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炎炎,地面滴水成烟。
原定的三日后忽红便带兵前来与林知皇汇军,硬是晚了近有一日还未赶到这片临时驻扎的驻军营。
林知皇心忧,一再派出斥候去探,得知忽红所带的大军只是因为天气炎热,有大量士兵因赶路中暑晕倒而耽搁了行军进程,这才放下了心。
当即传出军令,勒令忽红不必急于行军,可晚于约定时间到军,白日寻阴凉地驻军休整,晚间再率军赶夜路。
无烈阳炙烤,晚间便是再闷热,也不至于让久在外行军的士兵连番中暑晕倒。
忽红接令后依令颠倒日夜行军,军中士兵情况果然大有好转。此行军之法,也让忽红所率之军,晚了近有两日才前来与林知皇汇军。
“忽红拜见主公!未如期带兵前来与主公汇军,还请主公责罚!”
面上已晒得起痂的忽红一见到林知皇,便满脸愧色地抱拳向她请罪。
跟随忽红一同行军的左右参军,梁峰溪与淮齐昭也紧随其后向林知皇拱手请罪。
林知皇起身行下主位,亲自托扶起忽红,抚着她脸上的晒痂道:“天气莫测,这如何怪得赤云?”
“主公......”忽红拿脸轻蹭林知皇抚上来的手掌,依恋非常。
“你们也都快起来。”林知皇见忽红神色放松下来,转首对梁峰溪与淮齐昭道。
梁峰溪与淮齐昭依令直起身,激动地望着林知皇。
他们如何能不激动,原本以为主公在亲领梁峰原所率的兵马强攻州城。
此次随着主将忽红秘密带兵赶到了这里,这才于前半日知晓了主公早就秘密到了兹州兰海郡边境,准备秘密攻打兹州兰海郡与黄匀郡的消息。他们此后将为主公亲率征伐他方。
“天气这般炎热,怎么也不知变动行路策略?”林知皇让几人起身后,到底没忍住低斥了忽红一声。
忽红瓮声瓮气道:“红担心主公在此有险,不想耽搁原定约好的时间,恐出变故。”
主公会路经苍州腾岩郡,不带己军人马驻军在兹州兰海郡,这委实奇怪。
依主公以往的行事风格,根本就不会行此鲁莽之事。
主公只是爱搏,却并不冒进。
这般不带己军过境他人之地,根本就不是主公会行之事,即使腾岩郡是王鹿所掌之地,主公也是不会如此行事的。人心异变,主公从不低估人心。
因此,忽红从接到林知皇的秘密调令起,就担心非常,只有快快到林知皇身边,由她亲自带兵镇护林知皇的安全,她才能真正放下心。
林知皇不赞同地摇头:“你身为主将如此行事,可苦了你手下的那帮兵了。”
忽红垂首认错:“下次红定不再如此。”
事涉主公安危,红下次还会如此。
没有人能有主公的安危重要。
忽红嘴上认着错,心里却并不悔。
林知皇见忽红垂首认错,也不再多责于她,转头对梁峰溪道:“中暑的士兵有多少?”
梁峰溪立即拱手恭声回道:“重度中暑者有二百八十三名,中度四百六十五名,轻度有千余名。”
“千余名轻度中暑者只要休息得当可以自愈,重度与中度的中暑士兵需要药物治疗,重度中暑者需要医兵照顾治疗。”
“红营内所带的两百余医兵如今有些不够用。”
林知皇闻言,立即唤了一名青雁军进来,让此军医兵营内的医兵去支援红营中暑的士兵,又让他派一人去通传虞沟生过来。
半刻钟后,听说林知皇在寻她的虞沟生,雀跃地掀了帅帐门帘,开心地跑了进来。
“林姐姐,您寻我?”
忽红、梁峰溪、淮齐昭三人见到白发、白眉、白眸、雪肤,声线为女,却又着男装的虞沟生掀帘进来,齐齐目露诧色。
这是......主公在外又救赎了某个容貌有异之人的内心,给了她一番别样的天地吗?
忽红通过虞沟生想到了初见主公的自己,眸色由诧转柔。
“本将军名忽红,字赤云,师从八浒之一的梁峰原。敢问这位娘子是?”
忽红爽朗地向进来的虞沟生见礼自我介绍,交友之意甚是明显。
虞沟生立即就被身材高大的忽红吸引了注意力,亦是爽朗道:“我名虞沟生,字见雪。师从道门思宁道人。”
梁峰溪与淮齐昭见林知皇含笑看着忽红与虞沟生两人相互见礼,自报姓名从师交友,也从见到异貌之人的震惊中回神,紧随其后主动向虞沟生自报家门姓名。
帐内几人都互报姓名认识后,林知皇才再次开口道:“见雪这段时日助力本王,帮了本王不少,更配出了可治暑热的好药。通幽等会可以向她抄个药方子,安排红营中暑士兵们尽早用上。”
如今林知皇统掌两军,一军为腾岩郡的凌霄军,另一军为麾下红营,两军虽都为她所掌为帅,但腾岩郡凌霄军之主,仍是王鹿。
各军有各军所携的粮
草辎重,是不能通用的。
让凌霄军的医兵帮红营的兵治伤疗伤还好,却是万万不能动用凌霄军的医备补给的。
不然凌霄军内的士兵知晓此事,必然会对她这临时主帅暗下生隙。
“诺!”梁峰溪拱手领命。
梁峰溪领命后,林知皇又转首吩咐淮齐昭道:“两军如今同时驻扎在这处,日晟你再临时制定一些军规军纪来,勿要让底下士兵因小事起争,从而让事态发酵扩大,最后闹出两军对立的大祸。”
“诺!”淮齐昭拱手肃声领命。
忽红亦是道:“主公放心,驻军在此的这段时日,红会约束好手下那帮兵的,绝不让他们闹出事来,从而影响两军后续协作。”
林知皇见忽红越来越见沉稳,大将之气渐成,欣慰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