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娘与喻轻若齐齐起身向林知皇拱手行礼:“全听主公安排。”
主从三人又聊了会正事,林婉娘便先行退下了,喻轻若则留了下来为林知皇诊脉。
喻轻若为林知皇诊过脉后,眉头就皱了起来:“主公近两个月内有受过重伤?”
林知皇立即摇头:“没有。”
喻轻若不确定的再次为林知皇诊脉,而后眉头皱的更紧,目光已是在林知皇周身上下到处逡巡:“主公莫要欺瞒轻若,从您这脉象上来看,您近期明明有大量失血。”
林知皇顿时想到了她之前有紧急输血给忽红,于是将这事大致给喻轻若讲了。
喻轻若听得此话,懊恼道:“当时属下若在就好了,哪需主公亲自输血?”
“情况紧急,血能养回来,本王却不能失了赤云。无妨,如今本王与赤云都无事了。”
喻轻若却是要将林知皇的身体状况调到最佳的,又开始摸索林知皇全身,然后就发现林知皇左臂上还有一处短匕造成的伤口。
“主公这又是怎么弄的?”喻轻若目色沉凝。
这可是近两日的新伤,最近又无战事,主公在驻军营内被众军拥护还能让人给伤了?一时间,喻轻若脑中闪过各种他方针对于林知皇的阴谋诡计。
王鹿的事,林知皇不想让更多的人知晓,打哈哈道:“练武时不小心受伤的,不是大伤,十天半月便能好。”
喻轻若将信将疑,但见林知皇不想多说,便识趣的没有再问:“主公的身体得好好调理了,轻若再给您换一副食疗的方子,将您的身体状态调到最佳,您近段时间就按这食疗方子用膳如何?”
林知皇对自己的身体状况也是很上心的,点头应允。
喻轻若起身去写食疗方子时,林知皇想到了喻三族老,沉声问:“喻三族老现在......”
喻轻若顿笔,为怕林知皇自责,立即含笑接话道:“三叔爷听到您传回的承诺后,只觉心愿已了,我爹护送他去玉照天子的帝陵了,这会他们两人应该已经快到了。”
林知皇略感意外:“玉照天子的帝陵?”
喻轻若面上露出伤色:“玉照天子的帝陵给三叔爷留了一个棺室,三叔爷大限将至,便想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关了帝陵的所有进出口,躺入那间棺室,追随玉照天子而去。”
林知皇听了喻三族老的选择,轻声叹道:“也是一段主从佳话。”
三叔爷在玉照天子自戕后,一直都活在自愧中,怨自己没有护好所拜之主。喻轻若想到这里,抬眸目光坚定地看向坐在茶案前轻叹的林知皇。
她喻轻若绝不走三叔爷的老路。
夜黑如墨,随边弘终于忙完了手头上的事回了寝帐,进了寝帐便问正坐在书案后描画的符骁:“今日主公来了?”
“嗯。”
“聊何了?”随边弘走到茶桌边坐下。
符骁执笔的手一顿,犀冷的星眸微闪:“殿下是来道谢的。”
随边弘给自己倒了杯茶,慵懒地笑道:“聪庭真得好好感谢我了。”
符骁将笔搁下,看向喝茶的随边弘,认真道:“师兄莫要多事。”
随边弘潋滟的桃花眼中浮出笑意:“没有师兄的多事,哪有你如今的活路?”
符骁清醒道:“师兄明明是为了殿下。”
随边弘慵声笑道:“当然是为了主公。主公年岁到了,若不正式娶夫,一是无法安抚手下众文武,二是别方势力难免会在这上面算计主公。这个时候聪庭正好落到了主公手上,娶你还有各种战略上的好处,啧,多好?”
符骁:“.........”倒也不必将利用说的这么明白。
“倒是聪庭这段时间似乎适应良好,不担心追随于你的手下众文武了?”
“他们短期内性命无忧。”
随边弘挑眉:“那长期呢?”
“骁现在都在自求活路,又怎能考虑到这许多?”
随边弘紧盯着符骁不放:“莫要敷衍,你不是这种性子的人。”
“师兄为何一直试探于骁?”
“自然是怕你找死。”随边弘其实一直没有放松过对符骁的警惕,将符骁带到他帐中同眠,是保护更是监视。
符骁自然知道随边弘的心思,看着他的眼睛道:“骁很惜命。”
“最好是。”
符骁对于林知皇的“利”,是建立在他受制于林知皇的基础上。一旦他脱困,这些“利”便要全部推翻重来。
只有等齐长铮那边彻底稳掌符骁之前手下势力,符骁
才算彻底没了退路。
在这之前,随边弘片刻都不会掉以轻心。
师兄弟间因为立场不同而形成的对立关系,终于在这刻爆发,帐内气氛剑拔弩张。
直至第二日随边弘起床出帐,两人间都未再讲一句话。
随边弘走后不久,吴煦便带着怀王之子薄岩基前来寻符骁。
符骁见到吴煦带着薄岩基前来很是诧异,从书案前站起身问:“基儿怎么来了?”
吴煦心情颇好道:“殿下让本将军将少主交给你照顾。”
符骁文武俱佳,薄岩基放在他这教导,比跟着他天天在校场操兵强多了,是真的有心了。
吴煦对林知皇这安排感激涕零,这会全身都充满了为林知皇操练兵士的干劲,将薄岩基放到了符骁这后,寒暄了几句场面话就离了此处,加紧时间为林知皇练兵。
而符骁心头也有些别的思量,暗想莫不是林知皇昨日来看他在此处无事,恐他烦闷,所以才特意将薄岩基放到了他这处,让他可有些事情做的?
被安排的薄岩基也很高兴,天天跟着吴煦操兵还得守军规,这对于养尊处优的薄岩基来说是颇有些难熬的,这会到了符世叔这,能跟随他学文先不说,想坐就坐是一定可以享受到的。
吴煦一走,这段时日腿都站肿了的薄岩基立即就在帐内的茶桌前坐下了。
“符世叔,你的伤怎么样了?”
“好多了。”薄岩基开朗的话声让符骁回过神,重新在书案前坐下。
“岩基听说您要与权王联姻了,是真的吗?”薄岩基睁着一双与怀王薄清朗分外肖似的眼睛,好奇地问。
符骁脑海里立即闪现出昨日林知皇在这帐内与他做的事,耳尖微红的冷声道:“小孩子关注这些事作何?”
薄岩基这段时日在林知皇的军中安全有保障,前两日又听说了亲娘以铁血手腕平乱了陈州的事,周身阴霾顿去,跳脱的性子明显有所复苏,听符骁如此问,咧嘴笑道:
“权王殿下容貌绝佳,又有权势,符世叔运道真好,之前将您交给权王时,岩基还担心您的安危来着。”
符骁面容严肃的教导道:“君子莫要议论他人容貌。”
薄岩基吐舌,托腮道:“夸赞的话,为何不能说?之前岩基还想嫁给权王殿下呢。”
“什么?”符骁稍愣,没想到会从薄岩基嘴里听到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