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皇大喜过望,接到消息便放下了手中事务,去隔壁房里看温南方。
温南方此时的脸色已不再如昨日昏迷时那般泛青,反是如敷了粉般苍白,这会躺在床榻上,在昏黄的烛光照亮下,仿佛下一刻便能破碎。
见到林知皇进来,温南方半阖的眸子尽力睁开些许。
“聪深,现在感觉如何?”林知皇面容和缓的在温南方榻边坐下,轻声问询。
温南方泛白的唇微动,显然神志虽已恢复清明,但此时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林知皇见状忙道:“知道了,不必多言。聪深你才醒,如今主要是休息。”
温南方见林知皇眸中尽是忧色,想开口宽慰她两句,再询问她的情况,但却因身体不允许而只得作罢。
因为多年默契,温南方一个眼神林知皇也能知道是什么意思,温声道:“本王无事,多亏了聪深。”
温南方闻言嘴角牵出笑弧。
从未见过温南方如此虚弱模样的林知皇眸中蕴出一丝痛意,心中对此次密谋刺杀她的幕后之人又多了一分怒火。
温南方于林知皇微末时便拜投于她,在多年相处共事中,关系也在一步步加深,培养出来的信任与默契,已经超越了一切感情。
他是她放心去留后背的人。
但在昨晚....差一点,就差一点......她就永远失去了他。
林知皇暗压心底翻涌的各种情绪,将随边弘今日查到的事情也顺道与温南方讲了。
若彻查刺杀之事一点进展都无,只怕温南方后续养伤都不会放心。
果然,温南方在听到林知皇这边已经查到线索,并有了应对之策后,温南方从醒来一直微皱的眉都散了开。
心事略微放下,温南方便觉一股困倦之意涌入全身,下一刻就昏昏沉沉的又陷入了沉睡之中。
见温南方睡去了,林知皇在他榻边又坐了片刻,直到他陷入了深睡之中,才起身离开。
到了门外,林知皇神色凝重地问:“聪深如今情况怎么样了?可度过危险期了?”
从昨夜开始盯着温南方状态一刻都不敢歇息的喻轻若摇头:“主公,只是目前情况是平稳的,完全度过此次危机,还是要过了昨日说的十二时辰,才算真正脱险。”
林知皇颔首,吩咐喻轻若好好照顾温南方,这才轻皱着眉头又去了隔壁理事。
虞沟生见林知皇虽然心忧温南方,但已经完全恢复了往日气度,在她走后对喻轻若道:“林姐姐就是林姐姐,慌乱都只是一时的,这就又如往常一般了。”
喻轻若摇头,哪里是淡然了,分明是在用高强度的事务在麻痹自己,好让自己在忙中不用胡思乱想。
然而虞沟生也不通这方面的人情世故,所以喻轻若未将这话说出口,只附和虞沟生道:“主公自然不凡,我们也照顾好温令君,勿要让主公失了左膀右臂。”
夜晚,温南方再次发了高热。
这片地方也再次因为温南方的情况变化而兵荒马乱起来。
直至闹到翌日天明,温南方的情况才再次稳定,也终于度过了最危险的时期,这条性命算是保下来了。
只是,到底因此次事伤了身体,至少需要好生调养个五到六年,才能让身体恢复到最好的状态。
而在这五六年间,因身体弱了,自身免疫力系统有所下降,相较于从前时候,是极容易感染其他疾病的。
温南方若想长寿,这几年可不能马虎,更不能再如之前操劳了,只能好生将养。
林知皇闻言,一个人在书房独坐了许久,才再次出了书房,命欢颜收拾这边,将情况已经稳定可以移动的温南方,带回了原先所居处好生休养。
这处环境到底差了些,现在温南方身体底子不好了,林知皇唯恐这期间因照料不当而使温南方再次染病。
并将跟在喻轻若身边的首徒常芯,也进了医官的职位,命她日后为照料温南方身体的长服医官,之后温南方的身体状况就交给她照料了。
常芯惊喜不已,这算是破格提拔了,当即跪下领命,言一定将温令君照顾的仔仔细细,必会还主公一个健健康康的温令君。
午后,林知皇一行人回了屏城县衙,柳夯已经等在了这里。
柳夯见到林知皇便拱手回禀道:“主公,一切顺利。”
林知皇闻此消息,面上肃色终于缓和了些许,问:“现在那些忠于齐氏的人呢?”
“夯给全部关入了县衙大牢内。”
“好。”
林知皇点头跨步进了县衙。</p
符骁正好等在这里。
林知皇见到符骁,带着他就进入了一旁的厢房内叙话。
“终于将掌下军中的齐氏势力拔出的差不多了?”门关了后林知皇回身问。
“嗯。”符骁目光深邃地盯着林知皇轻嗯了一声。
“作何这般看我?”
符骁道:“还以为泽奣会迁怒于我。”
林知皇走到茶桌边坐下:“我想收服你手下势力,当然也是该付出代价的。利大,往往也意味着风险大,岂能有利的时候欣然就拿,承受风险的时候转头又怪?”
在想通过娶符骁,而“染指”他手下势力之前,林知皇就想的很清楚了,也做好了应对各种麻烦和突发情况的准备。
世间法则是公平的,想得到某样东西,就必要先付出相应的代价。
从来就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更不可能既要又要。
所以林知皇早在之前就已经权衡好了利弊。
只是林知皇万万没想到,她千防万防,处处谨慎,仍是让人探得了她的行踪.....
昨日更是差点让他方刺杀得手。
还让温南方为救她........
符骁听林知皇如此说,垂眸:“师兄现在如何?”
林知皇也未瞒他,大致将温南方的情况与他说了。
符骁听后沉默了良久道:“此次算我欠师兄的。也......”
“多谢泽奣信我。”
林知皇道:“我若因此疑你,倒正中对方下怀。”
符骁见林知皇一再与他客气,到底与他不似前几天相处那般轻松,唇角轻抿低声问:“泽奣的行踪是如何为人所知的?”
林知皇倒未做隐瞒,将自己的怀疑与他说了。
符骁听后犀冷的眸子敛起:“如此,那刺杀就还有第二次。”
林知皇也这么认为的,点头。
符骁又冷声道:“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将这些刺杀好手都引出来一网打尽如何?”
“聪庭有妙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