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我,还是索云姑姑,又或是赵润初的话,都是实话,也不怕石衡大人日后去查。”
纪晚榕笑眯眯的看着面如菜色的皇后,缓缓道。
“多谢皇后娘娘,坚定不移的翻遍了谢宅,找来了那刀子,才算是证明了我的清白,还叫大家一不小心发现了我的学习能力,原本还是想要瞒着的,看来是低调不了了~~”
纪晚榕这话倒不是假的,她的学习能力在前世也是被誉为天才少女的。
可就是纪晚榕这一句话,却成了压垮皇后的最后一根稻草。
原本她找来刀具是为了定纪晚榕的死罪的!
可如今不仅成了纪晚榕脱罪的证据,更是让纪晚榕变成了天下人眼中的天才!
她微微张了张嘴,却讲不出话,坐在皇后身边的皇帝,清晰的听见了皇后喉咙中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他微微皱了皱眉,还没叫人去叫来大夫给皇后瞧瞧,却见皇后噗的一声。
喷出了一大口鲜血。
随即又重重倒在了椅子的旁边。
皇后吐出的鲜血滴落成血花,叫京兆府在一瞬间乱成了一团。
阿慎急急扶住了皇后,免得皇后跌倒在地上,可李标瞧见眼前这幕,也急急站起来去叫京兆府的大夫。
今日京兆府的大夫实在是太辛苦了,累得几乎都是要直不起腰来了,脚下的速度也慢。
还没有等大夫赶到,皇帝在仓皇之间便发现了站在眼前,老神在在的天才少女纪晚榕。
“你还站着干什么,快来,快来看看皇后为什么吐血了?”皇帝揉了揉眉心,感觉眼前都有些发黑。
“我?”纪晚榕瞪大了眼睛,指了指自己。
可是,在皇帝严肃的目光中,纪晚榕只能吞下喉咙里的话,上去救治皇后。
皇后是气急攻心导致的突然晕厥,纪晚榕觉得自己如今瓜田李下,也不便从空间拿出什么清凉油,叫皇后保持清醒。
可感受着皇帝严肃的目光,她又不敢耽搁太久。
于是纪晚榕就只能用尽全身的力气,掐着皇后的虎口和人中,硬生生的把皇后掐醒了。
“果然!果然是天纵奇才啊!刚刚娘娘入宫时也晕了一次,宫中的数十名太医用了半柱香时间,才把娘娘弄醒,而清辉县主竟只用了一息之间!”
高公公在一旁感叹,语气十分夸张。
纪晚榕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宫中的太医自然是不敢用太大的力气,皇后其实是被她掐的硬生生疼醒的!
皇后在半睡半醒间,眼前便浮现了出了纪晚榕那张面目可憎的脸,她还未等她对纪晚榕做些什么,身体便感受到一阵锥心的疼痛。
她疼的几乎是要落下泪来,只能咬着牙睁开沉重的眼皮,叫那人不要再掐了。
可是她的意识刚刚清醒了些,便听见有人在她耳边说那样的话。
等他完全睁开眼眸,看见的就是纪晚榕那张放大的脸,正在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简直是跟鬼一样!
皇后短促的发出了一声尖叫,差点又是晕了过去。
可手上的疼痛让她连晕都不敢再晕了,只能有气无力的缩在了阿慎的怀里,不断的喘着气。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纪晚榕医术震惊了。
天才不愧就是天才!
皇后的苏醒简直就是立竿见影的!
皇帝瞧着皇后惶恐的脸,又用余光感受着百姓们的眼神,他的脸色突然变得冷淡了许多。
皇帝发话,叫人把皇后带去京兆府的偏房休养。
可皇后却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走,只说自己靠在椅子上休息一下便够了。
皇后执意如此,皇帝当着众人的面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于是随着堂上的石衡敲响了一声醒堂木,案件又是重新开审。
“清辉县主、索云姑姑和赵润初的话,本官会在之后派人去细细查证,可如今清辉县主的嫌疑大致是洗刷了,不过楚王殿下的马车上,还存在着诸多的疑点。”
石衡说着,又将目光重新投向了那辆马车,“殿下,针对马车上的机关、雪白色的瓷床,还有能够束缚人手脚的绳索,您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石衡一字一句说的缓慢,可石衡越说,原本坐在椅子上皇帝和皇后二人,眼眸便是猛地一缩。
再缩。
机关?瓷床?绳索?!
墨钧枫到底是在马车上做什么事情?那可是御赐的马车!
皇帝坐在原地,眼神晦暗不明,皇后仓皇的扶着阿慎的手,便朝着墨钧枫的方向要走过去。
“枫儿,他说的是真的吗?你的马车上到底是有什么东西?”
皇后声音嘶哑,声线都略微有些颤抖。
她不能相信。
皇帝的虽然内心也是无比的震惊,可他的反应还是比皇后收敛了许多。
他微微站起身,随后便扶着高公公的手,往那马车处望去。
还没靠近马车,皇帝便感觉到了一阵阴森的寒风,此刻站在马车前感受到的阴冷,是比刚刚远远的看着,要强上几倍的。
皇帝年轻时也亲自上过战场,一下便能感觉出这辆马车里面是死过人的。
他浑身一震,高公公急忙扶住了他,才叫外人没看出什么异样。
墨钧枫沉默的站在公堂的正中央,漆黑的瞳孔一动不动的望着纪晚榕,甚至都没有理会皇后的话。
纪晚榕感受着他的目光,也毫不畏惧的盯着他,顺便给他送上了自己最真挚的微笑。
“楚王殿下?请问您要如何解释您马车上的这些超乎寻常的东西?!”
石衡再次敲响了惊堂木,皇帝也等候着墨钧枫的回答。
而皇后,感受着自己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却是哑口无言,心中的哀伤也是无以复加。
她从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是这样的人……
但是她知道,墨钧枫这次,已经是辩无可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