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刘备、晁盖等好汉送走了南国右丞相祖士远,便都先归在梁山聚义厅上商议下一步该将怎走。
蒋敬当先出班、抱拳拱手道:“既是已确定了对圣公施以援手,为今之计便该请公明哥哥点拨人马,看教谁人守寨、几人南下,须带多少人马。”
一众头领闻言,晓得南面将有大战,都争先恐后请命南下。刘备却笑着摇手:
“兄弟们稍安勿躁,南下虽然要紧,山东我也并不打算坐以待毙。”
众人闻言都是一愣,心下各自猜测刘备打的甚么主意。刘备继续道:“前者我于厅上险些油烹了那李虞候,你等却还记得?”
众好汉纷纷大笑称快,武二郎道:
“记得记得,哥哥把那厮当场吓尿,真痛快也。”
阮小七也道:“若不是怕影响我梁山仁义之名,我还真个想烹了那厮。”
武松、鲁智深、李逵等深以为然。刘备微微一笑道:“言归正传,你等以为这事便算完了么?”
众人闻言,都知刘备何意,林冲道:“以高俅那厮为人,必然要报复我等。”
刘备点头:“林教头与高俅交集最多,想来最省得此贼为人。此事定不算完。”
刘备缓缓起身,由厅上款步下来众人身边,继续道:
“左右我等已经确定要与宋军为敌,与其等他调集各路兵马征讨我等,不如我等主动出击,在我山东发起攻势,这不单是为我梁山谋利,更算是驰援圣公的一手围魏救赵之计。”
吴用一拍掌心,叫道:
“哥哥此计甚妙也,他朝廷主力大军眼下除了镇守边关,其余皆正分作两路***南,我等这时夺取山东,朝廷短期内根本无瑕征调大军反扑。待他反应过来,山东之地,怕已尽入我手。”
刘备缓缓转过身来,拍了拍吴用肩膀道:
“军师所言,便是我适才要说道理。是以不论是南下的兄弟,亦或者将要东进首领,对于梁山大计,都是无比紧要,众弟兄不必急躁。”
听罢刘备所言,众人心中不由愈发澎湃,各自铆足了劲,只待刘备下令分拨。
刘备眼光扫过这一众与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这才多少有了点前世里征战沙场前的快意:这一遭,才真真正正是开始。
刘备大踏步来在厅上,先来在晁盖近前,一双黑手攥紧了晁盖一双大手,眼神热切:“宋江今番南下,哥哥可坐镇梁山,若来征讨,不可与敌,只凭水泊固守,官军决计无法。”
晁盖见他这般郑重,心中也是触动,乃狠狠点了点头。
刘备这才转过身来,高声道:“军师吴用听令。”
吴用急忙出班:“在!”
刘备取来一支令箭在手,认真道:
“军师可引梁山马步军三万,协同山东各民庄、堡寨,先下郓州,而后挥师东进拿下兖州、忻州,接着北上收青州、淄州。”
“如此一来我军将以梁山八百里水泊挡住南面济州知府张叔夜,并彻底掐断山东东面四州与河北二路的陆路联系。届时继续东进蚕食东面四州,四州唾手可得。”
“切勿主动去招那济州的张叔夜,我在郓城做押司时便常听闻此人颇知兵法。”
吴用自是不说甚么,大踏步来在近前,接过令箭,道声:“得令!”晁盖却是颇显不服,把头一晃道:
“贤弟太小心也,我山上如今这许多能人强将,又有许多兵马钱粮,山东都取得,还怕他个知府不成?”
刘备复道:“哥哥差矣,兵家胜负、多是旦夕之间,最忌轻敌。我水泊梁山比赤壁时曹操如何?曹操当年挥兵南下,号称八十三万大军,以为荡平汉吴联军,不过弹指间耳,可事实如何?人所共见。”
晁盖众人闻言,亦都觉他说的有理,是以不再多说。刘备亦不好深劝,乃继续调兵遣将:
“今令各庄教师:穆弘、穆春、杨林、邓飞,各附属山头寨主:孔明、孔亮、洪斌,并山上头领:栾廷玉、秦明、黄文炳、杨雄、石秀、解珍、解宝、杜迁、宋万、燕顺、薛永、凌振、陶宗旺、盛本、邹渊、邹润、乐和、孙二娘,拢共二十五位首领,都由军师调遣,携山上新式火炮装备,攻打山东各州县。”
二十五位头领各自振奋,齐道“得令”。
刘备微微点头,继续道:
“江乃亲率梁山马步军五万,作五队先走旱路至下邳,由泗水走水路南下驰援圣公方腊。”
哪五队?分别是:
第一队:石宝、陈广、花荣、李逵、李俊、薛弼。
第二队:呼延灼、彭玘、韩滔、樊瑞、周通、李忠。
第三队:林冲、董澄、孙立、马麟、吕方、郭盛。
第四队:鲁智深、武松、杨志、时迁、蒋敬、萧让。
第五队:杨再兴、张横、张顺、顾大嫂、孙新、项充、李衮。
当下刘备分拨既定,众头领亦都齐道“得令”。
刘备又拣来一支令箭,望着厅下“神行太保”戴宗喝道:
“戴宗!”
