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蒙古王子十分期待的眼神,在面纱掉落之后,坦然闪烁了一下,随后又微微拧了拧眉。
皇后对蒙古王子的反应感到奇怪,她皱了眉头,随即又转头看向了纪晚榕的脸。
只一眼,便叫皇后微微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纪晚榕那张莹白的脸上,此刻密密麻麻的长满了红色的疹子,疹子有些发肿,就像是起了一个大包。
除了那双眼睛,其他地方再也看不出来原本的模样。
纪晚榕这副模样叫墨桀城也暗暗吃了一惊。
他原本以为纪晚榕是因为那日催眠的事情,害怕蒙古王子认出来,所以故意戴上了面纱,却没有想到脸上竟真的是起了疹子!
“抱歉,皇后娘娘,吓到您了。臣女知道自己这副模样很丑,所以不想在外男面前露出来,却让娘娘起了疑心,是臣女的不是了!”
纪晚榕说完这话,委屈的声音里还带着几分鼻音,叫蒙古王子也暗暗有些心虚。
“是是是,本王不该看的,本王什么都没有看见!”蒙古王子后退了几步,又急急的撇开了视线。
皇后极力的维持住自己脸上温柔的笑意,上前一步拍了拍纪晚榕的手,表达歉意:“是本宫思虑不周了,倒是没有想到这样严重,本宫那里有上好的药膏,到时候叫人送到谢宅去。”
纪晚榕抬起头,仔细的观察着皇后的表情,迎上她的视线,随后刻意的问了一句:“娘娘宫中的香膏,还能用吗?”
“从前墨桀城不是发现了香膏中被贼人下了不好的药吗?丽贵妃是因为把那香膏赏给了臣女,才逃过了一劫。娘娘说自己宫中常有香膏,也经常使用,可是使用过了?”
皇后一顿,纪晚榕便趁着这个空档,反握住了皇后的手,又伸手试探她的脉搏。
皇后保持微笑:“是了,本宫是用了一点点,不过那阵子本宫身体不适,也顾不上自己的容颜,用的甚少,这才无碍。”
不,皇后在撒谎!
皇后身体很健康,根本就没有任何香膏的残留,可那些中了香膏的马匹,就算是死后,体内也有香膏的痕迹。
纪晚榕想到这里,抬头看了墨桀城一眼,随后又放下了手,乖顺的戴起了面纱。
皇后又是波澜不惊的与纪晚榕和墨桀城闲谈了几句,说了纪云瑶的事情,又说了顾明月的事情,说是她们伤害了两人的感情,她对不起纪晚榕云云。
纪晚榕这下才知道,原来纪云瑶是被皇后强硬的从寒王府的暴室里带走了,又带回了宫里。
她微微皱了皱眉。
见她这副样子,皇后才含笑说自己要走。
墨桀城见她要走,这才猛地松了一口气。
马上便有宫女撑起油纸伞,提着皇后的裙摆,小心翼翼的跟在皇后的身后走出了灵堂。
就在众人行礼的时候,皇后又是笑盈盈的转过身,最后看了一眼蒙古王子。
“蒙古王子,本宫听闻你和晚榕感情不错,私下里私交甚密,想必也是无话不谈的好友,你可是要帮本宫劝劝她和桀城的感情。”
皇后说完这话,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只留下蒙古王子一个人呆呆的站在原地,皱眉思考。
纪晚榕皱着眉,看着蒙古王子越想越深入的样子,心都沉了下来。
“蒙古王子,我们私交甚密?是在哪里见过吗?我怎么不知道?”纪晚榕故意道。
“你也不知道?难怪本王子也不知道!”蒙古王子说着,又望向了身边的蒙古侍从。
“你知道吗?本王是否与这位清辉县主私交甚密?”
蒙古侍从浑身一个激灵,随后十分拘束的转头,看着墨桀城浑身绿油油的样子,像是还带着煞气。
他心中对纪晚榕和蒙古王子的明知故问肃然起敬,也十分配合的在墨桀城面前演戏:“不,不,王子和县主从前从未有过私交,很不熟!”
纪晚榕听着,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只要当面将一切都问了,私下里便不会再问了。
蒙古王子听着,也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纪晚榕看着蒙古王子的反应,深吸了一口气,随后望着皇后离开的方向,久久没有回过神。
皇后今日来者不善,真是原形毕露了。
等皇后出了文宅,缓缓进了轿撵,还没有等贴身宫女宣布起轿,皇后便撩开了帘子,外头望向了那个贴身宫女。
轿子将白昼的光线遮蔽,遮住了皇后那张永远庄严肃穆的脸,将她的脸映衬的是更加的阴森可怖。
“进来。”
宫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弯腰钻进了轿撵,随后又吩咐宫人起轿。
等宫人费劲的抬起轿撵,皇后才低低的对着宫女开口。
“你觉得蒙古王子刚刚的反应,像是被催眠过后的样子吗?”皇后转动眼珠子,盯着宫女的侧脸。
宫女沉吟了一会儿,努力忽略皇后身上诡异的气场。
她回忆着蒙古王子的样子,又摇了摇头:“奴婢不敢确认,可当他看见清辉县主那张脸的时候,却没有一点反应,和奴婢从前见过的催眠有些不同。”
“但是本宫在他的身上闻见了图达娜拉的味道,是本宫亲自研制出来的图达娜拉不会有错。”
宫女听闻,脸色突然有些凝重:“您的意思是,她已经发现了?”
皇后骤然变了脸色,闭上的眸子。
随即她低低的声音便从唇瓣里传了出来,可嘴唇甚至都没有动:“找人去查蒙古王子入京的行动轨迹,看他是否真与绣轻有过交集。”
“细细查两人是否真的产生了一段感情,叫他爱的是这样死去活来!”
宫女领命,可心中还是有些疑惑:“此事一出,端王在陛下心中的地位大打折扣,蒙古王子不喜他,甚至京中百姓也因为这件事对他颇有怨言,咱们已经是大获全胜了,这件事情真的还要调查下去吗?”
“是墨桀城大获全胜了,前朝全是支持他的大臣,他倒是好本事。”皇后低低的笑了笑。
她闭上眼眸的时候,眼睛合不拢,还能隐约看见她的发黄的眼白。
“咱们……呵呵,谁跟他是咱们。”