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维诺打开金属门,从车厢中冲出,魁奇刹那间反应了过来,十道机枪匣子同时朝着维诺的方向狂射出数不清的子弹。
维诺硬是用蓄能金属手套的护盾,以及自己身旁的血色刀片圈硬扛下了这些如同雨点般密集的子弹。
他的身躯砸在了墙壁之上,身躯四处皆被贯穿出了一个血口,不过这些血口都在迅速地恢复着。
“也就是说魁奇被俯身之后,每个匣子发射子弹的次数没有限制了吗......”维诺缓缓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此时他身旁围绕着的那些血色刀片圈已经残破不堪。
“这个人就是目标吗......之前说的那个成长起来很棘手的血族后裔。”魁奇望着维诺身上逐渐恢复着的伤口,挑着眉头喃道。
“咳......”维诺吐出了一口鲜血,“我说,路西法的那个家伙,我虽然不知道你想要什么,但我们可以不可以谈判一下?”
“那就好说了,我想要你的命,”魁奇冷淡地说道:“顺带还有这趟列车所有人的命。”
“顶着她的脸和声音说这些话还真是有点让我忍不住想笑,”维诺干笑了两声,“这就很难谈判了,不过我觉得我们可以.......”
他一言尚未落下,魁奇的掌心中出现了一个显眼的金属匣子,她将这个匣子对准了维诺:“希望你接下这个东西还能再生回来。”
“喂喂喂.......”维诺强撑着勾了勾嘴角,“还真是一点都不讲理。”
他之前可是用身体试过魁奇的激光匣子的威力的,而且估计在这个路西法组织成员的控制下,这道匣子发射出来的激光射线威力会更大些也说不定。
不过这会维诺不可能继续硬扛了,因为他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拖延时间让尤澜能够用治疗喷雾给那两位伤员医疗,这就是维诺的目的,否则要是一直逃的话,以鬼钥和魁宏的伤势可能在途中就已经撑不住了。
维诺在魁奇现出杀手锏匣子的时候,就已经没打算继续撑下去了,以尤澜的聪慧程度,自然不可能这样一段时间还没能用上那两罐治疗喷雾。
于是维诺几乎想都没想地转身拔腿向着十四号车厢狂奔而去,可就在这一瞬,魁奇朝着他的背部用匣子射出了那道炽热的激光。
剧烈的高温朝着维诺的背部逼去,维诺的血色刀片圈在瞬间溃散开来,维诺整个人被轰出了十多米的距离,砸在了十四号车厢内部。
维诺这会上半身从胸口到腹部完全被贯穿出了一个大洞,一时半会他可能是起不来了,如果在这段身体最为虚弱的时间被继续攻击,那他这条小命可能就到此为止了。
“尤澜呢.......”
维诺在闭上双眼之前看见了藏在车厢一角的尤澜,尤澜怔怔地望着近乎半身残疾的维诺,脸上写满了冰冷和暴戾。
她握住了那把黑色的长刀,此时,魁宏已经有能够正常行动的趋势,鬼钥则是因为伤势太重,所以就算使用了治疗喷雾也一时半会无法醒来。
“喂......不要干傻事......咳.....”维诺发现自己的喉咙已经没办法发出声音,他逐渐闭上了双眼,“先睡一会好了......”
如果被附身的人会保留着被俯身时候的记忆,那魁奇在知道了自己杀死了那么多无辜的人时会怎么想。
这个问题在维诺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出现在了他的脑中,如果是以魁奇的性格的话,可能会没办法接受自己。
维诺不知道为什么回想起了那时候和她一起去她父亲的杂货铺时,她父亲私下对他讲的话。
“魁奇从小就患有一种怪病,这种病是遗传她母亲的,这种病注定她没办法活过明年的一月份,从她知道这件事开始,她就很少笑过了,跟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我难得能够看见她再笑得像小时候那么开心。”
“真的万分感谢。”
“剩下的一个多月我还是会继续寻找这种病的解决方法,但这段时间就请你替我照顾好她好了,对了,她不希望你知道这件事情,所以还请你向她保密。”
偏偏是她遇见了这种事情......
