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将于道宁的棺材带回来之后,县令马上让仵作来验尸。
因为虎妖用术法帮助于道宁保存尸体,所以尸体看上去像是刚刚死掉的一般,甚至伤口处的血迹还有些粘稠。
经过分析和确认,断定是于道宁。
就在县衙外的众人议论纷纷之际,之前跟老徐一起上山的衙役们也跑回来了,上报了虎妖吃掉了于道荣一事。
这时,从龙县令的怀里,飞出来一枚金色的珠子。
珠子朝着棺材里的于道宁的尸体飘过去,直接没入于道宁的眉心之中。
片刻之后,面无血色的于道宁从棺材之中坐起来。
这个举动,吓得大堂里的衙役转身就跑。
甚至一个脑门本来就有伤的衙役转身太猛,直接撞在大堂里的柱子上,晕死当场。
龙县令更是吓得躲在桌案后面,都不敢抬头。
这时,安静的大堂之中,传来于道宁的声音。
“小民于道宁,见过县令大人。”
“我本是景阳县本本分分的猎户,以打猎为生,不曾害过任何人,秉公守法,为人良善。”
“那一日我回家,发现妻子与我亲弟于道荣有染,便……”
“愤然离开。”
张三还以为有什么劲爆剧情呢,就这?
“而后,我弟弟于道荣找到我,求我原谅,说他们只是第一次,只是一时糊涂。让我教他打猎,日后兄弟分家,他也远离嫂嫂。却不料,次日我们上明知山,他用斧子从后面对我……一下,又一下……”
“我还记得幼时阿爷辞世前,叮嘱我要照顾弟弟。我知家里困苦,一碗稀粥都让给他喝,自己只是去井口喝些凉水。”
“我还记得少年家徒四壁,冬日漏风,雪花飘进被窝,我就抱着他,给他温暖……”
“我……我做错了什么吗?”
龙县令无奈地摇了摇头,让人将玉珍带上大堂。
而玉珍刚刚来到大堂,见到自己的丈夫竟然活了过来,而且还坐在地上,啊呀一声,直接吓晕。
张三看着这个不值得同情的女人,吐槽道:“谁尿黄,把他呲醒?”
老徐眉头一皱,扭头瞪了张三一眼。
张三委屈啊,我就开个玩笑,还能真有人听不出来我这是……
等等!
这几个衙役怎么都在脱裤子。
大头王,你在县衙门口非要冲进来还说自己憋好久是什么意思?
我平时是这么教你的吗?
龙县令无奈,让人是冷水将玉珍泼醒。
衙役们对于这种给自己丈夫带绿帽子的女人也看不顺眼。
男人都想要顶天立地,没有人想要头顶大地。
于是,两个衙役跑到后院找来了一些洗碗之后还没倒掉的脏水,再兑上一些鱼塘里的水,直接端着一大盆回去。
将玉珍拉起来,朝着脸上就是一盆脏水。
哗啦一下。
满脸白色脏水,腥呼呼的玉珍睁开双眼,抖擞了一下,舔了一下嘴唇,然后一脸错愕地看着周围,这才想起来自己在什么地方。
“犯妇玉珍,本县令问你,你丈夫到底是怎么死的?”
玉珍见到旁边坐在地上的丈夫,整个人都吓傻了。
虽然他不知道这死人怎么复生的,但刚刚也听到众人上山找丈夫的尸体,然后于道荣死掉的消息,知道事情败露,便直接承认。
因为丈夫每次出去打猎,都能猎到豹子豺狼这样的大猎物,让家里越来越富裕,日子过得好了,自己便看不上原来的男人,反而觉得年轻力壮的小叔子更好。
加上现在的家产丰足,更没有留下丈夫的必要。
尤其是丈夫那天早早地就回来,还发现了自己和小叔子于道荣的事情,索性便害死丈夫,到时候家产都是他们二人的。
一旁的于道宁听完之后,无奈摇头,想要流泪,但死人却是不会哭的。
“我和明知山上的虎妖是朋友,每一次的猎物其实都是他送给我的。我曾想要将实情告诉你,可是跟虎妖做朋友的时候,着实让人惊骇,我又担心你害怕,便没有说。却没料到,哎——”
龙县令现在已然都听明白了,马上一拍惊堂木。
“此案,真相大白!犯妇玉珍与小叔子于道荣勾搭成奸,害死丈夫于道宁,证据确凿。于道荣被虎妖吃掉,算是因果报应。犯妇玉珍判死刑,押下去,择日问斩!”
听到县令的话,玉珍吓得直接瘫软在地上,整个人仿佛失去了全部的力气,尤其是顺着额头往脸颊滑落的乳白色的脏水,显得更是狼狈与凄惨。
这时,坐在地上的于道宁却是开口道:“龙县令,我弟弟死了,我也没一儿半女,不知能否饶过我妻子一命。本是我一人之死,何必葬送全家呢?”
张三眉头微皱,感觉这话有些圣母,但仔细想想也很心酸。
“妻谋杀夫,此乃恶逆,十恶不赦的大罪!开皇都不能赦免,你让本官饶过,怎么可能!?”
张三也觉得,这种杀人的重罪,况且还是因为谬这样的动机,不值得同情。
不过一旁的老徐却是有些动容。
毕竟,老徐一直都是热心肠的老好人。
“龙县令,贫道有一术法,可传授给于道宁,让于道宁化身成为此地城隍。若他为城隍,又和明知山上的虎妖相识,便可以一同保景阳县风调雨顺。”
“如此一来,于道宁虽是死了,却也活着,算不得玉珍杀人。就判玉珍为贱籍,一生打扫城隍庙,也算是赎罪。”
“恶人伏诛,罪人受罚,好人做城隍,保佑一方风调雨顺,岂不是美事一桩?”
龙县令万万没想到,还有这样的解决方案。
虽然按照朝廷律法,是不行的。
可在自己的治理之下,不仅少了一件需要上报的恶性杀人案,还多一位可以庇护一方的城隍,自己甚至还能上报请功。
赚了!
血赚啊!
“如此的话,我龙某人就代表景阳县的百姓多谢仙长了!”
一旁的张三却还在回味老徐的话。
死人,还能成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