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闻璟花了一天时间帮姜晚把社保相关的手续办好，又让律师帮姜晚准备了劳动合同给刘婶和柳纯签了。
这些陌生到让姜晚逃避的繁杂琐事，对贺闻璟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做起来得心应手。
车里，贺闻璟把资料一样一样交给姜晚：“其实弄这些没有太大必要。”
姜晚：“为什么？”
贺闻璟把车往回开：“我那边的事就快办妥了，可能年底，就能把你们接过去。”
姜晚哑然。
就算贺闻璟提过几次，但她现在真没考虑过要走的事。
她的事业刚刚起步。
贺闻璟：“房子我已经找好了，小直的幼儿园离家也近，那边还有个疗养院，你妈可以到那里好好的做康复，我看她现在好像还有些腰疼。”
姜晚嘴唇动了几动，还没来得及说话，贺闻璟又道：“你公司的事不用担心，我在那边帮你联系工厂，成本可能会增加一些，但是没有关系，还是有得赚，到时候多请几个人，你就在幕后做管理，直播打包客服这些，让别人去做。”
话说到这份上，姜晚更加难以把拒绝的话说出口了。
贺闻璟：“我那个朋友你还记得吗？楚杭，他也在做服装生意，到时候再正式介绍你们认识，可以交流一下行业信息。他有实体店和网店，还有自己的代言人，你想不想再做大一点，到时候也找个明星什么的帮你做代言，让咱们这个品牌家喻户晓！”
姜晚心动了。
她当然想把品牌做大。
大到全国各地都有自己的实体店，大到自己也能拥有代理分销，大到有自己专属的主播，专属的代言人。
但是这样的未来，她只敢做梦，因为她清楚自己的实力。
可是这些在贺闻璟嘴里，说出来就像是买菜一样简单。
贺闻璟问道：“想不想？”
姜晚浑身的血液热起来，点着头：“想。”
贺闻璟笑着：“不会让你等太久，回头我就让楚杭把他的工厂介绍给我，他的品控很严格，咱们能放心捡这个便宜。”
姜晚：“还有好几个月的事儿呢，以后慢慢说。”
贺闻璟：“也不算久，时间过得很快的。”
他单手开车，腾出一只手握着姜晚：“我会加快脚步的。”
姜晚心里犹豫挣扎：“不要心急。”
她没做好和贺闻璟走的准备。
毕竟她已经能窥见，自己出现在他的家庭，一定会掀起风浪。
她无所畏惧，但是不能让小直和妈妈遭受别人的白眼和嫌弃。
贺闻璟笑道：“怎么能不心急，这一个多月没看到你，挺难熬的。我巴不得现在就带你走。”
姜晚试探：“你家里人，他们会同意我们吗？”
贺闻璟微微蹙眉：“在担心这个？”
姜晚：“你现实一点，未婚的找未婚的，二婚的找二婚的，你找我，别人会怎么说？我心眼小得很，一句难听的话都听不得。”
贺闻璟：“哪里来的什么破理论？你没看国外，还有跨性别跨种族的，人家怎么就没你这么多顾虑。”
姜晚见他根本不在意，有些生气：“反正我不想被人指着说闲话。”
贺闻璟也有些生气了。
好像这段感情，是他一个人在努力。
他这段时间也提过要姜晚去潼市找他，她全都以“忙”为托辞拒绝了。
她是不拒绝，但好像，也不主动。
突然想到这一点，让贺闻璟脑袋一震。
“姜晚，你爱不爱我？”
姜晚侧头看着脸若冰霜的他。
她的沉默让贺闻璟连呼吸都放轻了。
“为什么不回答，你爱不爱我？”
姜晚：“你真幼稚。”
贺闻璟感觉扶着方向盘的手有些无力。
一声急刹，车停在路边。
“你是不是不爱我了，这段时间一直都是我在追着你走，你别告诉我，你是迫于无奈，才一直和我在一起。”
一向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贺闻璟，现在看起来有些可怜。
姜晚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拉了一下贺闻璟的衣袖：“这毛衣是我亲手织的。”
贺闻璟：“但这是以前织的。”
姜晚：“现在没时间。”
贺闻璟手背的青筋慢慢暴起：“我比你更没时间！我整天关在那个破房子里面，有时候一个星期都见不到一个活人，只能趁晚上的时候戴着帽子口罩，偷偷的出来走一走！可是就算这样，我还是给你买了很多礼物，我只要看到觉得你会喜欢的，我全都给你买下来，一个月攒了这一后备箱！姜晚，你以前对我好的时候，给我织毛衣织围巾，每天嘘寒问暖，提醒我早睡少喝酒别感冒。你自己想一想，你有多久没有主动给我打电话发消息了？”
今天之前，他从来没有细想过这些事，但是一旦起了“她不爱我”这个念头，这些小事好像就被显微镜放大了无数倍。
他害怕。
害怕他以为的就是真相。
姜晚语气淡淡的：“我只是忙。”
贺闻璟：“别拿忙当借口，你现在连一句爱我都说不出口，你是不是早就想着我们最终不可能在一起，所以现在不主动，也不拒绝，等我哪天自己耗不住了，主动从你身边滚出去，是吗？”
姜晚心里觉得烦躁，她不想吵架：“我没这样说。”
虽然的确这样想过。
反正她对这段感情，的确没有抱过幻想。
贺闻璟眼底带着猩红：“姜晚，你心怎么这么硬？你记得你生日的那天，你说你想和我一辈子的？你什么时候变的？是不是我们分开的时间长了，感情淡了？”
姜晚看了一眼他的手，知道他现在在克制情绪。
如果是以前的他，估计早就开始动手了。
姜晚：“贺闻璟，你冷静一点。”
贺闻璟：“你不爱我了，你要我怎么冷静！”
姜晚：“我没有说不爱你，我只是……”
贺闻璟：“只是什么？如果你是担心我家里阻碍我们，我现在不就在努力吗！我现在做这一切，就是为了扫平障碍，拿到家里的话语权，以后任何人见了你，都不敢说一句闲话！我要你把姜直的户口上到我那里，说他是我们生的孩子，是你自己一直不答应的！”
姜晚垂下眸子。
她心里摇摆不定。
她看得到，贺闻璟的确做了很多努力。
她被紧紧的抱住，耳边是贺闻璟微哑的声音：“不要等年底，你再给我三个月，三个月，我保证，带你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