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家,作为临川城的一方豪强,虽然不能与张家这样的门阀世家相比,但也算得上豪门贵胄,经营数十载,可谓是根深蒂固,势力不算小,饶是如此也在一夜间化为灰烬。
韩家的覆灭,虽然已经过去了几天,城内百姓仍议论纷纷,成为他们口中最热门的话题。
几天过去了,韩家覆灭的消息传回了茄都,一时间整个朝堂一片哗然。
“是何人所为,竟如此胆大包天,连朝廷命官都敢戕害!此事一定要严查,绝不可让凶徒逍遥法外,这有伤圣威!”
朝堂上,有大臣言辞犀利,大声道。
“李大人,你有所不知,想那韩厉身为朝廷员外郎,却勾结宵小,残害百姓,死有余辜!”
“况且,据老夫所知,韩厉之死,并非人为,而是天祸。”
“天祸?”那人不解。
“正是!据临川县令上报,韩家府邸被天雷击中,产生大火,在一夜间被烧成灰烬。”
“这种荒谬之言,尔等相信,老夫不信,什么天祸,不过是有心之人故意谣言,混淆是非罢了,依老臣看来,韩厉之死疑点重重,当严查!”那人说道。
“太师,您觉得呢?”他说完,拱手看向了太师。
他之所以一定要严查韩厉的死因,无非就是想在太师面前表现一番。
韩厉,曾经作为太师的幕僚,后经过其举荐才入朝为官,担任员外郎,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实。
“堂堂的朝廷命官,死于雷火,太荒缪,在下以为当严查!”
“太师,您以为该当如何?”
他再次询问,看向了太师。
殊不知,此时太师面皮抽动,想杀了他的心都有了。
韩厉之罪,人尽皆知,他在百官面前如此询问,直接让太师下不了台。
如果在百官面前否认韩厉之罪,无疑有袒护之嫌,反之则会寒了士子幕僚的心。
“太师,您以为臣下之言如何?”
他再次询问,殊不知已经有不少人在强忍着笑意。
此时一向沉稳有度的太师脸色阴沉的可怕,几乎能滴出水来,心中更是有万马奔腾。
“我以为NM,好端端的扯上我做甚!”
他腹诽,恨不得将此人千刀万剐!
“太师?”那人再次看向了他。
“咳咳咳,老夫以为李大人所言……不无道理,但临川县令身为当地父母官,此番事他最清楚,既然如此上报,必然有其依据。”他涨红了脸,硬着头皮说道。
“太师,依臣下看来,临川县令必然是收受凶徒钱财了,这才进行袒护,太师您觉得呢?”
“我觉得NM!”他气的浑身颤抖,内心在咆哮。
“李大人此言差矣,如今陛下临朝,吏治清明,那临川县令有太大的胆子,也不敢如此行事,欺瞒圣上!”
一旁,罗恒也是面皮抽动,他身为武将,都能看出太师现在的窘迫,没想到这个李大人却仍然“孜孜不倦”,抓着韩厉之事不放。
他很想大声提醒,却也只能强忍着冲动。
“罗大人此言,在下不敢苟同……”
他不依不饶,还想继续说,却被太师冷声打断了:“李大人,此事已有定论,且勿多言。”
“陛下繁忙,这些小事就不要拿来烦扰圣上了。春闱将至,李大人还是在春闱之事上多多建言献策,为陛下分忧吧!”他继续说道。
“太师…教训的是,臣下谨记了。”
见太师脸色不好看,他不明所以,但也只能如是说道。
“诸位爱卿,太师所言甚是,如今春闱将至,众爱卿以为当由谁来担任春闱主官呢?”
“陛下,臣以为陈老先生才学惊世,又多次担任科举主官,本次春闱由陈阁老担任主官再合适不过!”
卫离上前,拱手道。
“不可,陈老先生远离朝堂已久,朝中之事怕是已日渐生疏,况且他年事已高,春闱这等大事需耗费太多的心力,如果稍有差池,有损陛下圣颜,臣以为当另择贤能,望陛下三思!”
……
已是腊八节,张府门口临时摆放了许多粥摊,由瞿管家亲自主持,用来接济穷苦百姓。
今天也适逢庙会,古帆难得起个大早。
“青衣你再去看下,小姐怎么还不出来?”
马车上,古帆左等右等,又是过去了半个时辰,她还是没出来。
“姑爷,我都说了,小姐正在梳妆,您再耐心等等。”青衣白眼道。
“女人,真是麻烦!”他苦笑,自己好不容易起个大早,结果愣是在马车上苦等了将近两个时辰。
“相公在说些什么?”她姗姗来迟。
“没…没什么,我在说娘子真漂亮!”他脸不红心不跳,如是说道。
“呸,就会贫!”她轻哼,轻啐道,俏脸微红。
“出发吧!”古帆脸皮很厚,一把将她抱入了怀中,任凭她怎么挣扎都不松口。
“得嘞,公子爷您坐好!”
刘栓一大早就被古帆拉了过来,当起了壮丁。
“吉婶呢,怎么不在?”
“小姐,吉婶被姑爷赶走了!”青衣直接打起了小报告,嘟嘴道。
“你胡说什么,这天寒地冻,吉婶上了年纪,你们又怎么忍心让吉婶如此劳累?”
他嘴上如是说道,主要还是一看到吉婶,他心里就膈应,慈恩寺的那场闹剧,直接让他心里有了阴影。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关键是吉婶每次看到他,似乎都是……一脸幽怨,仿佛是被古帆无情的抛弃了。
“是是是,你说什么都是!”
张若薇抿嘴,这其中的缘由,她自然清楚。
慈恩寺,位于临川城西北,今天是腊八,路上的行人不少,大多都是为了还愿。
他们驾着马车,比常人快了许多,饶是如此,也是花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才到达慈恩寺。
“施主,您又来了?”
内堂门口,一名僧人双手合十,口诵佛号。
对于他,古帆再熟悉不过。
“小秃驴…不!大师,好久不见,哈利路亚!”
他同样口诵“佛号”,让小和尚甚是不解。
“你干什么?”
张若薇瞪眼,直接给了他一巴掌:“不可对小师傅不敬!”
“张施主言重了,知道你要来,主持已经在堂内等着了。”
“那就烦请小师傅带路了。”
“这位施主,主持所见之人是她,请您止步。”
“啥玩意?又来这一套?小秃驴,你看清楚了,我可是她相公!”古帆脸黑,这一幕多多少少有些似曾相识。
“小师傅,他确实是我的夫君,烦请通融。”张若薇说道。
“这……”他面露难色。
“贵客临门,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就在这时一名老僧从内堂走了出来,身披袈裟,口诵佛号。
“老衲法号了凡,是慈恩寺的主持。”他双手合十。
“啥玩意,你是主持?!”
古帆一口盐汽水差点喷了出来,这人凶神恶煞,脸上更是有两道醒目的刀疤,实在看不出是得道高僧,如果不是身披袈裟,活脱脱就是一名土匪!
“老秃驴,你糊弄鬼呢,还了凡?难道你还写了四训?”
“这位施主见笑了,老衲确实曾写过四训,只是并未公布于众,施主是因何得知?”
“这他娘的都可以?!”古帆无语了。
“咳咳咳,我胡乱猜的。”
他尬笑道,没想到这个所谓的了凡和尚竟然也写了四训。
“休要无礼,了凡大师是一代高僧!”
张若薇见他行为无状,皱眉道。
“就他?还高僧?!”
古帆心中一百个不相信,怎么看怎么不像。
“这位施主,佛有万相,老衲只是其中一相。”
他笑着说道,似是看透了古帆心中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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