戴宗急急出班道:“在!”
刘备点头:“院长可先差神行军取回杨志、薛弼、项充、李衮,自个则引神行军二百,先至下邳泗水渡口,置办各类大小船只,即日下关,不得有误。”
戴宗肃然道:“得令!”乃大踏步来在刘备近前,接令下来,直出厅去。
刘备既分拨已定,便分付诸头领下厅准备,将于两日后分别进军,此时留守寨中头领仅剩下:天王晁盖、副军师公孙胜、阮氏三昆仲、刘唐、雷横、金大坚、施恩、石勇、朱富、朱贵、童威、童猛等人。
若果有官军来剿,山上尚有数万兵马可以御敌,公孙胜加上三阮的水军亦足可保梁山大寨一时无忧。
话休烦絮,两日之期一到,刘备便点起各营军马、分付项充、李衮各引本部精兵押运后队粮草,辞别了守寨的晁盖诸位头领、并将要东进的吴用等人,引着南下大军先一步下关出寨,直奔南面下邳而来。
一路与各州县百姓秋毫无犯,日行数十里,十日便到下邳。刘备自引头队人马,早有戴宗接着都上了商贾巨舰,先一步走水路望江南扬州进发。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另一面吴用等人,于刘备等下山同日亦辞别了寨主晁盖、一干守寨头领,下山东进,不日便到郓州。
吴用乃趁郓州官军毫无戒备,先教杨林、邓飞、盛本各引五百轻骑绕到郓州东、西、北三门外官道附近埋伏,不许走了半个报信的;
又教石秀、陶宗旺引着数十精壮喽啰、暗藏兵刃,都扮作城外村庄农夫进城赶集,夺他城门。
石秀、陶宗旺依计行事,拣了数十个粗糙汉子,都扮做农夫,挑柴担货,分作十余队,次第入城。
这日是集市日,是以早间入城者本就不少,门首里门子也不查看,石秀头一队轻松入将城来,乃率几个喽啰隐在一旁小巷里。及见陶宗旺最后一队将到门前,便各自拔出柴堆中暗藏兵刃,发声喊杀将起来。
守门军汉见强人夺门,四下里百姓乱窜也不知来者多少,看似无甚差别。
正持刀枪寻觅,眼见城门外几个农家汉子各持铁锹、朴刀杀将来,这才举兵刃抵挡,却哪里敌得过?
但见陶宗旺把个大铁锹当空里抡动起来,一铁锹扫去,便打翻三五个军汉。
石秀这里更不甘示弱,手中一把朴刀连搠六七个军汉。两个麾下喽啰亦都各逞威风,片时杀的官军四下散去。石秀两个见已夺下城门,当即放起号炮。
吴用等闻得炮响,便教栾廷玉、秦明引马军先一步杀入城中,分付了不得惊扰百姓,自个则引大军直扑郓州兵马驻地。
二将得令,率本部骑手片时涌入郓州,栾廷玉径直打下知府府衙,秦明则当先杀向都监府里。
本州兵马都监睡得正沉,竟不闻城门里炮响。直听得院中大乱,才在提上裤子出了小妾房门,迎头正遇见一杆狼牙棒劈面砸来。
兵马都监虽沉溺于声色犬马,毕竟练家子出身,伸手矫健,本能地急闪躲过。
正待疾走,不想裤子未及系带,复掉到一半,将其绊倒在地。秦明狼牙棒又到,正中背心,拍得是五脏俱碎,口吐鲜血而死。
另一边吴用率大队杀到官军驻地,城外驻军一时群龙无首,并不抵抗,都纷纷缴械。吴用兵不血刃,俘获官军五千余,当即留下洪斌、邹润、邹渊处置俘虏,自个仅率五百马军直入城中。
入得城来,乃先教黄文炳出榜安民、而后自引杨雄、石秀、穆弘、穆春抄了府库。
吴用这一战,打的极是漂亮,并不折一人一骑,不曾走了半个报信的打下州府,教义军士气大振。修正一日,吴用乃留下乐和、孙二娘、洪斌三个引三千步军守城,自个仍率梁山北路大军——
直奔兖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