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筋洗髓丹。
这味丹药在修者中可谓是大名鼎鼎了,其名声之响亮,药物之珍贵,绝不在破境丹之下。
因为这味丹药有着一个独一无二的特殊功效,那就是焚烧经脉,洗涤骨髓,让沉淀在人体内的丹药毒性慢慢化去。
在这个世界上,只要是修炼者,就不可能不服用丹药或者是天材地宝之类的东西。因为无论个人的资质多高,若是没有丹药的辅助,那么这个修行速度也肯定快不到哪儿去。更何况,在冲级之时,若是缺少了相应的丹药,那么能够一路趟过去而没有一点颈项的……
那绝对不是人,而是天命之子了。
可世界上修行者千千万万,总不可能每一个人都是天命之子吧。
所以,只要有可能的话,修者们在修行之时,还是会使用丹药进行辅助。而随着修为的提升,那积蓄在体内的丹药毒性就会慢慢加深,甚至于到了能够影响身体的地步。
这个时候对修者来说,就是一件十分为难的事情了。
特别是对于那些修为卡在关隘,想要冲级的人而言,就愈发的难受了。
体内的药毒越强,冲级之时所遭受的经脉反噬就越厉害,很有可能在冲级之时“轰”的一声经脉寸断而亡。
所以,修行的各种资粮虽然必不可少,但修行者本身的资质却也是至关重要的。因为资质越强,积蓄真气所需要的丹药就越少,而更重要的是,资质越高者,对于丹毒的承受能力也就越大。
同样的丹毒,在不同之人的身上发作,其作用和威力可是迥然不同的。
有些人一旦发作,或许只是痉挛几下就可以扛过去,但有些人发作,那就是要老命的事情了。
而且,这样的情况对于修为越高者来说就愈发的严重,因为他们体内的丹毒都是经年累月慢慢积攒下来的,想要化去的难度无疑是最大的。
不过,这一切焚筋洗髓丹都可以解决。
只要服用这种丹药,就能化解体内丹毒,虽说很难彻底根除,但只要让丹毒降低到身体能够承受的极限之下,就足以让所有修行者都趋之若鹜了。
徐毅拿着丹方,脸色慢慢变得狐疑起来。
吕方在拿到上品破境丹之后,曾经向他解释,这颗丹药是为了吕仃准备的。而吕仃被困在人阶八级十余年,始终无法寸进。
破境丹已经是他最后的希望了。
可是,如今拿到破境丹也有几日了,吕仃非但没有闭关冲级,反而在拜访自己的时候赠送了这张珍贵的丹方。
莫非,如今的吕仃体内丹毒积蓄过多,所以纵然有上品破境丹在手,但也不敢轻易尝试么?
仔细想想他们叔侄两人的话语和动作,徐毅不由地哑然失笑。怪不得吕方非要在告辞之时才将丹方混在金票中拿出来,他应该是害怕自己让他炼一炉焚筋洗髓丹吧。
看着丹方上记载的各种药材,就连徐毅都不免有着一种头大如斗的感觉。
这种药材的炼制难度,比起破境丹来似乎要更高一筹啊。
而且,与破境丹一样,这种丹药也有着相对应的修行者等阶。
下品焚筋洗髓丹只能作用在人阶一至三级的修行者身上,中品与人阶四至六级相配,而人阶七级以上的修行者想要洗涤体内丹毒,就只能指望上品焚筋洗髓丹了。
上品破境丹固然难求,但上品焚筋洗髓丹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徐毅沉思片刻,将丹方和金票小心收好。
这金票的面额虽然很大,绝对是他前所未见的数额,甚至于比他老爹辛苦一辈子都要多出不少。但徐毅却并未放在心上,因为如今他炼丹师的名声已经打出去了,只要愿意开炉炼丹,那么财务自由绝对不是问题。
但这丹方嘛……哎,毕竟是人家的一份心意,若是真的捣鼓出来,给他们一颗也不算什么。
徐毅收敛心神,回到了后屋,坐在了温度尚未全部消散的丹炉之前。
焚筋洗髓丹虽然是好东西,但却不是他现在能惦记的。还是先把眼前的回气丹给弄出来再说吧。
徐毅在丹房中全心全意的投入到了炼丹之中,至于外界的如何变化,就不在他的考虑之中了。
而吕仃叔侄离开大院不久便放慢了脚步。
吕仃轻捋长须,不满地道。“方儿,你拉着我走那么快干什么,老夫还想要与他多聊几句,套套关系呢。”
吕方苦笑着道:“二叔,小侄害怕啊。”
“怕?”
“是啊,徐兄弟绝对是一个对丹道至情至性之人。”
吕仃轻笑道:“废话,如果他不是这种人,又怎么可能在三个月中炼出上品破境丹。”
吕方叹了一口气,道:“那么二叔可曾想过,当他见到焚筋洗髓丹的丹方之后,第一反应会是什么?”
吕仃微怔,道:“炼丹?”
“不,他肯定是想要找人炼丹,而他自己在旁看上一遍。”吕方摇着头道,“若是其它丹药,小侄尚且有着几分把握,但这焚筋洗髓丹……哎,别说是小侄了,就算是潘执事也不可能炼出来啊。”
吕仃不由地哑然失笑,但随即脸色微沉道:“方儿,你说徐老弟能否将这门丹药也炼出来呢?”
他们两人虽然辈分不同,但称呼徐毅之时,却都是满口子老弟,兄弟的,但他们两人竟然也不以为意。
修行者之间虽然也有辈分,但归根结底还是以拳头、人脉和资源来说话的。以徐毅如今所展现出来的实力和潜力,吕仃可不敢托大长一辈啊。
吕方张了张嘴,他本来想要说短期内绝无可能。但是转念一想徐毅学会破境丹的时间,这句话就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
吕仃则是轻捋长须,缓缓地道:“徐老弟家中竟然会有山南白茶,真是意想不到啊。”
“山南白茶?”
“嗯,那是第一峰中老茶树上所产的茶叶,久饮之下,甚至于有着洗涤丹毒的奇效。”吕仃沉声道,“这茶管制极严,便是各峰各房长老都未必有份。我也是机缘巧合喝过一次,但却是终身难忘。”
吕方倒抽了一口气,道:“这就是那第一峰的那道名茶?”
吕仃缓缓点头,叔侄两人眼神闪动,神采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