“老爹跟我说想得太多的人过得都不会很幸福。”
是根本没办法想得太多吧,知道自己就快要死了还怎么幸福得起来.....
等到维诺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他可以看见车厢前方的过道里,尤澜仅仅凭着一把太刀和魁奇僵持着。
尤澜手持太刀地横纵跳跃在过道之中,以矫捷的身手不断躲过一发发子弹,寒芒纵横在尤澜的眸中,让她似乎有些失去了理智。
“真不错,能够靠近到这里,不管是反应还是判断都无可挑剔。”魁奇面无表情地望着从墙壁向她弹射而来的尤澜,冰冷的刀尖直指魁奇的鼻尖。
“反正这具身体好像本来就已经烂得差不多了,再透支一下其中的力量也不妨。”魁奇的额头上猛地出现一个嵌在其中的匣子,让她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奇异。
也就是从这个匣子正中央的缺口,一道雷光暴射而出,砸向了迎面袭来的尤澜。
尤澜的双瞳一缩,她在最后的一瞬,只能用太刀护在自己身前。
那道雷光吞噬了尤澜的整个身躯,让她整个人朝着后方狂飞而去,径直砸破了一道墙壁,埋入了墙壁的深坑之中。
“说了别去了.......”维诺怔怔地看着这一幕,双眸逐渐被血色所覆盖,“我不是说了别过去了吗!!”
维诺强撑着从地面上站了起来,此时他上半身的伤口也基本已经恢复如初。
藏在车厢里的魁宏再也没办法坐视不理,他在尤澜被击飞了之后,毫不犹豫地向着过道中的尤澜跑去。
魁宏将自己的身躯护在了失去意识的尤澜身前,他扭头,眼中满是血丝地看着黑色血管爬上脸庞的魁奇。
这是那种疾病到最后至人死亡的征兆,黑色的血管爬上了脖子甚至脸庞,也是魁奇的母亲在死前呈现出来的模样。
“这场闹剧也就该这样结束了。”魁奇身旁剩下的三道匣子同时对准了魁宏,此外的七道机枪匣子都被尤澜用太刀斩成了两半。
“她绝对不会想杀死自己的朋友的........”魁宏眼中涌出泪水地用自己的背部护着尤澜,“魁奇绝对不会想知道自己杀死了自己的朋友的。”
“噗!!!”一颗颗超越音速的子弹倾涌而出。
也就是在子弹接近魁宏背部的前一瞬,一道眸中爆闪着血芒的身影冲至了魁宏身后。
血色的刀片圈现出,围绕在了维诺身旁,他如同一头失去理智的狂狼般地硬扛着所有的子弹向着魁奇的方向暴冲而去。
“这怎么可能......”魁奇愕然地看着被无数子弹命中身躯的维诺,此时维诺身躯已是千疮百孔,血液如喷泉般涌出。
也就是这样一个血人,拼尽自己的性命接下了所有的子弹,径直冲到了魁奇的身前。
血色的锋利刀片在瞬间贯穿了魁奇的胸口,将她的心脏碾碎,魁奇眸中的黑色光芒逐渐褪散而去,她愕然地倒向了地面。
“魁奇!!!”魁宏歇斯底里地狂吼了一声,嚎叫声蔓延在过道中的每一个角落,列车冲出了隧道,光芒赤裸裸的照耀在了心脏被贯穿的魁奇身上。
让魁宏更清晰地看见了这一幕,他的双眼被血丝所覆盖,凄厉的嚎叫声不断地响彻在列车的过道之中,他的喉咙近乎要撕裂开来,胸膛几乎快要炸裂开来,但还是没有停止发出叫声。
血色的泪水不断地从他的眼睛中流出,仿佛他这十几年的光阴都在此刻破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