说
:“以无限之文化换来有穷之科技,以暂时的低头换来长久的利益”;他们说:“博大的关怀,是地球人的骨气,本是同根生,今朝必相迎”;他们说:“善良的面具固然美丽,可万里之外谁能知彼”;他们说:“人类进步的关键,就是不断突破固有模式,如今正是突破之机”;他们说:“一失足成千古恨,一放入成百代空”…………
不过,可能因为心里没底,多数国家政府虽然大小会议开了不少,却始终没有明确表态,大多都逢人说是,圆滑游走,这十分有效的抑制了这场全球辩论的激化。
主张迎接的人们可不敢耗着,其中一些有组织能力的集体,立刻行动起来,在看起来顺眼的地方逐步修建“站点”。
主张拒绝的人们也不愿等着,其中一些有行动力的人,也立刻行动起来,或是用舆论压力,或是大打出手,积极主动地为“站点”的修建制造困难。
例如,2028年3月末,日本某市刚刚建好的“迎接大楼”被远处开来的三辆挖掘机直接推倒;
2028年4月初,北欧某国新建的“迎宾广场”竟遭遇了恐怖袭击,袭击者的做法并不是拆毁,而是占为己有。是的,许多国家政府不修建,不拆毁,最多前来维持治安。
当然,也有少数国家,极力支持来客,动用举国之力日夜建造,这些国家大多抱团取暖,多分布在经济不甚发达之地。
附:《程原回想录(节选2)》——
当时是这样的,平民老百姓们全在讨论应该怎么怎么样,许多大学生都组织起来展开研讨大会。甚至还出了两部流行电影,一部是关于地球人积极迎接木卫人(当时是这么叫的),然后主人公潜入木卫人内部发现黑暗目的;另一部是关于地球人在外太空拦截木卫人,失败了,却发现木卫人到地球后非常和蔼真诚,于是地球人化身小丑。这两部电影虽然有点扯,但还是能反映当时的一些问题。
我们这种大学生多半都是偏向欢迎他们的,反倒是有些教授,特别是来自发达国家的教授,偏向于拒绝。我当时推测,难道他们是不想让别人超越自己?还是说,如果真有新的科技,那么资源会更加难以分配,毕竟“站点”很难全开在发达国家,那个时代人类命运共同体的观念还是很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