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2章军师祭酒

“君……君上?!”原本趾高气昂的边让,在见到前方的贵宾席上,站起来的一个昂藏九尺的英武男子的时候,顿时萎了。

宋君偃这段时间正愁没理由惩办他们这些公卿大夫,就跟唐鞅的一样,殊不知他手中的那个“黑衣卫”厉害无比,如天罗地网,覆盖着整个宋国,而那些贵族则是被重点“照顾”的对象,宋君偃想要搜集他们的罪证还不容易吗?只是他不想做得太狠了而已,不然把人都杀了,一定会闹得人心惶惶的,到时候谁给他办事?

熊子丹和张烈似乎都不怎么喜欢这些高高在上的贵族,紧紧的跟在子偃的背后,对于边让还有他的狗腿子们怒目而视。

边让真的是被吓到了,前段时间唐鞅被车裂的惨状还历历在目,他可不想要步唐鞅的后尘啊!

“臣不知道君上驾临,有失远迎,还请君上恕罪!”边让见到宋君偃朝着自己这边大步流星地走过来,不由得心里一阵慌乱,忙不迭地一礼,身子都在瑟瑟发抖。

子偃对于边让冷眼相待地道:“边让,廷尉大人!你好大的口气啊!三公九卿,九卿之前尚有三公,相国为百官之首尚且不敢如此自称,你一个廷尉怎敢自称君上之下第一人?这不是乱了礼法,乱了规矩了吗?传扬出去,还会让天下人耻笑我们宋国官制紊乱,连在其位的大臣都搞不清楚自己所处的地位呢!”

“臣有罪!”边让赶紧认罪了。

“呵呵。”子偃冷笑道,“你是有罪,而且是罪无可恕!作为廷尉,连礼法都不懂何以掌管国家的刑狱之事?作为廷尉,却知法犯法,强抢民女,收受贿赂,该当何罪?”

“边让,这天下是没有不透风的墙的,你的所作所为寡人都一清二楚,只是不怎么想治你的罪而已。也罢,在其位而不谋其政,尸位素餐,作为廷尉知法犯法,更是罪无可恕,你回去便写一份认罪书吧。这廷尉的位置你不能做了,不若回家闲赋,或者去丰邑做一个狱吏吧。”

“君上,臣……”

“嗯?还不走!”

“唯。”边让真是害怕极了,宋君偃这是将他给撤职查办了,去彭城做一个狱吏是不可能的,他丢不起这个人。闲赋在家更是找死,子偃手底下的黑衣卫都可以肆无忌惮地收集他的罪证了。

想到这里,边让的大脑是一片空白,自顾自地带着一班狗腿子走出了拂月楼。

子偃又把目光放到了雪姬姑娘的身上,津津有味地看着这个绝色舞姬,没有说话。

雪姬一脸平静地一礼道:“多谢君上解围,小女子不胜感激。”

美女虽好,却不一定都属于我的。子偃的心里有着这么一种无奈的感觉,他能感觉得到眼前的女子对于他的那一种抗拒的心情,所以很是忧郁,点点头道:“我宋国也不缺乏那些有辱国体的人,倒是让姑娘笑话了。”

……

出了拂月楼,在一辆豪华的马车上。

张烈饶有兴致地打趣道:“君上似乎对雪姬姑娘有意,何不召之侍寝,以解相思之苦?”

闻言,宋君偃苦着脸笑道:“这天下不如意的事情十之八九。雪姬姑娘是绝色美人,但是未必寡人就一定要得到,你没看到她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色吗?张子,寡人敢肯定你对她也是有一些想法的。”

张烈“啧”的一声,似乎有些遗憾地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这普天之下,是个男子都会对这样的绝色女子垂涎三尺的!”

对于张烈的这个垂涎三尺,子偃也不知道是什么是好,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明明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怎么到这货的嘴里就变成了垂涎三尺,欲罢不能了?

“这强扭的瓜不甜啊。”

“不甜但是可以解渴啊。”

“……”

“寡人有那么饥渴吗?”

说到这里,两人都相视地大笑了起来。看上去似乎有些莫名其妙,但是戴偃和张烈彼此却在心里升起了一种惺惺相惜之感,宋君偃的灵魂来自后世,也不喜欢这么多繁文缛节的,但是拘泥于现实,张烈倒是很洒脱,大大咧咧的,与这个世道似乎格格不入,所以他们才能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知己。

子偃作揖道:“寡人欲拜张子为廷尉,位列九卿,掌管我宋国的刑狱之事,不知道张子意下如何?”

张烈的神色也很严肃了,毕竟关系到自身的前途,他说道:“廷尉掌管国家刑狱之事,过于严厉,恰好烈不是严厉之人,只怕不能胜任廷尉之职。”言下之意就是拒绝了宋君偃的盛情了。

宋君偃倒是没什么责怪的样子,而是一脸诚恳地道:“那张子以为能胜任什么职务呢?”

“我想要做孙子那样的人物。”

“军师祭酒?”

“然也!”

《礼记·檀弓上》曰:“谋人之军师,败则死之;谋人之邦邑,危则亡之。”军师祭酒便是后世的参谋长,有出谋划策的职能,不掌管兵马,但是在军中的地位普遍是极高的,仅次于统兵大将,甚至还高于副将。

如春秋时的孙子(孙武),战国时的孙膑还有三国时的郭嘉,这些足智多谋的人都出任过军师祭酒的职务,与秦末的张良一般,“运筹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

闻言,宋君偃倒是很诧异,这放着高官厚禄不要,干嘛非要去干出谋划策的事情,显然是吃力不讨好的嘛。

“君上可是疑惑臣为什么要当一个军师祭酒,也不去做九卿之一的廷尉吗?”张烈会心地一笑。

“正是。”

张烈道:“君上,臣的性格便不适合为官。不瞒你说,我很讨厌朝堂上的那些衣冠楚楚的大臣,尤其是贵族出身的,我更讨厌,不屑与之为伍!”

子偃顿了一下,不知所言。

张烈又道:“当一个军师祭酒也没什么不好的。如孙子、孙膑,他们都能很好地操练军队,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我张烈自问不比孙子差多少,只要君上派遣的统兵大将能对我言听计从,相信没什么仗是打不赢的,当然了,也会有那么一点意外的。”

呃,张烈倒是很自负。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就是臣的性子太散漫了,没有一点铁血军人该有的模样,只怕掌军的话难以服众,所以还是待在幕后出谋划策吧。哈哈哈哈,只要君上不要忘记了臣的功劳就好了。”

嗯,还有这么一点自知之明。

宋君偃听到这话,顿时喜笑颜开地道:“寡人得卿,如文王得之太公,吴王阖闾得之孙武也!不胜荣幸!”

“嗨,君上你还是少来这一套虚的吧。说再多吹捧的话,许再高的官职,还不如直接给我多一点封赏呢!这金银财帛对臣来说那可是多多益善呐!”张烈毫不客气地摆手道。

“这个自然。”子偃一点都不恼怒,风轻云淡地笑道,“张卿,寡人如今正为一件事情在发愁呢,不知道卿可以为寡人分忧否?”

张烈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说道:“君上可是在为求贤之事发愁?”

“然。”

“其实这个并不难。宋国已经向天下人展现了自身的军力,获水之战大破齐军,战绩彪炳,世人无不称颂!之所以天下贤才没有入宋,是因为他们看不到君上的诚意,或者是君上表现出的诚意还不足够。”

“哦?那么张卿以为,寡人应当如何表表达出自己的诚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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