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只是味道一言难尽,但想着如此可以让身体恢复的更快,温南方也是吃过苦的人,倒也能忍。
于是温南方也忍了一段时间,乖乖地每日吃了药膳,就为能早日恢复身体,继续为林知皇鞠躬尽瘁。
但在前几日,温南方从一碗稠汤里舀出了蝘蜓(注:壁虎),就彻底忍不了了。
如今每吃一次药膳,温南方都觉受刑不过如此了。
没将吃进嘴里的药膳再吐出来,是因为温南方不想再吃第二遍受刑。
现在温南方只要听见药膳两字,就会生理性的泛恶心。
想着在养生之道上晚膳可以不食,这样让身体空腹一段时间,可更加强健身体的消化功能,他便用这条过硬的理由说服了自己,放任自己弃用了晚膳。
林知皇难得见温南方脸上流露出尴尬之色,又闭口不言,便道:“聪深难道是还有何难言之隐?可莫要讳疾忌医,该跟随侍医官讲明才是。”
林知皇现在已经在怀疑温南方是否因那次中毒加换血,有了其他方面的隐疾了。
如今驻军在屏城,就等览州州城那边的捷报传来,林知皇再带兵往前突攻了,守军在此城期间,林知皇倒也不那么忙,所以也就日日都能有时间来探望温南方。
除了发现温南方日渐消瘦,她还真没发现温南方有别的异样。
翻览脑中记忆,没发现温南方有何处的不妥,林知皇只得把话挑的更明了说,唯恐温南方 因隐疾而多思多虑,更加坏了身体。
是的,林知皇现在已经往温南方男性功能方面上的隐疾去想了,也只有这方面的疾病,能让温南方羞于启齿.......
温南方再是清心寡欲,那也是正常男子,自然接受不了自己不行......
怎会不抑郁至食欲不振,夜晚难眠?
且这种问题,正好是只要温南方不说,医者也难靠诊脉就查到的难言隐疾。
林知皇心里如此想着,面上的神情就带了出来,在温南方面前林知皇向来不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
温南方与林知皇相知相交多年,两人早已是心意相通极有默契了,林知皇这表情一出,再加上她之前说的话,温南方当即就意识到主公误会到哪里去了。
“咳咳咳咳咳!”
温南方突然掩嘴剧烈地咳嗽起来。
林知皇一惊,立即让青牛去唤常芯来。
温南方忙抬手阻止,然后拿出了之前做林知皇武师父时的严厉,对着林知皇的头就敲了一记爆栗。
“看来最近外面战势是利好了您这边......不然您也不能有这许多闲功夫,多思这些。”
林知皇被温南方这么一敲,也有种重回当初在离仙郡被温南方罚扎马步的畏师感。
当即就不自觉地挺直腰身端正坐好,开始检讨起自己的思想,是否真的有点不端正.....
林知皇干笑两句赞道:“聪深就是聪慧,便是不知外面消息,都能知外面战势已经利好了我们这方。”
原本按齐冠首的计划,他率先锋军,抢半日先戚扈海那边先攻览州,且还同时借助戚扈海所率这支军的三万兵力,震慑州城这边不敢趁他兵疲,开城门来迎攻,以防有诈。
然后他也暂不强攻,欲要先消城内守城兵将的士气,亲自在城门前叫阵,让城内苗杳那方为振士气,不得不派出将领对阵。
苗杳那边只要出将,就算一步步中了齐冠首的计。
齐冠首在斩了苗杳派出的强将后,城内兵将气势必颓,而这个时候因为戚扈海的三万兵马已经驻军在了城外,苗杳就更不会改策出城来攻。
如此下去,齐冠首只用叫阵到后军前来,城内士气已经低颓,己方士气高涨,便可趁势强攻了。
城内守城兵将经过这几日形势必都早生退心,不会再死守城门,如此之下,齐冠首倒也可一鼓作气,攻破这城门。
然而如今苗杳巧破了齐冠首所行之策,让他不好再贸然硬攻,这览州州城在多方来军欲攻的局势下,也没人愿意再身先士卒。
如此,就僵持了下来。
若情况更好的话,览州州城不仅能坚持到林知晖带兵到,可能还可坚持到吴煦与忽红所率的三万兵马到。
这样一来,战势....就又回到了林知皇这边。
苗杳麾下文武不只是会行小道,也确实有些能人,反成了让林知皇高兴的事。
温南方语气不善:“您都轻松到胡思乱想了,自然好猜。”
林知皇见话都说开了,倒也没再就此揭过:“有何问题聪深莫要遮掩,临河医术高
超,必可治好你。”
温南方:“..........”
私底下,主公思想竟还是这般跳脱。
温南方心里如此想着,到底为怕林知皇忧心,不得已道了自己食欲不振的原因。
“原来如此。”林知皇听后哈哈大笑:“聪深竟然挑食,倒是本王没想到的。”
林知皇知道原因笑了好一会,才扬声吩咐门外的人去膳房给温南方这边再送一份吃食来。
膳房出菜很快,食盒提来时,青牛也从常芯那提了药膳进来。
林知皇笑着让青牛将药膳先放到了一边,让他给温南方布菜。
温南方连吃了一段时间的药膳,这会闻道色香味俱全的膳食,立即就饿了。
温南方用膳的仪态也是极佳的,吃的速度再快,也丝毫不影响他食膳时的礼仪。
林知皇见温南方风卷残云的将桌上的膳食都吃了个七七八八,眸中只有笑意。
胃口这般好,看来那低热也只是饿出来的小毛病了。
屋内气氛正温馨,屋外就传来了符骁清冷问询守卫兵的声音:“师兄现在可方便见人?”
林知皇听着声音,想着也有好些日子没见到符骁了,见温南方已经用完了膳,扬声道:“聪庭进吧。”
符骁在屋外听到林知皇的声音,眉尾因意外而轻动了一下,而后推门而入。
入目便见林知皇与温南方相对而坐,桌上是吃剩的饭食,他扫了眼盘中剩量,便知同膳的两人方才胃口极佳了。
本来是来探望温南方的符骁见此情景,首先道了句:“如今师兄正病着,泽奣怎可与他同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