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擎面色难看道:“齐长旖身边有高人。”
梅采升佩服道:“这一招确实是高。”
康展砚道:“得立即调兵过去阻拦,不然等齐长旖带兵再打下三城,拿下续棉郡,就可直入新皇城了。”
鲁蕴丹道:“已经让鹤城带兵三万过去援军了。”
骆擎道:“幸亏之前将驻守在户涸郡的兵力调回来了,不然我们此次要被齐长旖打个措手不及了。”
梅采升刚准备说一句,他们也算运气不错, 书房外便又奔进一人,见到鲁蕴丹便抱拳快声禀报道:“主公,不好了!盛京那边传来消息,说有万余权军乘船行河道,已至盛京境内,如今已兵临城下!”
“什么!”梅采升闻言,大惊失色。
鲁蕴丹脸色越发难看,一瞬间就想明白权王的兵马是从哪边穿道过来的,更想明白权军这个时候要进军盛京,是为作何。
康展砚神色凝重道:“权王要在盛京登基!”
骆擎看向鲁蕴丹:“若是如此,此时我们再想去阻拦,已经来不及了!”
梅采升往后退了一步,面色苍白道:“我们这边也没有理由阻拦.......新帝进入皇城。”
鲁蕴丹一直腰身挺拔的坐姿,在此时终于有了改变,缓缓靠向了身后的椅背,莫名有一种颓然感。
“主公.......”康展砚注意到这点,面有忧色的上前一步,明显想上来查看他的情况。
鲁蕴丹先一步抬手拦了他,哑声道:“我们难以翻身了,已经......败了。”
“主公!”
“主公!”
鲁蕴丹抬眸,视线一一从三名心腹身上掠过,颓然哑声道:“是我这主公无用,拖累了诸位。”
康展砚道:“主公,还未到最后,为何言败?”
鲁蕴丹闭眼:“我虽不惧生死,但我.....不能拉着尔等,随我一同万劫不复。”
骆擎双眸含泪道:“但让擎避风而藏.......眼睁睁地看着您万劫不复,请恕擎.....做不到!”
“展砚亦是做不到!臣愿与您走到最后一步,共生死!”
“采升今生只认您为主,若是别投,宁愿再不见天明!”
鲁蕴丹沉默了良久,这才再次睁眼,风秀的眉目间尽是悲色:“诸位......这又是何必?”
康展砚如当初拜投鲁蕴丹时一样,用士礼单膝在他面前跪下,掷地有声道:“有始有终,既然已经选择了您,便生死与共,直到黄泉........亦不悔!”
骆擎紧随其后,亦是用士礼单膝在鲁蕴丹面前跪下:“擎愿生死相随!请您勿要抛下擎!”
“来此世一遭,何不轰轰烈烈?采升愿生死相随!”
鲁蕴丹看着以士礼,单膝在他面前跪下的这三名死忠,轻声道:“我......知道了。”
你们跟我这一回,我岂能让你们没了下场。
夜色如墨,深沉而浓重,渐渐织满了整个天际,无垠的蓝黑色绸缎,将白日的喧嚣与繁忙悄然掩盖。
林知皇用半个月时间海陆交替赶路,终于到了海船上,沿路还接上了前来汇合的喻轻若。
林知皇此次乘坐的海船,是王题联合整个工部的人才,新建出来的硬帆海船。
这新型海船长64丈4尺,宽28丈,采用了硬帆结构,帆篷面带有撑条,虽然较重但受风效率高,可明显提高船速,且能让在其内乘船的人,感觉不到明显的颠簸,行程更加稳定。
此船桅杆不设固定横桁,能灵活调戗转角,有效利用多面来风。
在无风或风力不足时,此船配备的长橹,还可作为辅助动力,这种长橹入水深、推进效率高,极助于保持航速。
林知皇也是第一次看到这艘新建出来的战船,登船后,也不觉得累了,让此船主掌建造人——王题,带着她将这船上上下下好好地参观了一把。
王题也是个粗神经的人,一点都不觉得大肚子的主公需要好好的休息,让他带路讲解这艘海船,他就实打实地讲解这艘海船建造设计的全经过,硬是带着林知皇在这艘船上,里里外外地走了近有一个时辰。
“主公,您可要去休息?”
最后还是随边弘先坐不住了,放下了手上的事物,跑过来提醒兴致勃勃地参观海船的林知皇,该去歇息了。
“主公不累,我们这才参观到一半呢!”
王题正讲到兴头上,也还没有卖弄完,哪能让随边弘这死对头, 将他敬爱的主公支走?
他都好久没有在主公面前露脸了,逮到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岂能就这么结束了?
随边弘的桃花眼瞥向王题,眼神中煞意凛然。
王题被随边弘这眼神一瞧,背后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干....干什么?”
王题的脑子虽然不会转弯,但不代表他蠢,被随边弘用这个眼神一瞧,立即感觉到了威胁,反应十分灵敏的向后退了一步,直接就站到了林知皇身后,让主公为自己撑腰。
被王题当挡箭牌的林知皇不由好笑道:“好了,本王不累。”
随边弘从王题身上收回眼神,担忧道:“主公,您这段时日一直在急赶路,身体不比平常时候.....”
“临河说了。本王这段时间一直坐船乘车的,身体没有得到适量的运动,是该多走一走,到时生产时才顺利。”
林知皇现在已经八个多月身孕,肚子已经很有些大了,这也让与她同行的从属们,越发胆战心惊。
虽然已经算好了,一行人能在生产日期前,行路赶到盛京,但这事吧, 总归不是万无一失的。
就怕稍有不慎,自家主公来个提前生产什么的......
到时能将他们这些做从属的,魂都给吓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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